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赵显将玉颜送回了刘府,他低声对玉颜道:“我安排好一切就派人去将二爷接回来,然后就来接你出府。”
“谢谢殿下。”玉颜冲赵显甜甜一笑,赵显眼神闪了一下,他暗道,这丫头笑起来的样子实在迷人,以后不让她在外面这样笑了。
赵显看见玉颜转身进了刘府,才回头坐上马车离开往长乐宫去。
守着刘府大门的小厮们先是上前给太子殿下行礼,他们再给玉颜行礼时,看到玉颜身后半人高的踏雪吐出长舌咧着狼牙,凶狠地瞪着他们不让靠近玉颜。当场把下人们吓得脸青面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路上遇到玉颜的下人,要么是被踏雪吓得一动不动,要么就是抱头鼠窜。见此情形玉颜暗道不好,她后悔不应该带踏雪出门。
踏雪在山里疯跑了一趟,她寻回了自己做狼的野性,头狼的气势完全显露了出来。
刘府的下人们私下议论:“小姐养的那是狗吗?我看不像呀。”
“不像不像,我们家那条阿黄狗哪有这样凶狠的模样。”
“这哪里是狗,这分明就是条狼。”一位年长的仆人悄悄说道。
小姐养了一条狼的消息在刘府里传扬开来,到晚上时分,刘府的几位主人已全得知了这个消息。
先是胡氏对刘夫人道:“夫人呀,外面在传小姐养的是头狼呀。”
刘夫人诧异地问道:“是真的吗?我只听说玉颜养了条狗,怎么变成了狼?”
胡氏想了想低声道:“奴觉得可能是送给小姐狗的人骗了小姐,让小姐以为自己养的一直是条狗。”
“嗯,有这可能。你看见过那条狗吗?”刘夫人有些好奇,狗同狼有何区别。
胡氏慌忙道:“夫人,前儿奴去小姐的院子,看到那条……狗,可凶了,吓得奴一动不敢动,还是小姐出来将狗叫走的。”
刘夫人摇头:“那不行,得让颜儿将那玩意送走。咱们刘府再过一个月就要办喜事,万一那狗吓坏了贵宾就不好了。”
“谁去同小姐说呢?”胡氏问道。
“等我同老爷说,让老爷让颜儿将狗送走。”
刘左相听夫人说女儿养了一头狼,他吃惊不小:“不会吧,难道狼与狗他们都分不清?”
刘夫人笑着道:“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分清,反正我是分不出狼与狗的区别。”
刘左相想了想决定自己去凤来院看看,刘夫人招手叫来管家:“多带点人跟着老爷,别让那条狗吓着老爷了。”
“诺。”
胡氏悄悄对管家道:“老牛,找个机会杀了那头狼。”
“嗯。”
刘左相在前走,他身后跟着十位侍卫,还有二十多位下人,他们都提着剑拿着弓,生怕那条狼冲他们跑来。
玉颜在凤来院忧伤地摸着踏雪的头道:“雪儿呀,看来我真要把你送走了。”
玉颜已听奶娘跑来告诉她:“小姐呀,外面都在传你养了头狼,万一老爷夫人知道了,会将踏雪叫人打死的。”
玉颜细细想了一下,觉得奶娘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谁也不敢靠近踏雪,又害怕踏雪,最后就只能将踏雪打死或者用弓射死。
凤来院的下人都知道了外面的传言,云儿叫小白守在院子外,来人就通报一声。
突然间守在外面的小白慌张地跑了进来:“来了来了,老爷带着一队人来杀踏雪了。”
凤来院的下人都喜欢踏雪,他们心里也有猜想踏雪恐怕并不是一条狗,但并不觉得可爱的踏雪有多么可怕。
大家听到小白说老爷来杀踏雪了,都惊慌地看着玉颜与踏雪。
秋之问:“主人怎么办?”
