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

　　又是新学期，物理老师大概懒得排位置，新的座位表就是同桌对对碰。

　　我和月亮，两个都没了同桌，又是前后，大抵是并成一排——正合我意。

　　大概吧，可能吧，也许吧！多好的一天！lsl会不会让我们两个一起坐？他会不会突然重新排位置？会不会把我和月亮调的很远？

　　和月亮一起坐……

　　满是期待

　　第一次不踩点就骑车去学校。

　　风风火火，按以往的压线风范冲刺，到了六楼，看表，7：20.

　　7：50迟到。

　　老师还没到，我心心念念的座位表还在路上。

　　漫不经心，坐在了原先的位置。斜后方是月亮，余光有点艰难，还是瞟到了他。

　　他在和后面的同学聊天，温和而内敛的笑，和他们又是极熟稔的，眼睛微眯着，衬着眼睛，校服黑裤白鞋……

　　我转过来了，看见窗外的阳光，再转回去，就像没看过月亮。

　　“Q。”是月亮。

　　刚转回去，大抵是被突袭惊到了，猛地回头：“啊-”

　　“K走了，W也走了……这次座位会怎么排……”K是我的老同桌，W是他的老同桌。

　　两个可怜人。是我们，是他们。

　　斟酌片刻，试探着开口：“会不会，我们凑一块？哟吼，新同桌？”

　　“可能？”

　　极不确定的口吻，却是我所有的勇气。

　　昨天失眠了一晚上的结果，我的所有所有。

　　又陷入了沉默，很有默契，尴尬得谁都不开口。

　　姗姗来迟的是座位表，第三排赫然是我们，Q和L。

　　他靠窗，我靠过道。

　　“新同桌。”大家开始找自己的新位置了，他站起来，有点高，要进来。

　　带着洗衣凝珠的香气，是一个寒假的美梦，虽只是几天，却似阔别已久。

　　“同桌好！”也是念叨了一年多的美梦，心情舒畅，像是夏日的海滩，浪一个接着一个，心蹦蹦跳跳。

　　世界忽地明媚起来，阳光灿烂，像是闭了很久的眼，簌地睁开，一片清明。

　　·

　　拿了张湿巾，细细地擦着桌子的边边角角。

　　一个假期的时光还是不容小觑的，全是灰……

　　一侧头，他竟与我神同步，也拿着张湿巾在擦窗台。

　　嗯，很好。

　　·

　　我们的数学老师竟然换成了Z老师！太神奇了！

　　唯一遗憾的是，和LSG三位同学的数学课因此取消。真是可惜。

　　·

　　我的一天被清新萦绕，开学的第一天，不用交作业的喜讯也是轻快的一部分。

　　随手一掏，兜里有两颗奶糖。白兔，蛮不错的，蛮甜。记得小时候吃的糯米纸，很好吃。

　　“吃糖吗？”有点吊儿郎当，递给他，我的手有些僵，有点忐忑。

　　他怔住了，随即马上是温和与愉悦：“谢谢。”

　　指尖对指尖，愣住许久。

　　终是忍不住，笑意流淌出来，我想，我可能有褶子了。

　　肥肉挤的褶子……这个寒假长胖了——不对，是幸福的象征。

　　他的手很好看，以前有练钢琴，很厉害，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掌还蛮大的，有点冰凉。剥开糖纸，奶香味散开，有些甜腻。

　　工工整整，他叠着糖纸，方方正正。

　　“你不扔掉？”

　　“留着。”他笑得有些腼腆。

　　褶子更多了，我可能有点油腻。

　　平时很少吃糖，只是偶尔，这是爷爷带给我的，蛮好。

　　·

　　晚上去了托管，果然，不和月亮一个教室。

　　不过我蛮喜欢这里，很充实，很繁忙。

　　回家经过小店，明亮的白炽灯，与外面的黑暗格格不入。

　　忽地想起什么，不禁进入，寻觅片刻，拿着东西去结账。

　　“就一包白兔哦。”

　　“嗯，谢谢。”

　　·

　　第二天——

　　数学考试后，高分美梦落空，失败已成既定。

　　我和月亮，皆作生无可恋状。

　　没有彷徨，只是径直掏出白兔，抠出两颗，递过去：“吃糖嘛？”

