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龙念娇都显得无精打采,芳草彩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从那日离笑歌走了之后,小姐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整日也都蹲在乐司居半步不出。
四月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宫中也热闹起来,大大小小的花园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如花蝴蝶似的宫人。
御花园中,华文清带着一大群宫女占据花园最大风景最好的一处,虽然经历了一场风波,不过不得不说太后还是颇有手段的,找了个‘罪魁祸首’,那下毒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虽然这事儿是掩过去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位小的也就瘪着不说,位高的也没几个愿意为了一个太后义女去得罪大学士的女儿,当然了,这其中可不包括廖雪兰,她的父亲可是提督,在**的地位也仅次于华文清,二人平日本就不喜对方,这次又是龙念娇出事儿,更是让得廖雪兰没了性子。
华文清纤细的指尖抚上一朵娇艳的花朵,笑靥如花,冲身旁一个小宫女问道:“你说是这花儿美,还是本宫美?”
小宫女名为落婷,长得倒也清秀可人,黄鹂般的声音清脆道:“当然是娘娘美了,这花儿哪儿比得上娘娘的容貌。”
华文清闻言冷哼一声,收手道:“你是说本宫看上的花儿不美么?还是觉得本宫的欣赏水平欠佳?或者你来给本宫说说,这御花园里哪一朵才能配得上本宫的容貌?”
落婷被问的一时不知如何答好,知道华文清已然有了怒气,当即吓得跪在地上颤抖:“娘娘饶命,奴婢口拙,奴婢说错话了,娘娘饶命啊。”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宫念你伺候这么久的份上,暂且饶你性命,下午去浣衣局报到罢。”
“是是,谢娘娘不杀之恩,奴婢这就去浣衣局报到。”落婷一边说一边跪着后退,心里虽然委屈,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言嬷嬷显然是个老人精,跟随华文清多年更是熟知其本性,咧嘴一笑:“娘娘善良,这个落婷的丫头不知好歹,仗着有几分姿色竟敢**皇上,就这么发配到浣衣局去,是否太轻了些。”
华文清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是太轻了些,这种人还是要让她吃些苦头才会长记性,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本宫教吧。”
“老奴知晓。”言嬷嬷嘴角一咧,笑的不怀好意。
“哟----这大清早的,姐姐这是为何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啊?要知道容颜易老,这气多了,可得长皱纹儿的。”
华文清眉头一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自从龙念娇中毒之后,廖雪兰是对她越来越不客气,不过碍于后者在**也颇有地位,加之朝堂上廖仲恺也算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才不得不忍让三分。
“妹妹倒是好气色,听说最近皇上多有留宿妹妹宫中,想必不久这宫中就得添一位小皇子了罢。”华文清面上一笑道。
此二人一来一去,身边其他妃子也都乖觉的退后,站在御花园一角的龙念娇,在芳草的搀扶下,颇有些抱怨的道:“我说不出来罢,你们非得让我出来,这是让我来看戏的么?这宫中什么时候少了戏?还么看腻么?”
“大小姐,此处风景不好,不如咱们去前院儿转转罢。”芳草也不喜这种假打的场面,提议道。
彩霞亦是点点头,三人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花园中央发出了争吵之声。
“廖雪兰,你莫要欺人太甚,本宫在这宫里还没怕过谁,何齿做那些勾当,只是不知何人竟敢陷害本宫,让本宫背了这黑锅,要是让我知道,我定叫她生不如死。”华文清眉角紧紧的皱在一起,怒道。
反观廖雪兰,亦是一脸冷淡,语气颇为不客气,“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有数,这宫中倒也不是你能坐大的,如此狂言,你可有将皇上太后放在眼里?”
