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宫廷之争
“儿臣还有一事启奏父皇。”太子突然道。
皇上疲惫地挥挥手,“还有何事啊?”
“皇家农场内长出了不明所以的植物。大司农李大人你难道就没有事情要禀报了吗?”太子目光灼灼,望向李大人。
李大人求助地望向霍承尹,腿脚微微颤抖,只见他所仰仗的这位皇子饶是再冷静,也露出了一丝惊讶,并不比他更明白怎么回事的样子。李大人纳闷儿了,难道昨晚他去见霍承尹根本就是一场梦而已?
“不明所以的植物?”皇上望向李大人。
再也瞒不住了,李大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赎罪。农场中是生长了奇怪的植物。”李大人将贵人们栽种的田野中的植物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上去,唯独没报霍承尹给他的种子。
“哟,李大人不必这么紧张,这植物是不是跟李大人给你的种子生长出来的是一样的?”太子问道。
李大人惊恐地望望太子,望望霍承尹,不再做声。
“什么种子?可是我从湘中拿回的那些?”妖漫漫忍不住问道。
“正是。”霍承尹单膝跪下,“父皇,儿臣正要禀报这件事。儿臣怀疑湘中一事并非瘟疫所致,而是那种植物引起,为确认,特将植物种子交给了李大人。”
太子诧异他没去湘中怎的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胡说八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正在让李大人确认。”
“区区植物怎会引发疫病?”
“这臣弟便不知了,有待确认。只是太子既然不相信植物会引发疫病,为何会在湘中布置下重重重兵?敢问守卫京营和湘中周遭的兵士何在?太子怕我前去,恐怕是布置未妥恐行迹败露吧。”霍承尹说道。“父皇,你若信儿臣,便请封锁大殿,禁止现在殿内所有人进出,调京尹卫包围湘中。”
禁卫军首领原本倾向太子,现在一听殿上这等情形,低下了头,唯恐一个不小心,自己被牵连进去。
植物引发疫病这等荒诞不经的事情皇上自然也不信。霍承尹让李大人种的种子已经发芽了,大殿上牵来一只狗,让狗喝了被这种植物浸泡过后的水,观察片刻,狗果然下痢不止,奄奄一息。
“这植物竟然有毒。”朝臣们议论纷纷。
霍承尹手中还有种子,又验证了下被种子泡过的水,狗喝了这样的水,同样反应。妖漫漫一惊,想到他曾经拿过这样的种子,赶紧拍拍手,好在她是花妖,不会受这些影响。她记得霍承尹拿到种子后,便给了她一包药,让她喝。虽然她没喝,但看到现在霍承尹没事儿,便知那便是解药了。
皇上终于下定决心包围湘中。太子担上了嫌疑,北疆王自然被送回了宫中。沈如意赶到宫中时,霍承尹这边已经应对完了宫中的局面。
“既然如意公主来了,便同北疆王一同暂居宫中吧。”总管太监李公公前来宣布了皇上的旨意。沈如意没有理会这道旨意,霍承尹这般利用他,就是为了等今日在皇上面前揭露太子?他早在插秧节之前便知晓了湘中的状况,却非要在今日更能彰显太子不良意图的时候揭穿这一切,根本没顾及到百姓。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沈如意垫起脚尖,给了霍承尹重重一巴掌。
太子也被软禁在宫中,他与霍承尹擦肩而过时,竟然邪魅一笑。霍承尹受了沈如意这一巴掌,望了并未服软的太子一眼,动身向宫门外走去。
“霍承尹,你不得好死!”沈如意在后边骂道。
霍承尹的脚步顿了顿,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小声道:“我若不得好死,呼仁律岂不死得更透。”他转身看了眼身后的这个姑娘,形容憔悴,显是入夜未休息好。从前她虽作出不怕天不怕地的样子,但终归可以看出是个心有千千结的小女生,现在她依旧心有千千结,可是似乎有许多东西更不在乎了,又似乎因失去了什么而忧伤不已。
“呼仁律,你说若有来世,我是不是要做一朵花,一只蝴蝶,没有那么多感情和想法,但总能尽情游戏风间、花间,然后无知无觉地死去。”从前沈如意对呼仁律说过的话在霍承尹的脑间回荡。他又何尝没有过一瞬间这么想。霍承尹终对沈如意一笑,对她微微比了个口型。
那笑竟似一抹暖阳一般映进沈如意的心里,沈如意抬眼看看天上的日头,让人晕眩的日光直直朝人眼中映射而来。却只有一丝一线并不真切的光线映射进了心中。他说了什么?沈如意照着他的口型重复了一下那个词,“安心”。要让她如何安心?沈如意怔怔地看着霍承尹。
北疆王得知要将带入宫中,嘴角噙上了一抹笑意,到了宫中又如何?有本事杀了他?既然他敢来,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北疆疆域万弩齐待,只等一声号令。他已交代好后事,若他不能回去,或死去,北疆王的位置将由他的弟弟呼和杰继承,唯一的要求便是轰轰烈烈地打进中原,哪怕血流漂橹也要争一口气。他当朝说出这个决定时,北疆的官员壮士无不拥趸。何况他不会死,只会假死,富贵险中求,权势也一样。他就是一个嗜血的赌徒,要么寂寂无名,要么轰轰烈烈。即便不能功成,他也想见识一番当年郑将军黑烟缭绕,一人战全部的神迹会不会再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即便输,也可输得明白、心服。
北疆王行至途中,魔手派如他所愿,准时出现。一列浩浩荡荡的送丧队伍飘飘然带着凄凄惨惨的气息走了过来。皇上早被霍承尹告知魔手派与北疆王有勾连,所以早早防范,不仅派了李公公暗中跟随,还派出了大内侍卫中的高手数人。送丧队伍已出现,他们便迎了上去。不想那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送丧队伍而已,北疆王被顺利送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