　　和昨天一样，还是有些忐忑。

　　他很瘦，一看就不怎么吃糖，也不怎么吃零食。

　　胃好像也不怎么好——和我一样。

　　他弯了眼，接了一颗，和昨天一样的剥开，一样工工整整地叠好。

　　很近，我闻到了奶香味，尽管我还没吃。

　　和他身上的洗衣凝珠很相配，莫名有些清隽的意味。

　　微微侧头，阳光在他旁边——日月同辉，满满的圣洁。

　　·

　　化学课上，讲义发了下来。他是自如的，得心应手，胸有成竹，少年意气，熠熠生辉。我偶尔有迷茫疑惑，点着浅黄的纸，凝滞的笔，冻结的思绪。

　　“怎么了？”他凑过来，“有题不会？我看你卡半天了。”

　　“……啊。”缓过神，指了指那道深渊，“是这道。我先想想，等下你再教我。”

　　“好。”

　　又撞进了沉默。

　　倒腾了半天，总算摸出了答案。

　　CS2。就是不知道有没有。

　　“同桌。”他明显怔了下，像是没反应过来。

　　“怎么啦？”

　　“这道题你怎么做？我想了好久好久。”

　　“就是二硫化碳啊，无色液体。我可能有知识储备，答题比较容易，你就看这个76g/mol，马上就出来了。这个稍微记一下好了。”

　　“哦……”被秒杀了。

　　“继续加油~”

　　·

　　数学考试成绩有了，满分150，我66，月亮53.

　　没什么可骄傲的。

　　我还少了四分，二的十次方，我写的是对的！

　　啊，也行。

　　患难与共

　　嗯，好同桌。

　　月亮凝着自己的53，流出了惆怅。

　　他要崛起。

　　满满的斗志。

　　“接下来我要继续做Z老师的整理。”

　　“可以木。”

　　“我觉得他的题目特别好。可能我还没有完全吸收……有不会的可以问你吗？”

　　“嗯，好呢。”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加油。”

　　·

　　各科第一次月考陆陆续续开始了

　　英语依旧是我的短板，只比月亮低了六分——就六分（渐弱）

　　没想到的是物理和化学都崛起了，物理60，化学68.

　　嗯没事，月亮化学76

　　语文我崛起，干趴全场，勇夺第二。月亮不慎落得倒数的下场。

　　他5分题扣5分，我哭死。

　　·

　　奶糖成了常态，一天塞给他两颗，他看起来招架不住，抽屉里越积越多。

　　工工整整的糖纸也集起来，按照顺序排好，后来只留了第一张，其他整整齐齐进了垃圾桶。

　　数学整理也越做越多，相似、圆幂、正弦余弦他也熟练起来。

　　是要崛起的架势啊。

　　他在化学课上做整理，由于他稳居第二的宝座。

　　这学期，定会崛起，所向披靡！

　　满满的期待。

　　·

　　他的微信换了个性签名

　　“渔翁夜傍溪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我本是“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下意识更为“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豁然开朗，眼前一片明媚。

　　·

　　某节化学课，月亮三下五除二解决前卷化学题，六分钟干趴三面。

　　做了十五分钟的我陷入沉思。

　　最后一面是残忍的配平。

　　L表示不屑一顾——

　　“这种题目我背背就出来了，你先做，不会叫我。”

　　我独自勇敢面对重重阻碍。

　　P+ CuSO4+ H2O== Cu3P+ H3PO4+ H2SO4？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双线桥法还没学好的我彷徨悲催。

　　“L，呼叫呼叫，请求支援~呼叫呼叫！请求支援~”他从数学的海中被我拉起。

　　“这个啊……”他是轻车熟路，“这个P前面一看就是11，接下来你自己配。”

　　“为什么这里是11啊？”迸出了这么一个问号。

　　“啊……”他明显愣住了，“双线桥吧……”

　　放下了数学整理，操起他的笔，左右开弓，有大杀四方的架势。

　　不出两分钟就整出来了：“喏，试的过程都在这了，自己看。”