“你-----”华文清气急,凤眼在周围一转,那些眼神,每一个看她都好似在看笑话似的,“你们都以为是本宫做的罢,行啊,本宫倒是不知道这宫里还有这等高人,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谁若是再长舌妇,那就休怪本宫代为惩治这**风气了。”
“要惩治,恐怕也轮不到你罢。”突然,富有磁性的声音于御花园种响起,众人回头纷纷三呼万岁,来人正是墨濂修。
墨濂修来到二人跟前,眼睛却瞟向御花园角落的三人,龙念娇微微一笑福礼,这个时候若是走,显然她是没这个胆子的,遂强打起精神步入御花园中。
她的到来无疑让得整个御花园气氛有些僵硬,通过这个简单的中毒事件,大家算是知道,圣上可是很重视这位义妹,毕竟若是换做平日,他哪会插手**之事,更别提招惹**的霸主皇贵妃了,毕竟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个皇上看上去威风,却没有太多的实权。
墨濂修笑了笑,招招手道:“过来。”
龙念娇心里嘀咕不已,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迈着莲花步上前道:“皇兄有何事吩咐?”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花衬你最是好看。”他说着,伸手一掐,将那朵开的鲜艳的花儿就折了下来,自然的别在龙念娇耳鬓,完了好似还挺欣赏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这园中的花,也就能配得上你,好看。”由衷的赞美毫不吝啬的抛给龙念娇。
她嘴角抽了抽,眼角余光瞄了眼耳旁的大红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头戴大红花吗?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出电视里芙蓉姐姐的美好形象,她忍不住哆嗦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耳边的发。
“多谢皇兄,只是这花儿肯定只能配得上诸位嫂子,皇兄倒是给我戴上,岂不是有些浪费了这花儿。”
华文清一听,冷哼一声:“公主说的什么话,既然皇上都开了金口,我们众姐妹又岂敢跟你争艳,若是惹得皇上不高兴了,那岂不是我们的不是了。”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刻薄,不过龙念娇倒是不在意的耸耸肩,转向墨濂修道:“皇兄,娇儿身体不适,便不多逗留了,诸位嫂子玩儿好。”说着冲墨濂修福了福礼,转身示意芳草彩霞离去。
墨濂修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旋即道:“既然你身体不适,那朕便命人送你回去----来人呐,将朕的轿撵抬过来。”
此话一出,顿时惊起一片抽气声,龙念娇亦是愣了愣,似是没听清似的望着那说话之人,“皇兄你------”
墨濂修似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到底带来了多大的反响,见后面迟迟无人抬轿撵过来,不禁放开了音量:“朕说的话你们是耳聋了没听到还是什么?”
略显怒气的话激荡在后方一群太监身上,一群发愣的太监们终于动了,面上惶惶,将轿撵抬至龙念娇跟前。
“这-----”龙念娇面色有些僵硬,墨濂修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这皇帝的轿撵又岂是说坐就坐的,今日她若是安心坐上去,只怕要成为普天之下第一个敢坐皇帝轿撵的女人吧。
“怎么不上去,不是身子不舒服吗?这初夏已然有些发热,往后会越发的炎热,你那乐司居不太适宜居住,过些日子朕差人将寒玉宫清扫出来,你就住进去罢。”
“皇----皇兄----”龙念娇扯了扯嘴角,“娇儿知皇兄疼爱,只是这距离太乐署也不过几步之遥,实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况且皇上的轿撵又岂是我能坐的,皇兄的心意小妹心领了,这便告辞了。”
然而还不待她抬脚,却感觉腰间一紧,旋即天地好似都在打转,待反应过来,竟然已经在某人的怀中横躺,纵使龙念娇脸皮再厚,此时脸上也不禁泛红,然而这还不是重点,却见墨濂修竟然旁若无人般的将其直接抱着大咧咧的入轿。
龙念娇只感觉先是一沉,然后轿撵就在众人齐心之下,;摇摇晃晃的抬起来,再观身旁之人,脸上平静的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随着轿撵摇摇晃晃,她也知道,大概是离开了御花园,从缝隙中看出去,可以看到芳草彩霞也是紧随在后的。
如今事已至此,她也不可能真的就跳下轿子,只是却皱着眉头,语气再不见刚才的恭敬之色,之所以方才没有发飙,完全是因为在场有太多口舌,稍不注意若是传出个她藐视皇权的话来,那龙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皇上,今日种种到底是何意思,御花园人多眼杂,你可以不顾一切,我却不能不管家里,若是这事儿让那些朝廷大臣知晓,那爹爹在朝中岂不是要遭人口舌,你们已然收回兵权,这眼下又是何意?”
墨濂修定定的看着后者那略微皱起的眉梢,语气颇有些委屈:“你就那么看我的,我不过是想让你在那群烦人的麻雀面前长长势头,免得日后又有人对你下手,这次是我大意,下一次,谁若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对你行不轨,那我就让他脑袋搬家。”说道最后,他眼神露出狠厉,令人后背发凉。
这莫名的保护欲让龙念娇很是诧异,更有些哑口无言,说到底墨濂修也是为她好,只是这好的方式却有些不对头,后者本就生的一副无害模样,再加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纵使她生气,此时也烟消云散了。
“算了,这里就放我下来罢,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估计明日----不,或许今天下午,不出半个时辰,这宫里上上下下就该知道我的大名儿了,这全天下敢坐龙捻的人,只怕也就我姓龙的一人了。”
墨濂修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这都坐上来了,还在乎哪里下去,还是安心坐下,让我送你回去罢。”
见他坚持,龙念娇也有些无奈,却也懒得争了,反正这坐也坐了,不在乎搭个顺风轿回去,倒是省的她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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