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岸警惕的对安非与墨城说:“来者不善,保护好大帝!”墨城站在原地,神情呆滞的样子,安非用力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墨城,你还好吗?”墨城如同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没事......”
“是不是因为脱身咒......”安非担忧的问。
墨城摇摇头,祭出了银枪,目光幽冷的看着营帐外......
“杀气!”安非拉着墨城的胳膊向一旁躲去,身后的天逢师鬼魅的看着二人:“你们两个,有眼无珠,可识得我?”
“墨城小心,他不是大帝......”安非警醒道。可墨城一副神情恍然的样子,让安非很是担心:“墨城!”
墨城轻声对安非说:“我脱身咒用的太多了,我的意识与灵魂在慢慢消散......”
此时,一道黑影狠狠的冲向墨城与安非,两人极速向营帐外躲去。
墨城倒在地上,站起身都变得很艰难,他握紧了安非的手对他说:“你知道,我脱身咒用太多的后果,我会保住命,可与行尸走肉也没有区别,我谈谈一代神将,不愿屈辱而死,必要时,要我上战场,死也没关系......”
安非心痛,他不知道现在与自己交谈的墨城下一刻会是什么样子,下一刻还记不记得自己。墨城握紧安非的手松开了,他打坐在地上,十分安静。在安非的手掌缠着一缕黑色的影子......
无岸飞落安非身边:“墨城怎么了?”
安非不说话,像是在艰难的做着抉择......
“安非......”
“天逢师”堂而皇之的从营帐里走出来,无岸启用催枯咒,军营里死去的将士们全部格挡在“天逢师”面前,旧剑破土而出,横在“天逢师”面前的犹如刀山火海,可他安然踏过,身旁黑气萦绕,将士们竟然不敢去靠近他......
“能让死去之人都畏惧的,到底是什么法术......”
“移灵咒......他身旁有很多强悍的灵魂,足以吓退这些腐败之躯。”一道白色的影子渐渐清晰,无岸又惊又喜:“师父......”
烈月与夜君走近,白色的烟起逐渐逼退夜君张牙舞爪的灵魂,夜君的真实样貌慢慢显现:“现在这个战场,终于完整了......”
“你,打不赢我。”烈月道。
“我夜星为倾世塔做牛做马,竟然还不如一个懦弱无能的天家入眼,我苦心蛰伏至今,就是让这繁星的人知道,他们以为过去的恐惧根本没有过去,过去的时空已封锁,依然可以重现!”
“对啊,时空重现,妖魔不再是我,而是你。”烈月幽冷的眼光将夜君慢慢激怒。
“今日是难得的时机啊,我就要让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看看,到底谁才有资格在繁星称帝!”
闪电划破夜空,雷电从天而降刺向烈月,烈月掌心造出时空之界,将雷电落下之处移到了夜君头顶,夜君一见不妙,飞身躲开。他愤恨的直起身看着烈月。
“真没想到,你能从我造出的时空里逃出来。”
“时空越来越小,你想让时空吞噬我,让我同它一同消失,可是你忘了,我是夜星人,夜星人生来就有一种本能,让时光在自己身上静止的本能......所以,你造出的时空在缩小,而我,却没有随它而改变,我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等它消失,还我自由。”夜君慢慢的向烈月靠近,烈月身旁寒气四起,脚下已被寒冰冰封,夜君隔空夺取安非手掌上的一缕黑色影子,安非没有任何反抗,像是在乖乖的将这东西送给他。
“安非,你怎么了!”无岸问道。
“我......我不想争来争去,我只想要片刻的温暖......”安非慢慢离开了无岸身边,向山下走去。无岸不明白的他的意思,可他知道,是夜君,对安非说了什么。
夜君对烈月鬼魅一笑,向后飞至军营之上,他握紧那缕黑色的影子,一旁打坐的墨城闭上了眼睛,夜君手指轻动,墨城站起身来.......