　　他又埋了进去，和一道不难的数学作斗争。

　　快一节课了……就写了一道题……卡了很久……还是我会做的一道题……

　　我要像大山一样沉默。

　　心灵定要像土地一般宽厚……在月亮面前休得放肆。

　　·

　　每天早上我都踩点。

　　7：50迟到，我总会7：48抵达楼下，以极强的爆发力，两分钟杀上六楼，全副武装，背包拎袋，一个不落。

　　月亮总是早早地就到了。当我的包飞到座位上时，他总是安安静静地擦着窗台，一本书摊在桌上，桌角立着一盒牛奶。

　　总是这样。

　　我偶尔有7：30到的时候，这时就会撞上他诧异的眼，还有与我踩点时一样的画面。

　　他总是这样。

　　月亮一直是这样的。

　　·

　　后排的同学蛮喜欢月亮，和他关系不错。

　　玉米同学总是在窗边倚着，D也总是光临此处。

　　甚至还有CX二人共同前来，向其请教化学问题。

　　我在边缘，蓬荜生辉。

　　这就是难以抵达的繁华嘛？我不知道。

　　·

　　H发现了我和月亮个性签名的相似。

　　“Q.”她回头找我，“你和L的个性签名成情侣的了！”

　　“啊~”装作不解，一本正经。

　　“你们正好《渔翁》前两句。”

　　“我回家有空换。我妈最近管我的微信，蛮严的。”

　　“你们在说什么？”是月亮。

　　“就是说Q和你的个性签名成情侣签名了，你是上句，她是下句。”

　　“哦没事，无所谓呐。”他很不在意的样子，“我还蛮喜欢这句的。”

　　“我觉得我那句很有意境。”弱弱地插了一句。

　　后来我还是换回去了，可能是怯懦。

　　·

　　最近他们在流行叫别人giegie

　　T同学特别喜欢用这个进攻月亮，他毫无招架之力，就像对白兔一样。

　　我找到了新大陆，

　　在化学课上。

　　“giegie快来看下这道题。请求支援！！！”

　　“啊呀giegie救下救下，这道题我前面对不对，好像就差一点了……”

　　他看起来不太情愿：“你怎么……也学他们？”

　　“好玩呀！”

　　“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啦！”

　　“好的giegie。”

　　“真的不要这样！”

　　“哦……好吧。”

　　·

　　Z老师的题他理完了，最近在做小蓝本。

　　依旧是无数的努力。

　　依旧是我化学的后援。

　　马上就要第二次月考了。

　　希望我们都好。

　　·

　　他最近与D关系不错，据说是找到知音，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就差结拜兄弟，每晚讨论电音。

　　我也蛮喜欢的，尤其是Sumurai，还有Invincible，在这方面没什么造诣，至于分类我是一窍不通，隐隐听过trance、glitch、house……几个，全倚仗二位高手。

　　D同学学习很强，难题于他小菜一碟，纷纷迎刃而解。

　　总分比月亮强很多。

　　强者的弊病可能就是自信，我不太适应和他讲话。

　　他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虽然强悍却不及前十，念叨起来头头是道，（尽管在我这绰绰有余）

　　我和他无法交流，唯有我迎合，我顺应。

　　我想起了其他同学。

　　班长总是第一，一身正气，初一曾有幸一组过，谦逊有礼，耐心温和；那些同学，学习强悍，性格幽默，谈笑风生。偶有内敛者，温和在间或尽显无疑。尽管只是点头交，甚至从没有讲过话。他们的印象于我是明媚的，满是崇拜。

　　而D给我几分黯淡，也许是所谓的率真，也许是所谓的自信。

　　受不了。

　　月亮脾气真好。

　　·

　　课间——

　　我在写作业，月亮在写作业。

　　他的知音来临：“走啊L，最近W又出新歌了。我和你说……TFR的古典超级帅！”

　　他的数学作业还没写完、英语作业只字未动。

　　“借过一下。”他不会拒绝，迎着D去了。

　　我抬起椅子，隐隐的担忧。

　　·

　　第二次月考前，要先迈过一道大坎——哦，我美丽的期中考！

　　社会？什么东西，最后一天背。

　　英语？什么玩意，随便崩吧！

　　啊~其他科我这学期根本没上过段内的课啊！

　　无所畏惧，我奔赴考场，感觉不错，在二楼，和平时的六楼不值一提。

　　大概是达不到之前的、三十几名了，算了，也就这样。

　　月亮不和我一个考场，有点可惜。

　　·

　　成绩出了

　　社会100分考87，我也蛮能耐，看来有好好上课。

　　总分稀烂，但还有回旋的余地，甚至能在托管分到100奖学金，好歹段九十。

　　感天动地。

　　月亮有点不容乐观，跌到四五百名去了。

　　一看就没认真学语文，没努力背社会。

　　上社会课还要和我一起看书……不做笔记，劝不动了……

　　·

　　第二次月考，希望有翻身的机会。

　　我，还有月亮、

　　尤其是他的数学。

　　祝他考上70、o(*￣▽￣*)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