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是我在图书馆做暑假工的第三天,夏天的图书馆真可谓天堂,空旷,清幽,而且有幸的是我没被分配到儿童馆,但其实即使是儿童馆也并不恼人,图书馆有种天然的氛围让人保持安静和秩序,哪怕是狗都嫌的幼龄儿童。
我不喜欢书,但我喜欢安静和秩序,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
我的工作也很简单,我们几个暑假工在入口安检处,整理书籍和巡视全场三个岗位上轮流值岗,而且基本都是年龄相近的学生,大家商量着在各自中意的岗位长待,堪称完美的职场氛围。闲暇时我不做什么,就坐在台阶上晒晒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的阳光,安静的环境中可以感受时光如阳光中的微尘悠然飘散,让我生出内心丰盈的满足感。
轮到我整理书籍了,我推着消毒后的满满一推车书来到绘本区,一本本细细排放。说完全的秩序,也不尽然,总会有人在不会被人察觉的地方造次一下,比如看完的书不按分类随意塞回书架上。我也需要把这些书拿出来,消毒,再重新归位。
又捕获一本被放逐的书,突然我闻到身边传来一股幽香。尽管戴着口罩,我还是可以肯定,是从旁边正在挑选绘本的女孩身上传来的。那是一种类似柑橘调的香味,还混合着其他的香,不似很多女孩喷了香水的强烈冲击,明明闻得到却觉得很缥缈,让我忍不住在口罩下加深了呼吸。真是怡人啊。
我不承认我是视觉星人,但我一直不讳言我对香味情有独钟,自诩为嗅觉星人,还颇有点挑剔,举例说明,对我来说,图书馆里并没有所谓的书香,报纸杂志区的油墨味也并不喜人。我手没有停,但放慢了整理的速度,感恩着这个女孩全然无心创造的浪漫氛围,并且希望这个时刻可以持续久一点。
女孩在书架前驻足一层一层地查找,我拿起手里的绘本看看标签,需要放到她面前的书架上。我居然有点怯懦,犹豫间走到她旁边,想尽量不打扰她地轻声说:“你好,麻烦让一下。”
女孩侧过头看我,避让到一边,说:“不好意思。”
香气浓郁了很多,我仿佛沐浴在花瓣的风暴中。
我把书放进书从里,回到推车处,去了艺术区的书架。
我必须快速离开,这样我的心脏才能舒服一点。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不用说女孩那光洁平坦的额头,也不用说额前那一缕不经意的碎发,更不用说那一双眼眸,那是怎样一双眼眸啊,我文采不行,但美目盼兮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还有她的耳朵,那白洁如玉的耳垂上挂着银色的小圆环,圆环下垂着一颗殷红的圆宝石,本是肃杀的红白对比竟然有了色情的意味。
我终于整理好了心绪,又推着车回到了绘本区,停在女孩后面的书架,假意整理。像个偷窥狂一样,透过书架的空隙肆意地窥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