如今的凤来院是刘府嫡长子刘瀚过去的青云院,除了主院以外,这是刘府里最大的一处院子。
院子有一座五间屋子的正房与东西厢房,正房的后面左边是花园,右边是块平地。接着是一道青瓦白墙,中间有一个圆拱门,穿过这圆拱门就是一座倒罩房,这是下人住的地方。
刘玉颜住在正房,秋之住了一间东厢房,另一间住的是风嬷嬷。西厢房一间住了风儿与奶娘母女,一间住了云儿。
用完晚食后,天已渐渐暗了下来。玉颜对风儿道:“你去叫秋之过来。”
“诺。”
不久,秋之风风火火带着两把三节棍快步走到了正院。
玉颜示意风儿守在门口,“别让人进来。”
“诺。”
玉颜带秋之进了书房,这间房还空着,里面什么也没有摆放。这也是玉颜的意思,她让下人们将书房的东西,先堆放在耳房,以后再慢慢布置书房。
两人进了书房屋内,秋之将手上的两只三节棍递给玉颜,她心急地道:“小姐,这棍怎么使用呀?小的刚才在自己房里舞了几下,都打在自己手臂上,好痛的。”
玉颜笑了起来,她拿着一根三节木棍试了一下还很轻巧。她又拿了三节铁棍试了试,惊讶地问:“秋之,这么重你能拿住吗?”
“回主人,在下能拿住铁棍,就是不会使用。”
“那我们一起学。”
“啊,主人也不会吗?”
“我稍后就会了。”玉颜想,我只会理论知识,还不会使用棍术。
玉颜拿着三节棍对秋之道:“三节棍有‘伸开一丈’之说。放开使用如同长器械一般,可作远距离击打。折叠则是一短棍,约同臂长,携带十分方便,常作自卫防身的随身之物。”
“这东西看起来普通,没想到使用起来如此的神奇。”秋之期待地道,“主人赶紧教在下使用此棍法。”
玉颜道:“三节棍有四种使用方法,第一种是持棍子的两梢节,用两梢节和中节法。
手持棍子的两梢节如同两短棍似两臂加长,使用时一攻一防相互配合;或左拨右打,或右格左戳;使用中节则以架、压、格、推等防守法为主,上下左右两手同时运行。”
玉颜边说边示范给秋之看,她只记得招示,用得并不熟练。偶尔棍子的一端打她自己手臂上:“哎哟。”痛得直叫。
秋之低着头暗暗发笑,原来主人是真的不会,她并不是说客套话。
踏雪一听见玉颜惊叫,便会跑过来,仰头关心地看着玉颜,直到玉颜冲她道:“我没事,你出去吧。”踏雪才听话的又跑了出去。
玉颜问秋之:“你记下了吗?”
秋之点头:“在下记下了。”
“你使来看看。”玉颜退后几步,执着一根三节棍站在书房门口。
秋之立刻摆开驾驶,两手灵活地舞起了三节棍,她将一根棍子耍得很是顺溜。
玉颜点头,秋之就是学武的料,一说便会。
接下来玉颜又教秋之其它三招,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十分的投入。直到风儿走进来道:“小姐,外面敲了两更鼓了,不如您今天先歇息,明儿再继续吧。”两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玉颜在秋之的练棍声中醒来,她披上晨衣站在正院门口向外看去。只见秋之将三节铁棍舞得如直棍一般呼呼生风,密集不透,似有水泼不进,豆撒不入之势,偶尔铁棍相撞碰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秋之潇洒霸气的练武,把正院来来往往干活的下人看得目瞪口呆:端洗脸水的下人忘掉了铜盆的水温快冷了;往外运夜香的下人忘了桶里的臭味;扫院子的下人手上拿着条扫帚跟着秋之比来画去。
连奶娘与风嬷嬷也发呆看着,忘掉了自己的职责:监督其他的下人干活。风嬷嬷看了秋之的功夫,惭愧地想道,与秋之姑娘相比,自己那只是三脚猫功夫。
风之与云儿看了一会,想起自己要做的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院子进了里屋。
玉颜自叹,自己就是再学十年三节棍,也达不到秋之的这个水平。
秋之那是有基础的,她自小学长矛,力气过人。她在学会三节棍的使用之后,将长矛的招数与三节棍的招数灵活地运用在了一处。
直到胡嬷嬷带人走进凤来院道:“胡氏见过小姐。”凤来院的下人们才慌乱的行了一个礼,去忙自己手里的活。而秋之依旧练着三节棍,不理不睬。
