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暖阁后,殷华随意提了一句昨晚发生的事。
听说昨晚皇宫进贼了,殷澈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连忙问道:“五哥,那贼是什么人啊?”
殷华笑了笑,道:“六弟,那贼又不是我指使的,这是什么人,该问二哥才是。”
殷澈一听就急了:“五哥,你什么意思啊,那贼又不是二哥指使的,二哥怎么可能会知道。”
殷华道:“六弟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二哥手下的暗影卫消息灵通,总该比我们知道得多。”
殷澈笑着挠了挠头:“原来五哥你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你了,下次你把话说清楚些,别又让人误会了。”
殷华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五弟,上次你不是答应六弟要送他一株奇花异草,还记得吗。”殷泽道。
“自然记得。”殷华朝门外唤了一声“锦年”,那名叫锦年的贴身侍卫应声而入。
“去把为六殿下准备的贺礼拿过来吧。”
“是。”
锦年很快便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盆花木,外面用一层明光琉璃罩着。
殷澈揭开琉璃罩子,一株晶莹剔透的紫莹映入眼帘,高兴道:“五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又问道,“五哥,你怎么把这株紫莹采回来的,听林林说,这花的周围围着一圈什么王蛇,凶猛得很,连观音柳都不管用。”
“这是我买来的,六弟喜欢便好。”殷华道。
林夭在后花园中给白鹿找了块冬暖夏凉的宝地,正准备跟它说会儿话,逢缘君的声音冷不丁在她身后响起。
“小夭,为师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林夭:“......”死老头肯定又是来要票子的,算了,看在他上次给自己治病的份上,就暂且忍忍吧,“师父,这是徒儿身上所有的钱了,要是不够的话,等徒儿回面馆后,再给您补上。”
逢缘君狐疑地看着那个主动送上门的银钱袋子,托腮沉思几秒后,便伸手将袋子收入袖中,又拍了拍林夭的脑袋,欣慰道:“我徒甚乖。”又将话锋一转,神情也变得恍惚起来,“还记得那天晚上,小夭说为师的身上很香,抱着为师又哭又嚎,还说什么自幼就爱慕为师,成天就想着要嫁与为师为妻,有此孽徒,为师真是无颜苟活于世,以后就好好做人,切莫再对为师生出非分之想。”
林夭咬牙切齿地微笑道:“师父,您想象力可真丰富,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屈才了。”
逢缘君一跃坐在白鹿背上,那白鹿温驯地站在原地,并未有半分抗拒,不知是逢缘君体态过于轻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小夭,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为师弄点吃的。”逢缘君和蔼可亲地对林夭说道。
林夭默默深吸下一口气,刚转身走了两步,又听逢缘君道,“三片牛肉,不加葱,再加一只肘子。”
“好的儿,师父。”
林夭阴气森森地走到厨房,深呼吸下一口气,调整好心情后,开始准备食材。
等林夭端着一碗面和一只酱肘子回来时,便看见白鹿对逢缘君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师父,你的饭来了。”
逢缘君随手变成一张石桌和两只石凳,坐下后,食指轻敲了一下桌面,林夭便将饭菜放在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逢缘君看了一眼红油赤酱的大肘子,说道:“小夭,这肘子的火候不行,你吃吧。”
林夭:“......”不吃白不吃,她一面啃酱肘子,一面问道,“师父,你刚才在跟那白鹿说什么悄悄话呢,我看它朝你点了一下头。”
逢缘君:“天机不可泄露。”
林夭:“……”
殷澈见快开席了,小嫂子还没有回来,正准备派人去找找,林夭便走了进来。
“林林,你去哪儿了?”
“给白鹿喂了点吃的。”
“喂的什么吃的?”
“萝卜白菜。”
“哦…”
席间,林夭瞅见无忧和云想也在,暗暗盘算起红娘相亲会馆的事,心想有这么多单身优质男青年在,到时候不愁会馆没生意。
宴席过后,林夭找到无忧,问了问他除妖师的事,无忧让她明日去玲珑阁一趟,到时候细说。
殷澈见小嫂子和无忧在一旁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正要凑过去听听,两人便走了过来。
“林林,你俩刚才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在商量什么好玩的事?”殷澈问道。
林夭道:“我准备给无忧兄介绍几个相亲对象,你要不要?”
殷澈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那个,林林,我还要去招呼客人,你们慢聊。”话罢便一溜烟地跑了。
林夭抿嘴笑了笑,视线不经意间与殷灼对上,她便朝他走了过去,“殿下,你盯着我干嘛,我就这么好看吗。”
殷灼微微侧开视线,说道:“京城最近进了妖,你让你那远方表妹暂时不要出门。”
林夭将手一拍叫了声“不好”,与殷灼告别后匆匆离开王府,回了面馆。
“翡翠。”林夭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翡翠横抱着双臂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脸不耐烦地问道,“叫我干嘛?”
林夭顿时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小声叮嘱道:“你最近别出门,最近京城查得严,等过段时间,你再出门。”
翡翠冷淡地嗯了一声,转身上楼。
接着,林夭又叫来一钱,让他看着点翡翠,别让她一个人出门,交代完后,她便回了端王府。
距晚上的宴席还有两个时辰左右,林夭一面嗑瓜子,一面看着戏台上的麻姑献寿打发时间。
“林姑娘。”
林夭回头一看,原来是云想衣裳花想容的云兄,连忙招呼他坐下,又抓了一把瓜子放到他面前,笑着说道:“云兄,一起嗑瓜子啊。”
云想礼貌地拿起一颗瓜子剥开后,将瓜子仁放在林夭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再拿起一颗剥了起来。
林夭将那颗瓜子仁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后又拿起一颗丢进嘴里。
“云兄,你看你这么贤惠,又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吧。”
云想微笑道:“姑娘过奖了。”顿了顿,又道,“姑娘上次带回京城的那头小毛驴,前两天不知为何突然不吃东西了。”
林夭问过症状后,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思索片刻,道:“我明天去你府上看看,以前,我经常给林子里的动物看病,你放心,本神医亲自出马,保证药到病除,还你一头活波开朗的小毛驴。”
云想:“......”
“云兄,你怎么还没给小毛驴取名字,你好歹是它的衣食父母,这要是不取个名字,以后怎么给它找媳妇。”林夭道。
云想道:“......”“不如姑娘给它取个名字吧。”
林夭想了想,将手一拍,道:“就叫小笛,怎么样?”
云想点了点头。
“二哥,你说林林在和云兄说什么呢?”殷澈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旁的殷灼,又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殷灼扫了殷澈一眼,那眼神仿佛就像在看一个傻子,整得殷澈莫名心虚。
殷泽和殷华坐在二楼的阁楼上,两人随意聊着昨晚发生的事,看见云想在林夭身边坐下后,话题便转移到了林夭身上。
“林大夫的蓝颜知己还真是多。”殷华道。
殷泽道:“这云想是四弟的谋士,回京途中为林大夫所救,看来二弟给自己找了个得力帮手。”
“不知太子殿下所说的这位得力帮手,是四弟,还是林大夫。”殷华道。
殷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道:“以五弟对四弟的了解,他会是二弟的得力帮手吗。”
“上次在药王谷,二哥寻得珍稀药果救了四哥一命,四哥这人有恩必报,若是二哥有难,四哥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殷华道。
“五弟也以为是珍稀药果?”殷泽意味深长地问道。
殷华轻刮了一下茶杯,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二哥知情不报,想将神兽之血据为己有?”
殷泽微勾了一下薄唇,视线看向台上的戏子,说道:“五弟,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