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刀光剑影。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只剩殷灼,云想和鬼七三人,面对的是无相楼七杀。
“四弟,我不想与你为敌。”
殷灼从七杀身后走来,腰间挎着那柄光华慑人的宝剑。殷凌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眼神已经给了答案。
两人腾地而起,在空中交手。千钧一发之际,接连两道亮光闪过,空中的两人不见了踪影,而鬼七身后的云想也不知所踪。
还是上次那片竹林,云想搀扶着殷灼走进竹林深处的小屋。
“是你。”
“殿下可还记得儿时救下的一只云雀?”
那是一只浑身焦黑的鸟,好像被雷劈过,殷凌用手去戳它的时候,它还伸了一下爪子,还有一口气。那只鸟,殷凌养了它大半年,它伤势痊愈后就飞走了。后来,殷凌在一次任务中身受重伤的时候,云想出手救了他。
“那次我历天雷之劫,若非殿下搭救,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云想一面说着,一面给殷凌疗伤。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立刻展开结界,那人穿过结界走了进来,一丝微诧在云想眼底掠过。
“你应该就是白老口中的云中君。”殷灼信步走进来说道。
白老是轩辕大帝手下七修罗之一的白无常,也是曾住在林夭面馆里的垚伯。
“殿下认识白老?”
一个白色刺猬面具出现在殷灼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他拿出面具,云想认得这面具,是白老执行任务时所戴的面具。
殷灼在椅子上坐下,等云想为殷凌疗完伤后,他对殷凌说道:“四弟,你那件斗篷已经绣好了。”
殷凌神情微动,脑海里浮现出她在大雾中送别自己的那一幕。
林夭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余光瞥见有人走了进来,她转头看去,见大色狼又带了两名男子回来,她背着双手走过来啧啧道,“你好美色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还好男色,把我掳来伺候你还不够,又掳来两名美貌出众的少侠来伺候你,你这是要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殷灼嘴角闪过一丝抽搐,对身后的两人说道:“看见了吧,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姑娘,”
林夭伸手打断云想,“我姓花,单名一个锦字,繁花似锦的花,繁花似锦的锦,不是什么林姑娘。”
云想:“……”这真的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皇上?”殷凌声音微冷地问道。
林夭摆了摆手,“不关皇上的事,是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就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被人骗得不轻。”殷灼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林夭瞪了殷灼一眼,转身走了。
等林夭回屋后,殷凌问道:“能治好吗?”
“大夫说她身体没事,但是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不好说。”殷灼眼底浸过一丝晦暗的苦涩,他忽而又轻轻一笑,“不过,拿以前的事逗逗她也挺好玩的。”
殷灼带着殷凌和云想去了书房,林夭躲在门边偷偷观察着三人的动静,然后悄悄跟在三人身后藏在了书房附近的假山后面。她支出脑袋观察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然后蹑手蹑脚地溜到书房门边,见书房的门打开着,她趴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支出半个脑袋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见大色狼把一件斗篷交给了其中那位眉眼冷峻的少侠,林夭心里啧啧地感慨道:这么快就送定情信物了。
见三人走了过来,林夭赶紧站起身飞快地跑回了假山后面,屏息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后,她偷偷支出脑袋四处瞄了瞄,三人已经走了。
殷凌一个人返回南昭,抵达京城后便被召进了宫中,将他和他二哥交手的情况如实禀报给了殷泽,他所带的人马全军覆没,他也受了重伤,醒来后人已经在南昭边境的驿站里。
回府后,殷澈带着一大堆补品前来探望,不管他如何旁敲侧击地询问,殷凌还是没有透漏半句有关殷灼的消息。
离开凌王府后,殷澈怏怏不乐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桃夭面馆,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他不由得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之感。
自从林夭进宫后,面馆的生意便交由殷澈打理,后来一钱突然离开了,接着翡翠也离开了,再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变故,他也没有什么心思打理面馆,给了周一他们七个伙计和三名老师傅一笔遣散费后,便将面馆关了。
“六殿下这是在睹物思人?”
清苓略带讥诮的清细声音从身后传来,殷澈也没什么精神跟她抬杠,应付地嗯了一声。
“梅岭的梅花开了,要不要一起去看梅花?”清苓问道。
殷澈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梅岭确实有点远,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话罢,清苓就把殷澈拉走了,杏儿偷笑地跟在两人身后。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清苓带着殷澈回了家,殷澈怕碰见刘安王要回自己的王府,被主仆俩一个拉一个扯地拖进了府里。
到了一片梅花树下后,清苓让杏儿去拿来两把小铁铲。杏儿拿来铁铲后,清苓给了殷澈一把,指着面前的一棵梅树说道,“我在这下面埋了一坛酒,今天刚好挖出来喝酒赏梅。”
殷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怎么能干这种粗鄙的农活,被清苓扯了扯衣裳,他就蹲下身拿着铁铲开始挖土了。
等两人将那坛酒挖出来时,喝酒赏梅的地方也已经布置好了。
清苓给自己和殷澈各倒了一杯酒,两人碰了一下杯,清苓细细品酒,殷澈一饮而尽。
杏儿偷笑了一下,说道:“六殿下,这可是小姐给自己存的嫁妆,十年的女儿红,您现在喝了这杯酒,将来可不能不认账。”
殷澈面色一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嫁…嫁妆?”
“怎么,这么不愿意娶我?”清苓淡淡问道。
殷澈连忙摆了摆手,又觉得哪里不对,见清苓抿嘴笑了一下,他要解释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