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汛,你不用等我了,我擦完黑板就回家。
温烬泽的情况在班里并不算什么秘密,他一直很庆幸来了这个班。班里的同学都很好。没有因为他的情况就给他带有色眼镜。
班主任许山声没有因此对他冷眼相待,安排了自己的课代表坐他旁边。
同桌程凌汛是个很细心的男生,地理成绩一级棒。经常逗他开心。
“好。那你注意安全。”程凌汛朝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温烬泽这几天心情很郁闷,便打算今天去次医院。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身后有人跟着他。
他偷偷撇了一眼,大概三五个人。
温烬泽开始慌了。他开始绕路想甩掉他们,但没有用。
最近三中周围又开始有小混混出没,现在过了放学高峰,他走的路不算偏僻,但也没了别人。
突然,温烬泽停住了。
面前,一个女生带着一群人,把他的去路挡
住。
“hello啊,又见面了。”
是温许枝。
温烬泽被两个高大的男生摁住,被迫跪在了地上。
“小帅哥,你现在可真狼狈啊。当时让人把
我关门外不是挺硬气的吗?”
温许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嗯,长得是不错嘛。我以为应燃那张脸就
够好看了,没想到还有你怎么一个发小啊。”
她放开温烬泽,笑得格外甜。“挺巧嘛,你也姓温。真是缘分。”
“枝枝,这小帅哥是你喜欢的类型啊,就是
看着病恹恹的,还有这脸…“一个一头红发的女生揶揄出声。“是不是抹粉了啊,死了三天都没这么白。”
温许枝身后的另一个女生说。
“哎呀,抹没抹,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温许枝笑得依旧甜。
“好嘞。”
相佳雨得了指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劣质卸妆水,倒在了卸妆棉上。
她走到温烬泽面前,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随
后粗暴的用卸妆棉在温烬泽的额头,脸颊,锁骨,手背上摩擦。
相佳雨的力道着实不小,被她蹭过的地方泛红,尽是火辣辣的疼。
“行吧,确实没抹。”
相佳雨无趣的撇撇嘴,把化妆棉扔在了温烬泽脸上。
“哎,”温许枝叹了口气,:“你知道吗烬泽,你把我关门外那天,我可是被风吹的感冒了呢。“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温烬泽恶心。
说谎不打草稿,大夏天什么风吹感冒了。
但她显然也不在意。
“你应该也看出来我喜欢应燃了吧?快高考
了,听说三中有意思要你去拼明年省状元呢。那怎么办?要是输给一个神经病你让你的好兄弟怎么办呢?要不,”温许枝拿出了一把美工刀,“就
从根源上,你的手解决,毕竟知识在你脑子里偷不走。”
此时,温烬泽觉得恶毒形容不来温许枝。
坏种。
是他能想到的形容词。
还拿应燃当理由,坏透了。
温烬泽只觉的无力挣扎。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他不知道怎么办。又或许,那把刀捅向他的心口,他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按住他的一个男生又把他的右手按在布满灰尘的石桌上,温许枝啧啧两声。
“这么好看的手,可惜了。”
可不是嘛,曾经弹钢琴的手。
出事之前,江潭湘每年花在保养他手上的钱都有五位数。
意外发生的总是戏剧性。
这一刀,没有伤到温烬泽。反而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时鸣接下了。
美工刀直直穿过他的手掌,也刺断了他的前程和梦想。
时间仿佛静止了。
“时鸣!你tm疯了!”
温烬泽嘶吼。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数吓到了。温许枝吓得刀掉在地上,惊恐的瞪大眼睛。
“我报警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时鸣握着满是鲜血的手,脸色苍白语气却异常镇定。
温烬泽不知道怎么面对时鸣和宋青岚。
感动吗?他也不知道。他要是想安慰自己的话,只是时鸣欠他的。
接诊时鸣的医生,是时欲似。
宋青岚赶到的时候,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他以后还可以弹琴吗?!”
时欲似摇摇头。“希望渺茫。”
不止弹琴。
时鸣的左手以后能不能拿稍重的物品都是未知。
两位当事人。一个满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沉默。另一个脸色惨白却淡定。
过了一会儿,温熔也来了。
他面色阴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直接打了温烬泽一巴掌。
“你打孩子干什么?!”
时欲似急忙将温烬泽护在了怀里。
“你就非要给我惹事吗?你不知道今天是你弟弟比赛的日子吗?”
哦对了,今天是温烬消中国舞比赛的日子。
男生跳中国舞的其实不多,但温熔非常支持他。以他为荣。
温烬泽不想争辩什么,只是靠着时欲似怀里,感受着片刻来自父亲的温暖。
时鸣的父亲时烨安一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是时鸣想要的。
对于妻子对温烬泽做的事,他起初并不知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时鸣没有任何表情的穿上了斯赫的校服,任由母亲拍着照。
她没有开闪光灯,但时鸣好像快溺死在灯光下了。
后来时烨安尽量得与温氏建立联系,在一些能帮助的地方尽量帮助,企图减轻一点儿心里的负罪感。
但没用啊。
人家十几年的努力没了,再补偿有什么用?
可他也不明白,做父亲的为什么会像温熔这么绝情。他问过宋青岚是怎么把温烬泽的名额抢走的,她说是他父母同意的。江潭湘是不可能了。温熔一贯不会去管温烬泽的事,除非特殊情况。思来想去。以时烨安对温家的了解。他觉得,同意这件事的“母亲”是温烬泽现在的继母计姝。而身为父亲的温熔知道,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袖手旁观的看着别人毁掉了他儿子本该光明灿烂的大好前途。
现在自己儿子这样,心疼的同时,时烨安也行,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报还一报吧。做过的孽,终究会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