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遇兰芝
在许裳依的苦练之下,终于习得了陆离所教的舞曲,也迎来了下元节这一天。
天微微亮,许裳依、楚萧然、蔡婉儿三人早已盛装打扮好,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天岚城的重大节日,女子要穿绣有五彩斑斓花纹的衣裳,衣裳的花纹越艳丽,地位越高。脸上涂满厚厚的脂粉,画上狭长的眼线,配着红唇。男子则着墨色的衣袍,束玉冠。
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大街上冷清的很,只有一些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是因,下元节庆祝在晚上,白日里人们都团聚在家中,围在一起,用新谷磨糯米粉做薄饼,包素菜馅心,油炸成“影糕”、“葱饼”、或香润可口的油炸食品团子,然后当作供品在大门外“斋天”。除了做传统糕点,还要编制属于自己的花灯,写上祝福,于夜晚放在岚水河里。(岚水是贯穿天岚城的运河)
天岚城奉行与民同乐,不论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下元节当天,大家要做同样的事情去庆祝节日。皇宫也不例外,召集五湖四海的亲人们回宫团聚,携手共庆。
“依依,与宫中女眷第一次见面,需互相赠礼。”楚萧然拿出一方精致的木盒,递给许裳依道:“她们赠予你时,记得回礼,我都放在盒子里了。”
许裳依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都是些华丽的首饰,价格不菲。蔡婉儿看到那些金灿灿的首饰,立马变脸,撅着嘴,不开心地道:“萧然哥哥,那我的呢?你怎么只给王妃姐姐。”
“去年带你进宫,不是已经弄过了吗?”
“那,宫中的人又不是一直不换,总有新人的。”蔡婉儿眼睛瞄着盒子里的首饰,明显比萧然哥哥去年给她的好,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萧然无奈道:“只第一次需要,这件事你都要赌气吗?”
“没有的,萧然哥哥。”蔡婉儿转过头,不想再看见许裳依那张脸。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自从许裳依进了平王府,萧然哥哥好似被夺了魂,整天只围着她转。还每天早上亲自送她去学什么为下元节准备的舞曲,我倒是要看看,就你这样貌能跳出什么个名堂。
入宫的马车很多,许裳依所坐的那辆,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护卫一辆一辆地核对,依次进宫。许裳依透过车窗,看皇宫景色,汉白玉大理石铺砌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华丽的楼阁被明镜池水环绕,透澈而明净;远处的琉璃瓦顶,在初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
“依依妹妹~”许裳依听到一声呼唤,回眸一看,一位眉心一点梅花蕊的女人,正拿着丝绢向自己招手。
“兰芝姐姐。”许裳依莞尔一笑,亲昵地称呼。“大哥。”
许寒山与许兰芝一道向许裳依走来,许兰芝握住她的手,道:“妹妹,嫁入王府多日,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你可知道,大哥和我们都想死你了。”许兰芝抬头,看了眼表情依旧严肃的许寒山。
“劳烦兰芝姐姐、大哥惦记了,裳依定回家探望一番。”
许兰芝听罢,掩嘴笑道:“这还差不多。”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楚萧然、蔡婉儿,拈着丝绢作揖道:“平王。”“蔡王妃。”
楚萧然轻微地点了下头,蔡婉儿直接无视了,许裳依的家人,她何必客气。况且,她不喜欢长的妖艳的女人。
许兰芝,眸子里露着七分喜悦,三分温柔,细语道:“倒是妹妹现在成了王妃,姐姐也要规规矩矩的,称呼妹妹一声平王妃。”说罢,倚身行礼,并向蔡婉儿投了一抹笑。
许裳依赶紧伸手拉住许兰芝,道:“姐姐,不必如此。”
蔡婉儿见许兰芝向许裳依行的礼更加正式,还有那抹挑衅的笑,顿时来气,低下头咬紧牙关暗暗骂道:好你个许兰芝,你是在嘲笑我不如许裳依吗?你们这对好姐妹给我等着!
和许兰芝寒暄了几句,才知,许寒山能入宫参与宴席,是因为护国有功,去年六王爷起兵造反,中护卫许寒山抵挡住了六王爷闯入皇宫的士兵,制止了这场谋反,被邀请参加今年的下元节,因为进宫需带一名女眷,许寒山没有妻子,只好让许兰芝来充下数。
在文员处登记好名单,便可去益和殿参加包饼大赛,谁包出来的饼,量多味又佳,便是获胜者,获胜者可以向皇上请求赏赐。
许裳依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充斥着面粉和香油的气息,人们聚在一起,吵得繁杂,一点儿皇室的感觉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随楚萧然他们被宫仆领去了一方放置好食材的桌子。公仆说,待人都到齐了,比赛即刻开始,两个钟头的时间,协家室一同制作,成品由皇上、皇后、皇太后、丞相等评鉴。
许裳依看着那一大袋的面粉,愣住了,来皇宫做生煎可还行?
“王爷,你想获胜吗?”许裳依问道,楚萧然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道:“做做样子即可,依依,我带你去见皇兄他们。”
“婉儿,你就待在此地。”
蔡婉儿一听到楚萧然要把留在原地,着急地嚷道:“凭什么呀,萧然哥哥,我也要去。”
“……”蔡婉儿是个爱争风头的人,他带裳依去认识,蔡婉儿若是掺和一脚,只会让局面尴尬。
“王爷,既然是与家室一起,与婉儿一同是常理。”许裳依看着委屈的和受欺负的孩童似的蔡婉儿,心里也为蔡婉儿打抱不平,她虽然不喜欢生事端的蔡婉儿,但她总被楚萧然冷漠,倒也是怪可怜的。
“行,婉儿你安分点。”
蔡婉儿虽能一同前去,心里却更是不爽了,什么都依着许裳依,楚萧然,你当我蔡婉儿是什么?你当初答应娶我进门,就不该把我落在一旁,对我不闻不问。
“依依,这位是端王。”楚萧然牵着许裳依的手,给她介绍面前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男人小麦色的皮肤,很是健康有活力。
“见过端王。”许裳依向端王楚夷平行了一礼。
“哎哎哎,弟妹何须行此大礼。”楚夷平打量着姿态端庄,举止娴淑的许裳依,爽朗地笑道:“弟妹倒是生得别致。”
……这么厚的妆,能看出她生得别致。
楚夷平拍了拍楚萧然的肩膀,道:“三弟啊,自从你有了正室,下了朝,都看不见你影了。”
楚萧然笑道:“公务繁忙,早点回家歇息。”
“真歇息还是假歇息?”楚夷平坏笑着,将他拉到一边道:“曾逸梵那小子天天去我府上闹腾,你可和他好好说说,别让他没事去我府上,我府上那位管的严呢。”
“行。”楚萧然道:“那我先去那边了。”
“哎好。”
许裳依这边已经和端王的夫人寒暄完,也互赠完礼品,中间倒是出了点差错,他夫人将蔡婉儿人认成正妃,倒也没什么,只是那位夫人非要让自己去她府上吃酒以赔罪。
“楚萧然!”一声怒喝,许裳依等人纷纷抬首看去,只见一位飘逸的少年闪现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