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大地,黑暗中的淳风禁地更添几分危险。文朔宇知晓自己此时的处境,一直以来安全无虞生活在这里的非人种必然有着淳风学员不了解的手段和方法。就算外界如何传闻淳风是非人种聚集地,没有事实也只能是谣传。更何况大部分人也不会相信非人种有如此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
禁地深处一栋孤立的建筑格外突兀,建筑十分庞大,不少人来来往往在庭院中进出,神秘的建筑中一名男生焦虑的坐着。
文朔宇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行为举止颇为随便,实际上盘算着如何离开,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些想法和策略,然而并不了解的禁地内部地形和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让文朔宇将头脑中的方案一个个否定。
“文朔宇,你很幸运同时你也很不幸。我想阿毅已经告诉你上一个发现裳身份的人是什么下场吧。”
文朔宇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意犹未尽的又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的放下茶杯,望着端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夜晟啸,“我想知道那一千八百三十一人怎么样了。”
夜晟啸微笑着看着文朔宇,然而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看得出他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中狠厉暗藏着。文朔宇只感到头皮发麻,手心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为了缓解紧张搓着双手,再次品茶。
“他们活的很好,只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因素,有些事情他们不能记得。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安全回家或者正在路上,至于灭口,我们是不做的。”
“夜辰裳手上的权限.....”
“你想活还是死?”夜晟啸并不打算再回答文朔宇的问题,话锋一转,直击文朔宇心上。
两人目视对方各怀心思,从容淡定的对话着。文朔宇不明白夜晟啸如此浪费唇舌的与他对话有什么目的,更何况非人种和特殊人类完全不能相容,针对了几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因此夜晟啸的举止难免让人疑虑重重。
“我当然是想活着。不过现在这条命也不掌握在我手上。”
“你倒是很冷静嘛。认清现实也是一种优点,避免了很多麻烦。”
听着夜晟啸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话题和自己聊天,文朔宇只感觉围绕着客厅都是尴尬的气氛,而且实在有些吃不消,但是终止了话题却又不知道夜晟啸会做出什么举动,也许倒霉的更快。文朔宇硬着头皮和夜晟啸尬聊着,安静挺拔的站在一边的管家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他们说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双眸直直的望着远方,不闻不问。看着夜家管家的样子文朔宇心中暗自嘲讽:呆子,这么听话。跟一尊佛像似的站在这又没有工资,又不能喝茶,还不能动。你是不是傻,赶紧离开这里不好吗?顺便想一想怎么带我逃命啊~你这个人呐,知不知道自己是特殊人类啊,你是我们这边的,离那位杀人公远一点啊~他一不高兴宰了你谁带我走......结巴启,你要是在就好了啊~有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
夜晟啸盯着坐在一边不老实的文朔宇东张西望,面瘫着一张脸双眸中情绪丰富复杂,偶尔扫过去的眼神也被夜晟啸捕捉的一清二楚。这段时间对于这位被家人提及多次的话痨,学院中唯一一位没有苏醒能力的学员很有兴趣。只是因为诸多原因没有适合的时间和地点可以和他交谈。然而现在两人已经站在不同的立场进行交谈。
“你逃不掉,何不安心的和我聊一聊?”
“我们有什么可聊的吗。”
“嗯~随便什么都可以。”
“非人种和特殊人类,监管和囚犯,强者和弱者。我们有谈论的基本条件吗。”
夜晟啸听着文朔宇的话,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衫,弯腰去端放在桌上的水杯。文朔宇刹那间站起身来,毫不掩饰的紧紧盯着夜晟啸,实力差距过大让文朔宇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即使这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夜晟啸端起水杯,警戒集中的盯着他的文朔宇并没有在夜晟啸眼中形成威胁。依旧还是一副笑脸的样子,从容不迫的从他身边走过,“俊树,让加洛斯看着他,去休息吧。”
“加洛斯只听七儿的话,我去说恐怕没有什么用。”一直恭谨站着一边的管家回答道,夜晟啸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在楼梯拐角忽然说道,“那你就自己盯着他。”
客厅中陆续没有了身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客厅中徘徊。文朔宇跌坐在沙发上,深呼吸,上衣背心已经湿透,仅在瞬间汗如雨下。管家坐在沙发上,看着文朔宇脱力无助的摊着,顺手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还好吗?”
“不好。”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口渴难耐的将水壶拿起来,灌进口中,对于管家泰然自若的和夜晟啸相处感到不可思议和疑惑。一壶水饮尽,拿起茶壶又灌了一壶茶水。靠着沙发上下打量着这位管家,“你不是非人种,对吧。”
“我和你一样,是特殊人类。”
“那你怎么待在这里,他们威胁你。”文朔宇坐正身体,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管家,急促的说着,似乎有了希望,只是管家淡然的褐色双眸让文朔宇看不明白。
“你怕他们?”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咱们退学的同胞吗?把他们的记忆删掉,或者把人杀掉。这不可怕吗?”
“为了生存,他们的手段的确有些极端。可是在学院内夜家兄妹和学员们相处的不好吗?据我所知他们很受欢迎吧。”
“这是公然的欺骗!你怎么向着非人种说话!”文朔宇情绪失控的喊了出来,管家连忙堵住他的嘴,紧张的往二楼看了看,静默的呆了十几秒才缓缓松开手,警告文朔宇小声说话。
“你现在知道他们不是特殊人类了,你能平心静气的和他们交流吗?你刚刚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你做不到。他们同样没有其他选择,除了欺瞒还有别的方式吗?向着他们说话是因为我了解他们的生活和我们没有差别,但是他们需要东躲西藏的活着。可是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这就是差别。”
文朔宇听完这位在淳风工作的特殊人类的话,靠着沙发不再言语,放弃这个人可能带自己离开的想法。一个已经完全被非人种洗脑的人根本不可能向着他。
管家脸上浮现笑容,无奈的摇摇头,问道,“你怎么看待夜辰裳?”
望着窗外一片黑暗,平静的靠着沙发翘着腿,没有回答。管家没有放弃,继续问道,“你喜欢和她较劲。而且自从夜辰裳受伤以后,你就再没有迟到过。多次缠着啸就只是想知道她伤好了没有,这应该不是组员对组长的情感吧。”
文朔宇惊觉讶异,默默的站起身来,快速退了几步,望着管家的眼神变的敏锐,警惕的说道,“你的能力是什么。我现在好像明白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非人种了。”
管家赞许的点点头,“你的警惕性很高,这很好。”管家站起身从客厅离开,神秘莫测的管家让文朔宇更加清楚这间大宅子有多么恐怖。管家的话不断在耳边徘徊,响彻在脑海中。客厅的范围很大,文朔宇的行动也很自由,可是这空荡荡的客厅却那么阴森可怕,灯光明亮的照耀着依然感觉不到温暖和明亮。坐在角落,盯着这空荡荡的客厅,文朔宇无助又弱小的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