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你怎么跟殿下一块来了?”林夭问道。
殷灼替这个不爱说话的四弟答道,“四弟对北澜地形熟悉,便随本王一道来了。”
殷凌默然地点了一下头。
见状,林夭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哦...,原来四殿还在北澜做过探子啊,这个宅子就是传递情报的秘密场所吧。”
殷凌:“......”
殷灼微微笑了一下,道:“四弟任务特殊,你就别瞎猜了。”
林夭哦了一声,又问道:“殿下,你为何要乔装成神武军偷偷摸摸地来北澜,难道...”说到这儿,她冲殷灼抛出一个小媚眼,“殿下是专程来保护我的。”
殷灼神色平淡地说道:“你想多了,本王是专程为北澜的玉矿来的。”
林夭失落地哦了一声,又道:“殿下,就凭我们这几个人,想把整个玉矿搬回家还是挺有难度的,要不,殿下你再考虑考虑,还是弄点宝石翡翠什么的比较靠谱。”
殷灼抬手敲了一下林夭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里除了吃饭睡觉,金银珠宝,就没有别的了?”
林夭忙不迭地接茬道:“有啊,我这脑袋瓜里除了吃饭睡觉,金银珠宝,十有八九都是殿下。”
殷灼握拳轻咳一声,拿某人真是没辙。
面对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殷凌那张天然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不得不说,这位四殿下的定力真是反人类啊。
“四弟,那个小女孩的来历,暗影卫已经调查清楚了。”殷灼道。
“什么小女孩,四殿下找小女孩干嘛,难道是...”想到后面那三个字,林夭一脸吃惊地捂住嘴,又抱拳道,“没想到四殿下年纪轻轻,连孩子都有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殷凌面色古怪地沉默不语。
殷灼抬手按下林夭那恭喜作揖的双手,续道:“那小女孩是上次给四弟下蛊的人,真实身份是西蛮蛊师的圣童,天资极高,不过,历代圣童都是男身,小女孩那副皮囊应该是他伪装的,上次这位圣童没有得手,应该会再想办法下手,四弟,你凡事多加小心。”
殷凌点了一下头。
“四殿下,这个给你。”林夭从小布包中掏出一个香囊递到殷凌面前,“把这个戴在身上,一般的蛊虫根本靠近不了。”
殷凌接过香囊,道了一声“多谢”。
殷灼看了一眼那个香囊,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林夭答道:“上次的神兽血还有几滴没用完,我便将它与几味驱邪避虫的药材制成药粉,再同晒好的干花一同装入香囊,戴在身上,既没有药味,还能吓跑蛊虫,这样的好东西,也只有我这样的神医才能做出来了。”说完她还潇洒地撩了撩刘海,一脸得意的小表情。
殷凌看着掌心的香囊,神色掠过一瞬间的柔和,然后将香囊收入怀中,继续保持沉默。
林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夜司辰,道:“这时辰也不早了,殿下,你和四殿下先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看着三皇子就行了。”
殷灼道:“四弟先去歇息吧。”
殷凌点了一下头,又朝林夭示意了一下,起身离开房间。
“九洲,去外面守着。”
“是。”
房门带上后,林夭捧起一张小圆脸,笑眯眯地看着殷灼,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殷灼微侧了一下视线,平淡道:“怎么了?”
林夭嘿嘿地笑了一声,道:“上次在天剑门,我不是亲手给殿下缝了一个香囊吗,等回去后,我再给殿下做一件斗篷吧,刚好冬天能穿上,殿下觉得可好?”
殷灼神色微动,一刹那,又回归冷淡,点头嗯了一声。
夜半三更,床上的人突然迸发出一声怒吼,“皇兄,为什么!”夜司辰陡然坐起身,耳畔还回响着那个冰冷无情的声音。
“三皇子行刺本宫,杀无赦。”
“我亲爱的弟弟,逃吧,逃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就那样一无所知地苟活下去。”
窝在殷灼怀里打盹的林夭立刻被惊醒,连忙跑到床边问道:“三皇子,你还好吧?”
黑暗中爆发出一声怒吼,“滚!”
林夭:“......”这起床气还挺大的,榜样破灭,身心受创,让他一个人待着,指不定要钻什么牛角尖,这满满的负能量,得发泄出来才行,“三皇子,你冲我吼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杀了西风,”
听见西风这个名字,夜司辰陡然起身,杀气腾腾地朝林夭扑来,被殷灼一掌打倒在地。
地上的人迅速起身,像疯子一样朝殷灼扑了过去,林夭悄悄移远了些,心里默默嘱咐老公道:手下留情,别伤筋断骨了。
殷灼下手也有分寸,数个回合过后,夜司辰筋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哈哈地大笑着,笑声凄凉,没了平日里那份高傲。
感觉眼角有冰凉的泪珠滑落,他抬臂盖住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笑声变成了哭声,又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没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身心疲惫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整个人就像沉在水底,被无力感包围。
过了半晌,林夭走到夜司辰身边,蹲下身,伸手轻轻戳了戳他,试探地唤了一声“三皇子?”
地上的人没有回答。
睡着了吗,林夭伸手去戳那条盖在他脸上的手臂,被他抬手挥开。
“三皇子,”
“别叫我三皇子,我已经不是皇子了。”
“那叫...夜公子?”
“我不姓夜。”
“那叫...辰公子?”
林夭等了等,见他没有开口反对,续道,“辰公子,地上凉,还是去床上睡吧,你这身上的伤口肯定又崩开了,我得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夜司辰冷笑道:“我怎样,与你无关,不用在这儿假惺惺地装好人。”
林夭心下腾地蹿起一股火气,“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天天拽得像个二百五,动不动就叫我丑八怪,本神医就喜欢跟人对着干,你不让我管你,我偏要管,左右我家殿下在,你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起来,我给你换药。”
夜司辰躺在地上不动,林夭准备拉他起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直接拎起地上的人,丢到床上,林夭心里默默为老公鼓了一下掌。
林夭要给夜司辰换药,见他不配合,直接洒了一把药粉,让他沉沉睡去。
翌日夜司辰醒来,已经在马车上了,身上的伤口也已经重新包扎过了,面前是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视线一转,两张其貌不扬的脸映入眼帘,他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是刚出笼的猪肉大葱包子,可香了,你尝一个。”
听见林夭熟悉的声音,夜司辰回过神,又挥开她的手,沉着脸不说话。
马车在街上不慌不忙地行驶着,大大小小的议论声传进车中。
“你听说了吗,三皇子行刺太子殿下,畏罪潜逃了。”“不会吧,三皇子不是去南昭了吗,怎么会行刺太子殿下。”“昨天刚回来,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夜司辰怒气冲冲地要下去找这些人理论,被林夭一针扎晕。
城门口有禁卫军拿着画像检查过往车辆和行人,轮到林夭一行人的马车时,为首的将领依次检查了一下前后马车里的人,与画像上的人相差甚远,挥手让禁卫军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