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一把拉住她的手,深情的眼神像烈火一般燃烧着。
“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儿,浪迹天涯。”
妁言被他热烈的眼神灼的满脸赤红,相信他吗?还能相信他吗?还能相信男人嘛?
答案是否定的,她早已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无论男女。
慢慢抽回手,“走,我是一定会走的,不过不是和你。”
秦子衿追问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
妁言翻了翻白眼,“我没有那么小气。”
一屁股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只是觉得未来的路,一个人挺好的。”
秦子衿指尖颤抖,她的意思很明了,已经是拒绝他了。
忍不住苦笑道:“司徒云起最近对雪吟舍盯得紧,我可能短时间内不能来见你了。”
妁言不禁在想,雪吟舍到底和司徒云起有什么仇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你会有危险吗?”
妁言有些担心。
秦子衿不屑的哼了一声,“雪吟舍创立几十年,他司徒云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颠覆的了的。”
妁言见他极有自信的样子,疑惑道:“雪吟舍,到底是干什么的?”
秦子衿想了想,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呢?
“雪吟舍是天下所有秘密的聚集地。”
包括富商百姓、达官显贵、亦或者皇宫后院、流窜逃犯。
只有有人的地方就有雪吟舍的暗使。
只要有钱,任何人可以在雪吟舍买到你想要的消息。
妁言琢磨片刻,这不就是狗仔吗,偷拍别人的秘密拿去卖钱。
可能手段还要更加恶劣。
这种组织应该得罪了不少人吧,难怪司徒云起会盯上他们。
难道说!司徒云起也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这倒是有趣。
秦子衿走的时候,靠在窗边不舍的看着她。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一起离开凉城?”
妁言斜睨着他,故意逗弄道:“姐要男人无用。”
秦子衿忽然大笑了起来,“怎么,如果我对你有用的话,你就会接受我?”
他的心意妁言不是感觉不到,毕竟也是谈过恋爱的人。
只不过之前受到的伤害,使她产生了一种抗拒心理。
学着他,靠在窗边装出无辜的模样。
“接受?接受什么?”
谁想,秦子衿一把揽过她的纤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靠近他,妁言总是会脸红心跳,难道是她的花痴心理在作祟?
猛的从他怀里挣脱,摆手催他快滚。
秦子衿化作一道清风离开,妁言关上窗后,过了好久心情才逐渐平复。
这家伙,撩人真是有两下子。
***
也许是心结已经解开,也许是司徒云起再次认识了现在的公孙妁言。
自那以后,俩人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东阳王府常有各国各地比较新奇的稀罕物件运来。
当然也包括一些水果吃食。
司徒云起也会叫上妁言,三个人围在桌子旁欣赏品鉴。
遇见妁言喜欢的,也会装作嫌麻烦的样子,却是直接差人送去了她的房间。
白云香不时的偷看着他的眼神,不知何时,他的眼里不再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有一天,宫里忽然传来一个消息。
皇上驾崩了!
就在当天,司徒云起第二次踏入了妁言的房间。
手里拿着一张休书。
“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妁言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再作几回妖。
接过休书,看着上面的字,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你怎么忽然变的这么通情达理了?”
想了想,又觉得,也是,皇上既然驾崩,以司徒云起的野心,定会取而代之。
休了她,才能让白云香正式上位,做他的皇后。
岂料,司徒云起却反问道:“怎么,不想要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妁言立马将休书藏在了背后,“谁要反悔,我盼了好久的。”
说完开始想象着以后自由自在的生活,首先,要去游山玩水,然后吃尽天下美食。
这可是她前世就梦寐以求的生活。
司徒云起见她双目中星光点点,似乎颇为兴奋的样子,微笑道:“你真的变了。”
若是这样的你做本王的皇后,倒也不错,只是……
“你,之前为什么跳河自杀?”
妁言被他这样问,一时语塞,她也不清楚。
指了指自己脑袋有些为难的说道:“我这里受了伤,记不得了。”
司徒云起想了想,“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
“呃……”
喜欢的人吗,其实她也才刚刚失恋不久。
但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浮现出秦子衿的身影。
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吓!
司徒云起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明白了个大概。
“是那个叫秦子衿的人?”
