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穿越到公孙妁言的体内时,她就已经惊讶于这副皮囊的美丽,它就应该属于尊贵的东阳王妃,荣华一生。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接受了现在的身份,本以为会有一份幸福美好的生活,谁曾想会过上四处逃亡的日子。
妁言洗了脸后抱上小白兔坐到秦子衿对面,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知道他也臣服在了这张绝丽的容颜下,索性大方的任由他看。
秦子衿的确惊讶于她的美丽,但是让他觉得与众不同的,是妁言的眼睛。
据消息说,公孙妁言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但秦子衿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却并没有觉得她惹人生厌,反而十分的亲切。
她的眼睛非常的独特,水灵灵的带着几分狡黠,清澈透亮的眼底单纯又聪慧,像一面镜子能够照在你心里。
妁言故意凑到他面前,眨巴眨巴眼睛用魅惑的语气问道:“看够了吗?”
浓密狭长的睫毛挠的人心里痒痒,秦子衿眼神有些闪躲,“也没什么好看的。”
“哼。”妁言白了他一眼,男人的那点心思,她还能不明白吗。
“这两天官兵还是查的很严吗?”
秦子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下身体里的火气,“不只是很严,简直就像是疯了。”
这么夸张,妁言苦恼的低下了头,那她到底何时才能出城,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子衿见她情绪低落满面忧愁,疑惑道:“你为什么要逃,做东阳王妃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妁言呵呵呵苦笑连连,“荣华富贵?你可知成亲到现在,司徒云起连见都不想见我。”
秦子衿有些吃惊:“为何?”
妁言无奈的摆摆手,谁知道那个冷面神发什么神经,或者人家本就有心上人也说不定。
秦子衿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一个女子无论身份尊贵与否,嫁到夫家如果得不到善待,注定这辈子要在痛苦中度过了。
妁言反倒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不用替我难过,他不待见我反倒好了,等本姑娘浪迹天涯之时,何愁找不到心仪之人。”
她一脸的无所谓,秦子衿却觉得她不过是在自我安慰故作坚强,同情之意更甚。
东阳王府,司徒云起站在后花园中,左手闲散的撒着鱼粮,右手打开一封书信静静的看着。
白暮立在他的身后低声道:“王爷,如何?”
司徒云起抓起一把鱼粮,全都撒入了池中,看着鱼儿们疯狂跳跃夺食,只觉心中一片畅快。
“臣相已答应加入本王阵营。”
白暮:“恭喜王爷。”
司徒云起顿了顿道:“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几年前,臣相左易的侄子因为得罪了江湖中一个势力比较大的神秘组织,被砍了十几刀分尸于凉城河畔,死相可谓凄惨,这个组织就是雪吟舍。
左易此番的条件就是要雪吟舍主人雪琉璃的项上人头。
“白暮,吩咐下去,让秘网暗中盯紧关于雪吟舍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年来,雪吟舍和自己作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若真能除去这个心头大患,也算拔去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是。”白暮迟疑了一下又道:“王爷,王妃暂时还是没有下落。”
司徒云起听到公孙妁言就直皱眉头,“怎么回事儿,她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白暮似乎也非常疑惑,“属下已经加派了兵力,几乎将整个凉城掘地三尺,可王妃却再没有出现过。”
司徒云起怒从心头起,这个女人一向是无理取闹反复无常,若不是没办法直接和公孙家撕破脸皮,也不想驳了皇帝的面子,早就休书一封打发了。
何至于现在大张旗鼓的满城寻人,有损他的声誉。
略一思量,问道:“你确定城内所有地方都查过了?”
白暮点头:“是,无论茶馆酒楼,还是农户商铺,都没有落下。”
“那就是在你们绝对不会去查的地方。”司徒云起望向天边:“比如,金醉楼。”
妁言正忙的热火朝天,有了冷烟翠的同意她可以尽情的用化妆手艺去赚她的小金库,为将来做打算。
金醉楼的姑娘们几十号的人,全都在排着长队等她,为的就是能够更美去迷惑那些男人,展现自己的魅力。
妁言今日又将自己化成了一个连心眉香肠嘴的丑女,赚钱赚的不亦乐乎。
秦子衿站在房门外看着成群的人往屋里挤,桌上的银子堆了一座巴掌大的小山,不由的在心里佩服,没想到她还有这等本事。
冷烟翠来到他的身后见他呆呆的看着屋里,取笑道:“怎么,对这位王妃动心了?”
秦子衿目不转睛的摇摇头:“我只是在奇怪,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做这些事情?”
