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冬儿将情况给林夭详细地说了说,静王妃胎位不正,有血崩之兆。
林夭虽没接生过,但也懂针灸正胎之道,脑海里已迅速整理出几套治疗方案。
静王府中,丫鬟下人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靖王段墨宣不安地等在房门外,段若涵在里面照应着。
冬儿把林夭带过来后,段墨宣同林夭颔首示意了一下,旋即便吩咐冬儿将人领进去了。
屏风后传来女子痛苦的嘶喊声,产婆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见林夭现身,段若涵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迎了过来,“林姑娘,你快看看嫂嫂吧。”
人命关天,林夭也没空和张院判寒暄,立刻为静王妃诊脉,静王妃的脉象不容乐观,林夭的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收回手后,她伸手拨开静王妃耳后的发丝看了一下,心中不由得一惊。
静王妃耳后有一团隐隐的黑气,这是煞毒的标志。
有些习武之人为求捷径会常年服用毒药毒草淬炼而成的药丸,体内的真气也会聚毒成煞,煞毒短时间内不会致人死亡,但会一点一点吞噬掉人的生机和活力,等到毒入肺腑,除非能找到可遇而不可求的灵丹妙药,否则便是华佗再世也无用。
“林姑娘,我嫂嫂怎么样了?”段若涵关切地问道。
林夭敛了敛神色,说道:“我先为王妃施针稳定胎象,二小姐,你带人去厨房熬一碗参汤过来,张院判,您去多拿些艾叶过来。”
段墨宣在门外焦灼不安地等着,见段若涵走了出来,他连忙走过去问道:“情况如何?”
段若涵答道:“林姑娘正在里面为嫂嫂施针,大哥,你不要着急,嫂嫂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现在带冬儿去厨房熬参汤。”
一位桃面柳腰的女子半卧在榻上养神,屋中点着安神香,香烟自香炉中缓缓升起,连帷帐都染上了妩媚的香气。
一名丫鬟匆匆走了进来,给女子行了一礼后,上前几步弯腰在女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女子娇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狠,她缓缓从榻上坐起身,漫不经心地搭上丫鬟的手,说道:“走吧,咱们去瞧瞧王妃。”
靖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珍儿正端着水盆出来换水,见女子带着她的贴身丫鬟春蝉走了进来,心里暗啐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
女子是静王府侍妾红玉,平日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娇滴滴的,而且身上还带有一股异香,加之身世坎坷,颇得段墨宣怜爱,在静王妃面前也总是表现出一副恭敬谦逊的样子,加之这位王妃品性娴雅,性子宽和,对红玉也并无为难之处,反而在饮食起居上处处优待于她。
“玉儿,你怎么来了,你身子骨弱,先回去吧。”段墨宣声音温和地说道,但面前的焦灼之色未减分毫。
红玉掩袖微咳一声,声音娇弱地说道:“谢王爷关怀,妾身身子无碍,”旋即又关切地问道,“王爷,王妃娘娘怎么样了?”
段墨宣虽然面上说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然心里时刻牵挂着静王妃的安危。
“妾身听闻王爷给姐姐请了一位名医,有此名医相助,相信姐姐定会平安无事的。”红玉声音体贴地说道。
段墨宣点了点头,心里宽慰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段若涵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过来,冬儿在她身后快步跟着。见红玉夫人也在,冬儿心里升起几分不痛快。
进屋后,段若涵将参汤交给了林夭,她将指间夹着的一颗药丸放入碗中,药丸很快便融化了,然后她慢慢喂静王妃喝了一口汤药。
汤药效果明显,静王妃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
林夭将碗递给候在一旁的冬儿后,嘱咐冬儿每隔半个钟头就喂静王妃一口汤药,她则配合产婆开始为静王妃施针调正胎位。
天黑之时,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