“退后,墨城已经被夜君控制了。”烈月对无岸说。
“墨城本身法力没有多少,不足为惧。”无岸说道。
“墨家脱身咒,可以逃脱死亡,可是,需要以灵魂为代价,夜君手上,是墨城最后一缕魂,也是操控墨城的丝线......”
“脱身咒,傀儡身......他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做别人的傀儡吗?”
“这是融星墨家的生存手段,也是墨家对待死亡不舍的方式......墨家,是最长情的......”
无岸再次使出摧枯咒,一道黑色的剑气划破契云山山顶,摧枯咒被破......无岸操控的所有没有生命的东西都被那一道剑气损毁。
“傀儡的力量并非眼前所见,而是他背后操控丝线的人。夜君已用移灵咒吞噬了很多人的法力,他现在的法力深不可测。”
“没有时间积淀的强可能是天赋,也可能是纸老虎!”无岸飞身而起向夜君冲去,夜君操控墨城迎击,墨城手握黑剑,出剑速度极快,仿佛墨城有三头六臂,无论无岸从那个方向攻打,他都能阻拦,在无岸与墨城纠缠时,烈月正在观察着其中的破绽。烈月依靠时空之界落在了夜君身后,寒冰从夜君脚下升起,如蟒蛇,缠的他无法动弹,而墨城瞬间失去控制,剑刺入大地,他则失去力气坠落在地。
“你欲杀我以立威,回击四神将与倾世塔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我都是别人掌中的棋子呢?”
“你不必在此蛊惑人心,那都是我玩剩下的东西。”夜君不屑的说。
无岸安顿好墨城,飞落烈月身旁。
“师父,杀了他?”
“不必,让他活着。”
“为什么?”无岸不解。
“还有用。”烈月离开了契云山,飘渺如雾。夜君恨他,任凭自己怎么努力,他若杀,没有一丝机会还击......他高傲的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黑色的气从寒冰的缝隙中散去,仿佛一只被枷锁控制的兽,逃出枷锁就已经废了半条命......
无岸站在营帐高处看着满目疮痍,死伤无数,他心中暗暗酸楚,暗暗疑惑:为什么师父可以这样冷,这样人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一般......
“喂,你醒醒!”安得回到了契云山山洞,看到了天逢师整个人都飘在水上,安得将他救起,他还有气息,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安得以魂火注入他的眉心,他才慢慢恢复意识。
天逢师睁开眼睛,见是安得,他狠狠的推开了他,安得皱眉看着他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天逢师双手支撑的身体坐在地上说道:“你居心叵测,谁知在你手里是死是活。”
“我居心叵测?我的心思向来不避人。我上次要杀你,我承认,我有冲动的成分,可是你,一旦开始掠夺就蒙蔽了心智,这与我要辅佐的帝王大相庭径,我很失望!”
天逢师抬头看了安得一眼,心中酸楚:“失望......炎卿也会对我失望吗......我欲放弃繁星,你们也会对我失望吗......”
“若本心已变,这一切的坚持都付诸东流。”安得说道。
天逢师低着头捂住胸口,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安得顿时心软了起来,她慢慢靠近天逢师蹲下身来问他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啊。”
天逢师慢慢抬起头看着安得说:“我的力量被夺走了,是夜君......”
安得抓起他的右手一看,果然天家纹消失了:“怎么会......不是有那么多人保护你吗!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一切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一道黑影侵入了我的身体,我只觉得眼前瞬间黑暗,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看来那夜君已经不好对付了。”安得说道,“他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现在,我们应该放弃所有的恩怨共同对抗夜君,也许繁星还有一线生机。”
“你不是四神将吗?你可否再次动用宇宙之外的力量?”天逢师问道。
安得慢慢站起身来,她转过身背对着天逢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右掌心:“我已经不能打开倾世塔了......若要动用倾世塔的力量,只有依靠烈月......”
烈月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在天逢师心头,天逢师躺在地上,苦笑着,泪水涌出眼角,仙珠滚落低处。
“我的仇恨与他相关......我成败与他纠缠......安得......我该怎么办......”
安得回头看着无助的天逢师,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