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言收拾好东西,准备了一辆马车,最后看了一眼东阳王府的匾额。
也算是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没有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想起司徒云起那个家伙,还有白云香。
他们一定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或许很快,他们就会搬进皇宫,成为新的帝后。
而她,早已浪迹天涯,过着潇洒自在的日子。
临走时,她卷了不少司徒云起的好东西。
那个家伙竟然也默认了她的这种行为,也算他还有良心。
之前千难万难出不了的城门,现在却大摇大摆的驶了出去。
城楼上,司徒云起静静的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愿你此番远行,平安顺遂。
妁言赶着马车,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花红柳绿,山清水秀,让人身心舒畅。
风吹动她的发丝,飞舞在阳光之下,犹如她的灵魂一般,自由奔放。
赶车累了,就松开手任由马儿自己走着。
天大地大,随处安家。
第一天,独自流浪的日子新鲜的很,心情大好,高声唱着现代的情歌,十分惬意。
第二天,老天爷不作美,下起了小雨,朦朦胧胧的雨雾遮挡视线,不能再走了。
找了一个破棚子进去躲雨,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马儿湿哒哒的甩着毛发,将马车里换衣服的妁言晃的七扭八歪。
好不容易等雨停了,天色也黑了。
妁言牵着马儿就近吃了草饮了水,原地休息一晚。
第三天,路边开始有了来往的行人,徒步、骑马的都要,可能前方有城镇。
古时候的治安可没有现代那么好,以防万一,再次化妆成男子赶路。
毕竟身上有不少好东西,以免引起盗贼的惦记。
中午时分,终于进了一座城内。
这几天的餐风露宿,也是颇为磨人。
好吃好喝的享受了一番,倒头睡个好觉。
又一日,妁言整装待发准备向着南方前行。
人家都说,南方四季如春,气候温润,是个享受的好地方。
在那里安家应该不错。
赶着马车横扫一批物资后,开始出城。
不过,刚出城几里地,忽然发现身后有几个骑着马的大汉逐渐跟了上来。
心里一慌,难道是劫匪,不会这么倒霉吧。
当下加快速度开始狂奔,果然,那些人也跟了上来。
完蛋完蛋!这要是被抢恐怕连小命都得丢!
不由又想起之前,秦子衿从天而降的神圣时刻。
忽然有些想他了,若是他在,根本就不会惧怕这几个小贼。
“站住!”
几个大汉终于围了上来。
妁言看着几人早獐头鼠目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干,干什么?”
为首的一人,手持大刀,凶神恶煞的喊道:“钱财留下,你,可以滚了!”
妁言又急又气,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尽来针对自己。
“要钱没有!要杀就杀吧。”
反正没了钱等于死,死就死吧!
为首劫匪还没看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人,拎起刀就砍了过来。
“找死!”
妁言吓得闭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马车顶上忽然飞下一个白衣人,一脚将其踹飞几丈远。
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妁言震惊的看着那人,秦子衿!真的是他!
那人俊俏出尘,犹如神明。武艺非凡,像极了救世主一般。
妁言高兴得差点站起来,“老秦!干他们!”
“……”
秦子衿无语,这女人可真是会给人起外号。
周围几个劫匪见大哥晕厥倒地,立马一拥而上。
秦子衿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收拾掉了。
妁言兴高采烈的晃动着马鞭,看来,还真的需要一个保镖来为她保驾护航。
拍拍身边的空地,“小伙子,要不要搭个伴啊?”
秦子衿简直哭笑不得,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多变。
“怎么,愿意接受我了?”
妁言用马鞭轻浮的挑起他的下巴,“给你机会就把握好了,说不定本姑娘下一刻又变卦哦。”
秦子衿无奈,一屁股坐上马车,夺过她手里的马鞭。
“好好好,尊贵的夫人,为夫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妁言吐吐舌头,“好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哈!”
秦子衿放声大笑,手中马鞭挥舞,驱赶着马车快步离去。
妁言看着他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端看了半晌开口问。
“你怎么会跟来?”
秦子衿骄傲的昂起头,“要不是我,你今天可就凶多吉少了。”
妁言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你一直跟着我?”
“倒也不是,追了两天才追上。”
秦子衿想起那日,知道妁言出城离开的时候,心急如焚几乎想要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妁言躺倒仰望着天空。
“雪吟舍放你走吗?”
秦子衿哼哼一笑,“谁能拦住我?”
妁言咬了咬唇,“你娘呢,也同意吗?”
秦子衿忽然僵住了笑容,转头看了看她。
“你都知道了?”