冷烟翠:“或许这是人家的喜好而已。”
秦子衿斜视着她问道:“你不是说公孙家的女儿自视甚高嚣张跋扈,且冷傲孤僻,不近人情,如今看来没有一样是准确的,咱们的人不会是打探消息时,搞错人了吧。”
冷烟翠也无法解释这个问题,“或许是她在大婚之前落入过水中,变了性子?”
秦子衿对这个理由显然不太相信,这岂止是变了性子,简直是天翻地覆变了个人一样。
很快,日落黄昏之后,所有的姑娘们开始工作,妁言也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繁忙,累的瘫倒在床上喘息不已。
眼角看见桌上雪白的银子,又挣扎着爬起来跑到桌边,满心欢喜的将它们擦的锃亮,用一个小包裹装好藏了起来。
秦子衿走进屋见她撅着屁股爬进柜里,姿势十分不雅,奇道:“你在干什么?”
妁言正悄悄的打造自己的小金库,忽然听到有人来吓了一跳,咚的一声脑袋磕在了柜子上。
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哎呦哎呦的叫唤,下一刻,桌上翻倒的胭脂水粉劈头盖脸的就撒了下来。
顿时,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香的白雾,呛得人气都喘不上来。
秦子衿忙把她拽了出去,见她满身都是红红白白,尤其一张脸,就像唱戏里面的女鬼,厚厚一层,随着她一说话,扑簌簌的往下掉。
“你干嘛忽然跑进来吓我?”
秦子衿伸手替她抹了一把,样子更可怕了,“明明是你偷偷摸摸的藏东西,也不把门锁起来。”
妁言气愤的疯狂抖动着身体,白粉再次扬了起来。
秦子衿用手不停的扇着,“别折腾了,快去洗洗。”
妁言狠狠扒拉着头发,“去哪儿啊”
后院,秦子衿亲自打了桶水,妁言直接把整个脑袋塞了进去,呼噜呼噜两下,洗了个干净。
秦子衿忙把她拉住,“这样会着凉的。”
妁言看着他,“再来一桶。”
“砰砰砰!”妁言用手中的木棍不停拍打着手中的衣物,将那红白粉末全都冲掉,一点一点的搓洗干净。
秦子衿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练的手法问道:“你经常自己洗衣服吗?”
妁言顺口道:“对啊,自己的衣服谁给你洗啊。”说完才忽然想起,她已经是公孙妁言,不再是林渺渺。
秦子衿皱眉不解:“我不明白,你爹是当朝太傅,家里应该不缺佣人,为何还要自己动手?”
妁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停下手中的活儿,有些伤感道:“其实我根本不是公孙妁言,其实我以前也不怎么会洗衣服,只不过因为一个男人慢慢学会了而已。”
秦子衿有些吃惊:“司徒云起?”
妁言白了他一眼,“才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一样是个冷面神,一样的绝情。
想起以前竟然为他洗了三年的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不管自己下班有多累,有多饿。
结果换来的却是劈腿和背叛,痛彻心扉之后喝的烂醉,才会从桥上坠下,来到这里。
秦子衿亲眼看着她眼底的水色逐渐弥漫,眼眶渐红,结果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看来她一定深爱着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呢?”
“死了!”妁言咬牙切齿的说着,在她心里全当他已经死了。
秦子衿猛的睁大了双眼,又听妁言恶狠狠的举手发誓:“我林渺渺此生都不会再为这个男人流一滴泪,他根本就不配。”手中的衣服也搓的更狠了。
秦子衿听她的语气满怀着恨意,更为不解,难道她是在恨那个男人没有带她远走高飞,所以才这般难过,所以才会跳河自尽。
但她为何又要称自己为林渺渺呢,“为什么是渺小的渺,世人都愿自己能成为人人称赞的伟人,留名青史光耀门楣。”
妁言冷笑一声:“这世上真正的伟人能有几个,大部分不都是蝼蚁,取名还是不要太高尚为好,免得命格太轻压不住,英年早逝。”
她的一番说辞让秦子衿不禁觉得想笑,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如此另类的见解。
妁言洗着洗着忽然把头伸了过去,一脸认真的问:“我和你刚才说的,你不会不相信吧。”
“呃……”秦子衿尴尬的笑了笑。
妁言从他敷衍的笑容就知道他根本不信,也是,现在的人连穿越这两个字都没听过,又怎么会相信呢。
有些恼怒的转过头,不再搭理他,“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秦子衿见她背对着自己冲衣服撒气,有些无奈的起身离去,看看她生气的背影,心里忽然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