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妍接到了小姨的电话。齐晴苒这几天状态好了不少,已经开始准备美术比赛了。时妍也劝邢娇,“小姨,你和姨夫花在堂哥身上的时间太多了,都不关心苒苒。”
邢娇自知理亏,没有辩解。然后问,“你过几天回姥姥家吗?姥姥姥爷想你了。”
时妍看了眼日历,“我爸妈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他们要是没有我自己坐车回去。”
“好,你姥姥已经张罗给你泡西瓜了。”
姥姥家有口井,是天然的冰箱。里面总是有西瓜橘子各种水果。
又和小姨聊了一会儿,邢娇要给齐晴苒辅导功课,两个人挂了电话。
时妍有些无聊的看着房间,视线突然定格在书桌的三本相册上。
她走到书桌前,翻起了相册,思绪一帧帧回到照片。
第一个相册,是和家人的各种照片。第一张,是抓周宴,她正扯着应燃的袖子不放。后面有每年的生日照,以及和应燃三人的合照。
第二个是和朋友。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同学。各种照片活动。第一页是四个人上幼儿园第一天的合照。但可惜,也就这一张穿着同一件校服。幼儿园后四人便没在同校。温烬泽有他自己的人生轨道,大多去的是在音乐艺术方面有优势的。去三中嘛,是他为数不多的任性。
最后一个,是她和应燃。
她很喜欢证件照上有些严肃的应燃,所以五岁第一张证件照开始,年年应燃都给她留一张,从来不问为什么,年年不落。第三个相册的前几页,是两人从小到大的证件照。是长大的印记。
后面嘛,有每年她过生日应燃给她带皇冠。有初一军训穿着迷彩服的应燃,演讲台上的应燃,在礼堂练习吉他的应燃......还有应燃偷拍的她。点点滴滴,都收录在这个册子里。
最后一张,是上次用小相机拍的。虽然小相机现在在商澜那儿。
风吹进房间,时妍发觉不开心的时候吹吹风,就一切都好了。
网上最近有个挑战,“把你们的故事写成歌吧”。
灵感总是来的很突然。
“栀子香,茉莉好。
又在忆家乡。
幸得故人在身旁。
思念自可量。
那年夏,琴声扬,花香飘四方。
你的笑,
如暖阳,将我心门敲。
海浪潮,褪去了,
青梅压树梢。
又在读,李清照,
好似嗅莲香。
栀子香,茉莉好。
家乡烟袅袅。
今年夏,心太躁。
学海披荆斩风浪。
六月里来踏金榜。
欢欣雀跃绽妍笑。
栀子香,茉莉好,
家乡花儿正值赏。
故人样,如烟消,
为何家乡路遥遥。
将此经年与君讲,随风颂远方。”
......
父母又是不出意外的没有时间,时妍也习惯了,一个人提着行李回了姥姥家。
“开开!”
姥姥一早就在等她,时妍激动的扑了上去。
“诶呦我滴开开,姥姥想死你了。”外婆仔细端详着时妍,“我们开开长大喽。”
接着又看了看身后,脸色沉了下来。
“你爸妈没来?”
“没有,”时妍撇撇嘴,“我爸要带京医新毕业的硕士,我妈飞洛杉矶参加讨论会了。”郑淑年不禁抱怨,“哪有这么当爹妈的?”
时妍笑嘻嘻挽上郑淑年胳膊,“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在姥姥家总是惬意的不像话。
时妍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撸着姥姥家的白猫小棉,吹着晚风,旁边的茶几上摆着冰镇西瓜,舒服的快睡着了。
“你说说你们,哪有这样的,三天两头把孩子丢在家,不怕真出什么事吗?”
突然,她听见姥爷有些愠怒的声音。
“爸,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工作忙。”
“忙忙忙!你们两个,一个天天围着病人,一个天天泡实验室,有考虑过孩子吗?!”
姥爷是真生气了。
“你跟你妹妹他们两口子一个德行,一点儿不知道怎么养孩子。你说说,妍妍长这么大,你们陪她过几次?一年挤一个生日一个春节出来,你们就这么当父母的?!”
“哎呀爸,妍妍都17了,马上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那她当小孩子的时候你们陪过她多久?!”
邢妙不说话了。
时妍的鼻子酸了,眼眶也红了。
“风眯眼了。”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小棉。
从小她就知道爸妈身份特殊,尤其是爸爸。她从来不敢黏着时欲似,生怕耽误他一秒,就有一个生命有危险。
她自豪于父亲是医生,但也埋怨过父亲是医生。
她理解父母,但也渴望陪伴。
幸好她还有朋友,童年依旧五彩缤纷。
姥爷挂了电话,愤愤的进了屋。
时妍放了首歌,静静的坐在星空下感受着夏风。
“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I try to stay occubr /ied,
I try to br /ut it all aside.
I try and try and try and try,
Still it's no use。”
......
第二天时妍起了个大早,姥姥已经在厨房了。
“开开醒啦,你姥爷去给你买你爱吃饭猪肉虾仁包子了,快去洗漱吧。”
时妍想起了什么,“我去接接姥爷,他肯定又买了一大堆东西。”
郑淑年笑得宠溺,“去吧去吧。”
时妍收拾了一番,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诶老邢,买这么多包子干啥啊?”
一坐门口听戏剧的大爷问道。
“哦我家妍妍回来喽!”
姥爷满面红光,还乐呵呵拿出了一袋包子。“刚出锅的,给你家乐乐吃。”邻里邻居这么多年,大爷也没有推脱,乐呵呵接下了。
“姥爷!”
时妍朝邢冯景挥挥手,跑了过去。
“赵爷爷好。”
也乖乖朝熟人打了招呼。
“呦妍妍都长这么大了,”赵爷爷慈爱道,“越来越漂亮了。”
“那是。”
邢冯景骄傲。
中午吃过午饭后,时妍就又撒丫子出去疯跑了。
她跑到一个清澈的溪边,挑了个顺手的石头,开始打水漂。
第一个,完美沉底。
第二个,又是一个Perfect。
第三个,不错,打了两个,进步了。
这时,不知道谁打的。时妍数了一下,15下。
“呦海燕,这么多年了水漂还是不行啊。”
这个欠揍的语调,这个耻辱的小名,时妍不想也知道是谁。
霍饮冰含笑看着她,她又长高了。
“你不热啊。”
霍饮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把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未婚夫留在音城自己跑回来,他没意见?”
“你这什么称呼?柔弱不能自理?小未婚夫?”
时妍是真不知道她怎么把这两个词安应燃身上的。
霍饮冰算是时妍的邻家姐姐,她的理想抱负很伟大,去当一名军人保家卫国。奈视力问题,梦想被扼杀在了摇篮。但高考后,依然报了警校。
时妍起身,把霍饮冰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半长发披肩,黑长裤和长袖加白鞋,和谢无澜的穿搭异曲同工。
“赶紧换身衣服吧,一会儿热死你。”
霍饮冰:“我这叫防晒。”
时妍换位想了想,这招确实比自己大几百的防晒喷雾防晒霜强,给霍饮冰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