妁言看着他,想知道答案。
秦子衿叹了口气。
“我娘她从小对我都非常苛刻,或许是因为被那人抛弃了的原因,她的心理已经逐渐扭曲。”
说完,又自嘲的笑着,“她不会同意我做任何事情,她只希望我成为她手中的傀儡。”
妁言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无比自傲且优越的人。
可今天看他的表情和语气,似乎又很自卑敏感。
忽然想起之前他背上的伤,以他的武功,谁又能伤他这么重。
“你娘,经常打你吗?”
秦子衿嘿嘿一笑:“小时候没被打死已经很幸运了。”
可怜的孩儿,妁言忍不住摸摸他的后脑勺。
“好,从现在开始咱俩一起浪迹天涯。”
秦子衿看着她微笑的侧脸,忍不住想去亲一口。
妁言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要打人的手势。
“想挨大逼兜了!”
秦子衿大概听懂了她的意思,悻悻的收回了脑袋。
马儿蹄下跑的飞快,风呼呼的刮在脸上。
妁言躲进了车里,留秦子衿一人赶着马车。
“你有想过我们先去去哪里吗?”
妁言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的回答。
“我想去江南,据说那里空气好景色好,人还美,有许多的美男子。”
秦子衿皱了皱眉。
“有我还不够啊?”
妁言翻了个个儿,快要睡着了。
打着哈欠道:“你最多算个保镖……”
剩下的话,隐隐约约听不太清了。
秦子衿好笑的摇了摇头。
黄昏时分,秦子衿已经到达了另一座城。
城里人流不多,马车悠闲的行驶在路上。
妁言爬起来从窗户往外看去。
“到哪儿了?”
秦子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紫香城,过了紫香就等于南下了。”
妁言点点头,正准备再睡一会儿,忽然看见外面的墙上贴着一张皇榜。
“等一下,停车!”
秦子衿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勒马停车。
妁言猛的跳下马车就跑到了墙边。
秦子衿跟在她身后,顺着视线瞧去。
皇榜上写的,是一份昭告天下的诏书。
司徒云起继承了皇位!
秦子衿看着妁言的侧脸,见她有些不高兴。
打趣的问道:“怎么,后悔没去当皇后?”
妁言皱眉摇摇头,“不是。”
她是奇怪,皇后竟然不是白云香。
而是另一位女子的名字。
他不是最爱白云香吗,难道也是嫌弃她的出生,所以才没有立她为后?
秦子衿见她有些失魂落魄,收回了浪荡的笑容。
“你怎么了?”
妁言笑的有些苍白,“我以为他会立白云香为后,那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吗?”
谁知秦子衿眼神闪烁了一下,“你知道白云香的身份吗?”
妁言猛的睁大了眼睛,身份?她不是青楼女子出身吗?有什么身份?
秦子衿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白云香出身金醉楼,是雪吟舍的人。”
“!!!”
妁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什么意思,难道说白云香是故意接近的司徒云起!
又想起之前冷烟翠与秦子衿那般亲密的关系。
莫非,金醉楼就是雪吟舍的大本营!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
没错,雪琉璃当年既然是金醉楼的姑姑,那冷烟翠自然肯定也是了。
秦子衿拉着她的手回到马车,准备找个客栈先休息。
妁言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
“那司徒云起知道白云香是雪吟舍的人,会怎么处置她?”
秦子衿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的秘密是怎么传到司徒云起的耳朵里,再而被你知道的。”
妁言猛的钻出脑袋,“那…那她…”
是死了吗,还是?
秦子衿叹了口气,“雪吟舍去救她的时候,人已经被处置了。”
“司徒云起杀了她!”
妁言有些不能接受,他们不是相爱吗?
又怎么会狠下杀手。
秦子衿看着她的眼睛,“司徒云起有一颗合格帝王的野心,狠辣,决绝。”
先不说白云香是金醉楼的人,即便不是,也不会让她做皇后。
如果他真的可以为了爱的人做任何事,从一开始,公孙妁言也就不会嫁入东阳王府,成为王妃。
妁言似乎想明白了一切,又似乎对一切都看不透了。
揉着眼睛挥挥手。
“走吧!”
她只觉得好烦,幸亏离开了那个地方。
如果不是这样,她可能会疯的。
客栈里,妁言抱着兔子睡着了。
梦里都是司徒云起杀伐果断的冷漠眼神。
一滴泪悄悄的滑落在耳边。
秦子衿小心翼翼的抹去她的眼泪。
其实,他心里更明白,她与司徒云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关系。
只是,司徒云起已经选择了天下,那妁言只能依靠自己了。
摸摸她的眉眼,低声笑道:“以后你可逃不掉了。”
妁言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见,翻个身一把搂住了他。
兔子都扔到了一边。
秦子衿单手反搂着她的腰间。
心里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浪迹天涯,自由自在,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