玉颜挥了一下手赶快说道:“你带踏雪从后墙赶紧翻出去,你将踏雪交给太子殿下,若是踏雪不愿意跟着殿下,你将她送回山里去。”
“诺。”
凤来院的下人们赶紧往后墙跑,有人搬梯子,有人扶梯子。
玉颜对踏雪道:“雪儿,你先离开,回头我再寻你回来。”
踏雪依依不舍的看着玉颜,玉颜抱着踏雪的头,在踏雪耳边道:“雪儿,我并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会狠心杀掉你的,赶紧先离开,我会来找你。”
踏雪像是听懂了玉颜的话,一步一回头跟着秋之往后墙走去。在刘左相带来的人叩响凤来院的大门时,踏雪与秋之已翻出墙溜走了。
凤来院的下人们赶紧将梯子收好,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做起事来,有人扫地,有人除草,有人给花草浇水……
小白将门打开,她行礼道:“奴见过老爷。”
刘左相大步进了凤来院,他四下望了望并没有见到夫人所说的那头狼。
玉颜上前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嗯,你养的狗呢?”刘左相问道。
“回父亲,那狗今天从外回来之后又跑出去了,女儿叫秋之出去寻了。”玉颜装着担心的样子。
刘左相因为玉颜自小不曾说谎的原因,他信了,他摆手道:“不要找了,丢了更好。”
“啊,为何呀父亲?”玉颜虽然能猜出爹娘的态度,但现在从她爹口中得到了证实,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刘左相看了她一眼,尽量用温和地口气道:“下个月你哥哥成亲,要让客人们知道府里养了头狼,客人们都会害怕。”
玉颜低头行了一礼:“遵命父亲,如果秋之将踏雪寻回来,我也让秋之送走。”
刘左相满意地点头:“很好。”接着刘左相问:“颜儿同殿下外出还愉快吗?”
“还好,殿下待女儿不错的。”
刘左相笑着道:“那就好,以后殿下来接你,你就随他出去吧。”
“遵命父亲。”
刘左相带人离开之后,玉颜站在院子对所有的下人道:“今天你们做得很好,每人奖十两银子。”
“谢谢小姐。”小人们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他们喜是得了赏银,难过是踏雪的离开。
之所以凤来院的下人们如今能团结一心,这跟玉颜平日里的重赏是分不开的。平日里,玉颜对下人不打不骂,赏罚分明,打赏下人时出手阔绰。
如今玉颜手上不止有卖书得来的银子,还有每月里齐家送来的红利,那是很大一笔收入。
齐家的生意越来越热火,外地不少商人前来订货,再运回乡高价出让。甚至蛮族、女人国都有了齐家的水晶制品出售。
踏雪送走之后,玉颜闷闷不乐,她坐在堂前发着呆,等待秋之安置好踏雪回来告诉她情况。
大少爷刘瀚得知这事后,他问:“那条狗送走了吧?”
“听说那狗自己跑了。”
“那就好。”
二少爷刘潇听到这事,他有些着急:“是狗也好,是狼也摆,那不过是妹妹的一个玩伴,他又不出来咬人,他们干嘛做出那吓人的样子来?”
“可是二少爷,那狗自己跑了,还没有人去打它呢。”二少爷的随从说道。
“他们拿着剑呀弓呀去,不将踏雪吓跑才怪。是谁的主意要赶走踏雪,去给我打听出来,让我知道是谁饶不了他。”
随从低声道:“我听说是胡嬷嬷对夫人说的,前儿胡嬷嬷去凤来院时被那狗吓过,所以她……”这个随从来历不简单,他是刘夫人奶娘的孙子,自小跟在二少爷身边。
“哼,一个管事嬷嬷,她还把自己当成主人了不成?小姐的事都敢去伸手管。”刘潇对胡氏心生不满。
二更后,秋之才翻墙进入,她见小姐室内还点着灯,她走过去在窗外轻声叫了一声:“主人,在下回来了。”
“秋之进来。”玉颜赶紧道。
秋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她见风儿同玉颜都看向自己,她低声道:“踏雪送到殿下那里去了。”
“雪儿还听话吧?”玉颜问道。
秋之摇头:“不吃不喝,她就爬在窝里一动不动。”
玉颜很难过:“我明天去看雪儿。”
“殿下也说了,明天来接您,借口是皇后娘娘要招见您。”
赵显在见到秋之带着踏雪来到长乐宫,他将踏雪亲自带到后殿,他住的院子不远处的偏殿,叫人为踏雪铺了一个舒服的小床。
赵显见踏雪不吃不喝,爬在窝里像个被遗弃的狗一样,他便对秋之道:“明天本殿去接你家小姐来,踏雪见不到主人会不吃不喝,就说皇后娘娘招见她。”
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明天一早就去宫里,同自己母亲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