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院子,兰妈妈有事情出去了,说是一会儿回来,留下这只小娃娃在家里,各种危险地带都被检查了一遍,只留下她自己在家。
甚至妈妈还把家里的里里外外的门给都锁上了。就是怕那皮猴儿惹事儿。
你问为啥不给送到隔壁来,那还不是因为隔壁的娃娃正在出生病,由于亲戚家的小孩儿过来的时候接触了流感,把身子微微差一点儿的成子锐给传染了,都生病两天了,然后他就被送到了医院,成妈妈则是也在医院照看他。
兰若楠甚是无聊的蹲在炕上,看着窗子的外面,不知不觉间,这初春的小雨就下了起来,可是她真的好无聊哇,但是她也真的是吓到了,吓到她的是隔壁家的小孩儿,叫嘉义哥哥,今年七岁多了,他和几个小朋友去冰面上玩儿的时候,踩坏了冰面,。
人就这么掉了进去,结果等到一块儿玩儿的小伙伴儿们从惊吓过度反应过来跑去叫大人的时候,七岁的小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嘉义的妈妈在岸边上哭,可这劲儿的哭,可是,只能看见冰窟窿而不能哭回来她的儿子,人人都在劝她节哀,但是谁都知道,嘉义能活着被救上来的的概率,太小了。
这初春,本来就冷,再加上孩子根本就没有浮上来,还活着的概率,真的是太小了,但是一群男人们还是不顾冰冷的水,腰间系着绳子,跳进了水里。
之前我也在水旁玩儿,只是距离出事儿的地方差了一大段的距离,我也想下水去玩儿的,但是被妈妈给拘在了怀里。那个时候我还不开心的,结果等到我们听见了动静之后过来,看见的就是那在水下,冻得青青紫紫,已经毫无气息的小男生。
妈妈捂住了我的眼睛,但是那抹紫色的身影还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在之后,妈妈带着我回家了。可是刚刚回家不久,我们家的门就被敲响了,来人和妈妈说了什么之后,妈妈明显是吓了一跳,很快,妈妈就跑了进来和我说了几句话,让我注意好了安全。别让妈妈担心之类的话之后,转身就要走、
我伸手拉住了妈妈的袖子:‘妈妈,怎么了?’
成妈妈看着孩子的那个模样,她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妈妈还是有权利要知道的吧,成妈妈伸手拍拍兰若楠的脑袋,手拉着女儿的手:“姑娘,刚刚宝东妈妈过来说,你嘉义哥哥的妈妈接受不了儿子没了,人吃药,没了。”
“嘉义妈妈吃药了?吃什么药了?”
“农药,就是地里生虫子打的那种药。人吃了,没了,妈妈过去看看,女儿啊,听话,别淘气,别让妈妈担心,知道吗?妈妈不想看见你因为不知道安全不安全而让爸爸妈妈担心,好吗?”
小丫头乖乖的听话点头,她知道了,别看她小,但是她却是知道死是什么的,之前一个对她们很好的一个老奶奶就是死了,妈妈说她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偷偷的给她们糖吃了,所以她知道死不是一个很好的词儿,那是一个再也不能见到意思。
“妈妈,那嘉义哥哥和嘉义妈妈是不是就能见面了?”
兰妈妈看着单纯的女儿,人笑着点点头:‘对,对,热热说的对,嘉义妈妈就是担心嘉义,所以她去找嘉义了,过去护着嘉义长大。’
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也是美好的,兰妈妈笑着摸摸女儿的脑袋:‘乖丫头,好好儿的在家待一会儿,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兰妈妈锁好了房间和门,然后就去隔壁家了。
正在医院的病房里,成子锐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只是那红色是那种不正常的红色,人微微的皱着眉头,他的呼吸很粗哑,微微的睁开眼睛,他看向旁边儿的妈妈:“妈妈。”
成妈妈也是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她在听见儿子的叫声之后,她急忙的凑到床边来:“锐锐,怎么了?”
“妈妈,刚刚我梦到热热哭了。我还不能回家吗?”
成妈妈看着那着急的儿子,看着那眸子里带着泪光的儿子:“锐锐,乖乖的,医生说你还要住院的。”
“妈妈,我,我担心热热,热热哭了。哭的好伤心。”
成子锐无力的小手拉着他妈妈的手:“妈妈,我想回家,回家。回家。”
看着闹小脾气的儿子,成妈妈无奈的叹气,“锐锐,别着急,妈妈去问问医生伯伯,看看你可以不可以出院,好吗?”
成子锐轻轻地点头:“妈妈我一手手没见到热热了。”
确实,这是俩孩子第一次分开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基本上就是每天都在一块儿玩儿好长好长的时间的,结果,这几天因为他的生病,分开好几天了,不过说起来,医生之前也说过了这小子的情况还不错的,现在难受就是后期的恢复,鼻子发堵得慌,还有点儿咳嗽。
二十分钟之后,成妈妈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胡同里面乱糟糟的模样,甚至连灵棚都搭上了,成妈妈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成妈妈,回来了,子锐怎么样了?”邻居张二嫂子本来也还是要去丧事儿现场的,她是回来拿剪刀的,因为要缝制孝衣。
“好多了,张二嫂,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嘉义踩冰玩儿,掉进去了,人没了,嘉义妈妈受不了,人也没了。”张二嫂子心有戚戚焉的说着,她神情也是带着伤感的,微微的摆摆手:“子锐妈妈啊,快把子锐给送家去吧,别冻了。孩子这个病,最怕冷了。”
成妈妈要先把怀里的孩子给送回去,但是很快人就想起来另外的一件事儿:“二嫂子,热热妈在不在这儿?”
“在的,热热妈能不在么,咱们这一片儿,手工最好的就数你们俩了。孝衣得缝啊。”
成妈妈抱着成子锐从自家门进去,然后从栅栏门那里过去,从老地方摸出来钥匙,人打开门走进去,伸手把怀里的成子锐给放在了炕上。
那正在窗口当小石头的兰若楠立刻就跑了过来,伸手摸摸小子锐的脑袋:“娘娘,弟弟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热热啊,弟弟还晕呢,你替娘娘照看一下弟弟,娘娘去嘉义家看看,成吗?”
小丫头拍拍自己的胸脯儿,“娘娘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弟弟。奶奶和水水,果果都给弟弟吃。”
那一天,我们两岁半,知道了生死,也送走了一个关系很好的小哥哥。亲眼见到了那个家庭,因为‘不懂事儿’而妻离子散。留下丈夫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儿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