妁言疑惑的看着他,“你认识他?”
司徒云起便将那日玉佩被抢的事情说与她听。
妁言听完既生气又担忧,还有一丝丝的感动。
那个家伙居然为了区区一块玉佩,夜闯王府。
他是不要命了还是对自己的武功太过自信。
鼻头酸酸的,眼泪开始打转。
司徒云起将她所有的情绪看在眼里,心里也释然了。
“之前我以为,你嫁入王府是为了某些目的而来,不过现在……”
说着,竟然微微低下头:“对不起,为之前那样对你,感到抱歉。”
妁言咽了咽口水,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个鼻孔朝天的家伙,居然也会低头与人道歉。
“你,该不会病还没好吧?”
司徒云起闻言,又板着一张脸严肃道:“怎么,在你眼里,本王是那种孤高自傲自以为是的人吗?”
妁言老实的点了点头,你可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
司徒云起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他面子,一时被噎了个正着。
脸上由青转白,又转回了青,最后才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果然在气死他这一方面,非常在行。
妁言欣赏着他的变脸,以为他会爆发,结果却没有。
反而语重心长的看着她说道:
“你喜欢秦子衿我不会阻拦,但你明白他的身份吗?”
妁言眼睛转了转,“他不是雪吟舍的什么暗使吗?”
司徒云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暗使,他还是雪吟舍的主人,雪琉璃的儿子。”
妁言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
秦子衿,也就是雪吟舍的,少主!
司徒云起知道她根本不清楚这些,开始告知她关于雪吟舍的一切。
从建立的时间,与原由,到如今的现状。
这些消息,也是他最近才得到的。
雪琉璃当初本是金醉楼的第一任姑姑,美貌冠绝天下,名扬四海。
又因为有几分手段,经常与朝中显贵密切交集,所以知道太多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才引来了一位身份尊贵之人的目光。
也就是先帝。
先帝登基之后,身边亲信甚少,不少大臣们暗中勾结,与倭寇往来,企图颠翻朝政。
他需要一个组织,一个能够暗中替他监控所有人的动向,一个能让他从被动成为主动的组织。
所以,在一次微服私访之时,他喜欢上了雪琉璃,也相中了她的能力。
以她为中心,开始在那些乱臣贼子们身边布局撒网。
雪吟舍从此创立。
这个组织不负所托,为先皇除去了无数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先帝突然暴毙身亡,就连司徒云起的母亲贤德皇后,也一并离世。
从此,雪吟舍忽然沉寂,存活在暗处,长达几十年,直至今日。
妁言听完这一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按照这样的剧情发展,难道秦子衿他是先帝的儿子!
和司徒云起一样,是皇家的血脉。
司徒云起看着她惊愕的表情,叹着气。
“我说这些,不是要挑拨你们的关系,而是觉得……”
妁言明白他的意思。
“你觉得秦子衿会与你争夺皇位!”
司徒云起摇头,“本王不觉得他有胜算的可能。”
他处心积虑策划十年之久,才将朝中势力大半拉拢到自己阵营。
雪吟舍再手眼通天,不过是夜里的蜘蛛,终究只能活在黑暗中。
“我是怕他们接近你,另有目的。”
妁言瘫软在床上,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我,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嚣张大小姐,接近我能有什么好处?”
这话只问司徒云起,也是问她自己。
司徒云起沉声道:“你知道先皇是怎么死的吗?”
妁言抬头看他。
“雪琉璃帮先皇达到目的后,生下一子,本以为会得到该有的名分,却没想到,给她的不过是一场厉火。”
妁言瞪大双眼,“先皇要杀她灭口!”
司徒云起点头,自古皇帝多薄情,皆是如此。
“只不过,雪琉璃却活了下来,不仅毁了容断了腿,还暗中开始复仇。”
先皇的突然离世,就是被下了无色无味的毒药,一点一点侵入骨髓,无药可治。
妁言缓了缓,才理清这些事情,摸着脑袋问:“那她让秦子衿接近我,是为什么?”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对于他们能有什么用。
司徒云起也不知道。
公孙妁言自从嫁入府中,一没有和公孙老儿通过气,二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决定相信她的原因。
那日被心结所扰卧床病倒之时,但凡妁言有任何异心,也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