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店后,殷澈拉着林夭东看西看,不时热情地询问一二。
“二嫂,你看这家店怎么样?”“二嫂,你这面馆打算什么时候开张?”“二嫂,你这面馆打算取什么名字?”
......
“二嫂,咱们去楼上看看吧。”殷澈拉着林夭刚到楼梯口,又扭头对殷泽道:“太子皇兄,你去忙吧,二嫂这儿有我就行了。”
“那就有劳六弟了。”临走前,殷泽看了一眼林夭,什么话也没说,带着子谦离开了店。
上楼后,殷澈悄悄问林夭道:“二嫂,你跟太子皇兄是怎么回事,我看他看你眼神不一般,二嫂你...”忽地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一惊,“...不会红杏出墙了吧。”
林夭白殷澈一眼,又抬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能眼睛有问题,等会儿,我带你去药铺抓几副药,回去记得喝。”
殷澈哼地一扭头,“我这眼睛好得很,不劳二嫂费心了。”踌躇几秒后,一脸郑重地对林夭道,“二嫂,你还是别跟太子皇兄走得太近了,二哥虽然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不高兴。”
提到殷灼,林夭神情明显黯了一下,还不等殷澈问问其中缘由,她便笑着说道:“咱们先看店吧。”殷澈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
楼上转一圈后,两人又去了后厨房,林夭给殷澈兴致勃勃地讲着自己的厨房改造计划。
回到大堂后,林夭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同老板一番斤斤计较的讨价还价,最后以八百两的价格敲定。
殷澈当即大方表示要替小嫂子出钱买店,被林夭微笑婉拒。
“这开面馆的钱不用咱们出,咱们等着收钱就好。”
殷澈唯恐小嫂子向太子皇兄张口,态度坚决地要出钱买店。
无奈之下,林夭便带着殷澈前去别苑找云想要钱。
路上,林夭将回京途中所遇之事与殷澈挑肥拣瘦地说了说,着重讲述了一下自己智斗贼人的过程,对于蛊师一事只字未提,只说在路上偶然救下身受重伤的云想,至于他的身份,他口中的主子,她均未提及,不想让这个六皇子搅和进这些事里。
殷澈隐隐觉得云想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记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苦想几秒,仍是无果,他便将之抛之脑后,继续聚精会神地听小嫂子讲接下来的事。
听完林夭的讲述,殷澈对小嫂子出神入化的医术,超凡脱俗的智慧甚是佩服,喃喃地感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到江湖之上闯荡一番。
人傻钱又多,估计还没到江湖,就被人骗得身无分文。当然,这些话,林夭也只是默默放在心里,默默脑补起一出“落难皇子求生记”的年度大戏。
两人闲聊间,马车停在了别苑门口,殷澈和林夭先后行下马车,驾车的便衣侍卫敲了敲门,一名下人开门后,林夭自报姓名,那名下人领着两人去了前厅。
林夭和殷澈在前厅等了一会儿,云想便过来了。
“云兄,贸然打扰,还请云兄莫怪。”林夭笑着拱手道。
云想微笑道:“在下有失远迎,应请姑娘莫怪才是。”
殷澈盯着云想那张脸,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却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苦想几秒后,抛之脑后,端着皇子的架子踱步过去,轻咳一声,对云想道:“这是我二嫂,你最好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云想:“......”这六殿下还是没变啊,“林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断不会生出非分之想。”
殷澈满意地点点头,暂时对云想消除戒心。
对于二嫂这个身份,林夭也没有表示否认,配合地介绍道:“云兄,我这小叔子在家里排行老六,你就叫他小六吧。”
殷澈不满地嘟囔一句,对云想道:“云兄就叫我六公子吧。”又问道,“云兄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云想点了一下头。
林夭接过话头,直接伸手要钱,云想让管家取来一千两银票交与林夭。
将银票揣进怀里后,林夭看了看天色,该吃午饭了。
“云兄,还没用膳吧,小六肯定也饿了吧。”
殷澈刚要张口否认,便遭到林夭一记犀利的眼神杀,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云想知道是小丫头自己肚子饿了,然也并不说破,吩咐管家去准备午膳。
于是,殷澈在小嫂子的眼神威慑下,和她一道留下用了午膳后方才告辞离开。
回到店里后,林夭一手交钱,老板一手交地契,两人愉快地做成这笔买卖。
将地契小心地折好,揣进怀里后,林夭开始盘算起该如何装修,殷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走到她身边,说道:“二嫂,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夭含糊地打了个哈哈,继续在大堂转悠。
殷澈见小嫂子没有回去的意思,嗅到了几丝不对劲的猫腻,嗖地一下蹿到她身边,问道:“二嫂,你是不是跟二哥吵架了?”
林夭摇摇头,表示否认。
殷澈托腮端详着她的脸,从她的视线中隐隐感觉到躲闪,果然是吵架了。
“二嫂,二哥一直在军中带兵打仗,没怎么跟女孩子相处过,也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点,自从二嫂你来了以后,二哥渐渐变得不那么冷冰冰的了,二嫂你生病的时候,二哥就在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以前都不知道二哥原来这么会照顾人,脾气原来也这么好。二嫂,二哥不懂怎么哄女孩子的,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我这个弟弟就代他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殷澈正要俯身赔罪,林夭抬手扶起了他,由衷地感慨道:“殿下能有你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弟弟,何其幸运。”
“二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二哥瞧见了会嫉妒的。”调侃完,殷澈又不好意地挠挠头,“二哥虽然有些冷冰冰的,但凡事都会护着我这个弟弟,我的骑马射箭,都是二哥教的,二嫂,你可不知道,二哥可严厉了,当时我每天天还没亮就要去靶场练箭,迟到了就要绕着靶场跑十圈,二哥又一点情面都不讲,说是十圈就十圈,少半圈都不行,上午射箭,下午骑马,这一天天累得本皇子是腰酸背痛,手脚抽筋,骑马还好,射箭可真是苦了本皇子,射不中靶心就不准休息,二哥还一脸冷冰冰地站在旁边,连个好脸色也没有,我连拉弓都是胆战心惊的......”
林夭听着兄弟俩的往事,心情渐渐轻快,也许,他那些话,都是气话,也许,是吃醋了,所以脑子不好使,说完就后悔了,又拉不下脸来跟自己道歉......肯定是吃醋了,殿下还蛮可爱的~
殷澈见小嫂子笑了,闷闷不乐地说道:“二嫂,听见我被二哥用眼神恐吓,你就这么乐不可支吗。”
林夭拍拍他的肩,笑着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又精神振奋地抬臂一挥,“走!回家。”
殷澈喜气洋洋地跟上大步向前的小嫂子,两人的背影融入柔和的霞光里,在门里映下长长的影子。
铜铃声轻轻摇曳,渐渐飘远,消失在街角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