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贬黜
“虎符便这么容易叫她拿了去?”花胖子醒来,听说宁歆来过,还取走了虎符,“那赵云霁怎么办!”
“她说她会没事,估且先信着!”雀偟苦恼地坐了下来,“菁儿在靖王手里,也没其他办法!就算他没携持了菁儿,他们总有法子叫她交出兵马之权!”
“她碍着他们什么了嘛!”花胖子气愤,“她一女子,能做什么!谋权篡位?她又不稀罕!”
“王爷当真是女儿身?!”楚阳大概是这几人之中最迟钝的吧。
“走一步是一步吧!”雀偟没有理会楚阳的诧异,他对花胖子说,他得先带着小朱雀回趟南契,一来是为了保护小朱雀,二来,他要为他最疼爱的怀柔报仇!“那个负心之人!我宁愿当初怀柔一直中意着小霁儿,也不要她付错了人!”
“也好!把那娃娃送去安全的地方,如今赵云霁落魄了,留下也是危险。你也别太难过!”花胖子也叹了口气,“我叫花灵陪你同行!灵儿最会照顾人,你一大老爷们看不好小娃娃的。即刻出发吧!”
“好!”雀偟点点头,即刻动身。
开封府牢里,木骁带着应夏来看望赵云霁,只见守卫皆倒,牢门敞开。应夏惊得还以为是有人劫狱了!她焦急地跑向里头,见赵云霁还坐在那儿,才安心了下来。她看着她一副悠然自矣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一个阶下囚该有的样子。
“你是奉皇兄之命来赐死我的?”赵云霁倒了杯水,也不行礼,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喝着。待在开封府,唯一安心的是,她知道,只要有沈璞在,她便是安全的。于是她该吃吃该喝喝,待了足足两天两夜,才有人来探望她,才知道牢门大开,狱卒皆倒。难道沈璞是有意让她越狱的?可他为什么不来瞧她一眼?
“逸王言重了。”应夏笑笑,叫着木骁也退下,她有些话要与赵云霁单独说。
“不是赐毒,那是什么?”赵云霁撇了撇嘴,“虎符我可真没有!”
应夏扯了个笑容,她坐上赵云霁对面,说,“民心有些动摇,皇上自然不会杀你!我来,不过是想让你见见一个人!”说着,应夏叫来了侍卫。
进来的侍卫抬了个人,那人面色惨惨,已是奄奄一息。赵云霁看清了单架上的人,是黄尚僖!“尚僖公公!”单架抬到赵云霁身边,她颤颤地伸出手探着黄尚僖的鼻息,还有丝丝气。赵云霁叫着他,听得呼唤,黄尚僖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逸王!”黄尚僖笑着,“逸王!您终究是真心错付了!”
“尚僖公公!你怎么伤得如此之重!”赵云霁不禁潸然泪下,她抓着黄尚僖的手,喃喃道,“是不是皇兄想要赶尽杀绝了…”
“逸王!莫要为老奴落泪!是老奴瞎了眼!要是老奴能早些察觉了他的异心,您也不会这般田地!”黄尚僖悔叹,“老奴没能保护好你啊!”
“尚僖公公,这不怨你!是我,太过相信他了!”赵云霁淡然而笑,“生在帝王家的,岂会有真正纯粹之人!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皇上!老奴来向您请罪了!”黄尚僖哭笑着,两眼望着上方,停止了呼吸。
赵云霁抚上了他的眼睛,一行泪落下,她站了起来,看向应夏,“你来,不仅仅是带他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靖王赵云甫要造反!”
“造反便造反!与我无关!”赵云霁冷笑,“他都要杀我了!我还护着他做什么!”
“你当真一点儿兄弟之情也不顾了!”应夏挑着眉问道。
“你我都是穿越来的,这里的一切再真实也是虚的,倘若有天能回去,又能带走些什么!那么在乎做什么!”赵云霁这话说的很违心,到底血浓于水,即便是穿越而来,在这里也是有感情的。她又不是石头,只是习惯了伪装,喜不上眼,悲不露色。
应夏看看她,也就见她掉了几滴泪,这感情收放的真是轻易!“好歹曾经相识一场!提醒你一句,即使你平安无事出了牢狱,你早晚都得死!何不交出兵权!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我还可留你一命。”
我谢谢你噢!赵云霁一脸冰冷的坐回垫子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应夏最后提醒了她一句,然后离开了大牢。
赵云霁在牢狱中的那几天,沈璞在大牢外徘徊过,却始终没进去。木骁远远地瞧见他眉头紧蹙,一副心事的模样,就像逸王与菁妃去嘉州那日,心神不宁的,突然消失了去。回来时,又受了伤,沈母问他,什么也不肯说。
他难道与王爷是断袖?木骁惊得一身冷汗,她上前拍了沈璞一记,毫无姑娘家的仪态。“沈璞!你在这干什么!”
“与你无关!”沈璞不待见她,转身就走。
“切!”木骁摇着头颠着脚,“我还不想管呢!”
没几日,垂拱殿,顾老顾敏之也被叫了来。赵云霁再怎么不像话,也不用去调弄了皇上的女人啊!他自然是不信的!他来到垂拱殿时,见赵云霁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眼里道的尽是失望!而赵云黔则今时不同往日的精锐。他这才明白了,自古帝王皆无情!是赵云黔有意为之!他终究还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弟弟动手了!也怪赵云霁太过恃宠而骄!
“哎…”顾敏之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握着龙头杖坐在椅子里,在场的,除了帝后,尚书应文华、靖王赵云甫和开封府的小沈大人及木将军。
“我无话可说!”赵云霁冷冷一笑,“要贬要罢,不过是皇兄的一句话!”
赵云黔坐在位置上,瞧着赵云霁的镇定自若。确实!若云霁是男儿,坐拥天下,确实非她莫属!可她一女子,要得兵马之权又能做什么!父王的过分宠溺迟早会让她逾越的!“你与朕毕竟是亲兄弟!你功绩显赫,朕自不会重罚了你!可太师之位,兵马之权,你也该交出来了!就当是抵你之过!从此以后,逸王还是逸王!不过,朕不会再留你于京了!还有统领六扇门之权!”
“皇上!这惩罚未免也轻了些!去的柔贵妃,可是南契的公主啊!若是南契国知道了…这…”应文华提醒着,见赵云霁投来凶狠的目光,才闭了嘴。
还有脸提南契!雀偟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等南契知道了,哼!赵云霁扯了个笑容,“太师之位,兵马之权,我都无所谓!不过唯有六扇门,皇兄是收不回的!”说着,赵云霁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膝前的尘土,看向那个一直都摆着温温和和的赵云黔,“六扇门就如顾老的龙头杖一样,为先皇所赐!皆是御赐之物!可有随手拱人之道!”
“大胆逸王!竟敢说出谬论!”木将军斥责,“你不过是个罪犯!还竟如此张狂!”
“本王自己张狂的本事!”赵云霁笑笑,“木将军!兵马之权在本王之手一日,你便要对我恭恭敬敬的!如此放肆!是谁给的你胆量!”
“赵云霁!休得放肆!”赵云黔皱了皱眉,他终于不再温和。
“皇兄!只要我赵云霁在一日,六扇门就不是你的!”赵云霁莫名的嚣张,她看向赵云甫,淡淡一笑,“皇上,臣将兵马之权移交三哥哥了!这可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您不知道吗?”
赵云黔等人错谔。
赵云霁笑的得意,可沈璞和赵云甫却看得出,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满载载的是伤心难过。“三哥哥!”
这是赵云霁第一次叫他一声三哥哥,赵云甫知道,如今,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