胡嬷嬷见秋之的确如管家所说,不是很懂规矩。秋之这在府内还好,若是她跟着小姐出了府也这样不知规矩,那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玉颜笑道:“胡嬷嬷有事叫下人前来便是,何必劳你前来走一趟。”
胡氏满脸笑容,她说道:“夫人有几件事要通知小姐,奴怕她们说不清楚,耽误正事,便自己来了。”
“嬷嬷请说。”
“夫人让小姐今天早上不用去上院,小姐用了早食后再过去,试试进宫要装的服饰。”
“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就是夫人说秋之才入府,还是得学府里的规矩。现在奴便将她带走,晚上让人送她回来。”这才是胡氏前来的真正目的。
秋之听要将她带走学规矩,才收住了三节棍,她转头看向小姐。
玉颜微笑着冲她点一下头道:“秋之,多学点东西有好处。你白天去学规矩,晚上我们俩再练棍。”
秋之有些不情愿地拱手低声道:“遵命,主人。”
玉颜冲她招招手,秋之跑了过去,玉颜轻声对她道:“这位是胡嬷嬷,左相府的管事嬷嬷,她看起来很严厉,其实人很好。你好好跟她学规矩,以后万一进宫才不会犯规矩惹事。我之前也学了很久的规矩。”
“诺。”
秋之这才心甘情愿地走到了胡嬷嬷的身边,她拱手行礼:“见过胡嬷嬷。”
胡氏冲她笑笑:“秋之姑娘客气。”
胡氏带着秋之走后,风儿给玉颜梳头,她说:“秋之的棍术极好,规矩是差了点。”
“秋之在外自由惯了,如今让她学规矩,可是为难她了。”玉颜同情秋之,也同情这个时代的人,什么都要讲规矩重礼节。
云儿给玉颜端来洗脸水,她轻声道:“学规矩也是为她好,她以后要陪小姐出入皇宫,万一不小心犯了规矩,小命都难保。”
玉颜点头。
玉颜用完早食后,带着云儿一起去前院正堂,听小白说,衣铺与首饰铺的掌柜亲自带人来了左相府。
尽管玉颜心里有准备,服饰的量一定不会少。但在玉颜看到正堂的椅子上,摆放着的众多衣裙与首饰时,她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多衣裙,女儿哪能穿得完啦。”玉颜给母亲行了礼,站在一堆衣服面前惊叹道。
“这才几套衣服,你锦知表妹的衣服那才叫多。她穿的衣服,极少穿第二次。”刘夫人笑着道,她手上拿着一件粉色的衣裙,上面绣满了各色小花,其中花蕊是用金丝线缝制的。
玉颜暗想,锦知表妹同公主有得一比。
刘夫人又道:“颜儿,你来挑一身进宫穿的服饰。”
玉颜心想,我怎么知道穿什么服饰进宫适合,她口里道:“母亲,还是由您来挑吧,您挑的女儿都喜欢。”
刘夫人笑了,她给玉颜挑了一身粉色衣裙与粉蓝色的衣裙:“小女孩子就要穿这种粉声,更显得皮肤水灵。”
“母亲,为何要挑两身?”
“穿一身,带一身,脏了衣裙没得换,那就失礼了。”刘夫人看了她几眼,以前也是如此的,穿一身带一身,但玉颜从没问过。
“知道了母亲。”玉颜暗道,古人的规矩真多,怪不得要让秋之学规矩。
刘夫人在挑首饰时,她惊讶地问:“我不是订了一套红宝石的首饰吗?怎么没有。”
首饰铺的掌柜上前道:“夫人,是这样,供应红宝石的齐家生意出了点事,小的没有拿到红宝石,只有等以后补上。”
“那你可要记得,那是左相府送聘礼所要用的。”
“那是一定,小的一拿到红宝石,立刻做好送进左相府。”
玉颜听说齐家,她心动了动,自己结拜兄长就是姓齐,他家出了什么事?玉颜心里疑惑,她装着好奇地问:“做生意的能出什么事?”
首饰铺的掌柜见刘府的嫡小姐未来的太子妃发问,她很热心地将之前听到的流言说了出来:“齐家长房被其他两房的兄弟联手坑了,损失了不少银子。如今齐家长房在忘着应对,生意也没精力打理,这次齐家长房恐怕得丢不少铺子。”掌柜脸上带着神秘的表情,又低声说道:“听说齐家二房背后有人。”她再也不往下说了。
玉颜心里有些为义兄担忧,想着如何去见见他一面,看能不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