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他哑了
骏马飞驰,不过片刻,便进入村落。
这马飞奔的方向很明确,马上少年梳着高高的马尾,满脸的青春英气。而这名少年自然就是用了亿面后的司冉。
与昨日进村不一样,今日村中的人非常多。这些人聚集在了一处,有的哭丧着脸,有的却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别说,还是生女儿好。这要是个男孩,一去不返,可愁死人……”
“可不是。”
“……”
人群外围,几名村妇正朝人群聚集地张望,嘴里念念叨叨着。
“几位姐姐,你们在唠什么呢?”司冉骑马经过几人身边,翻身下了马。他满脸的英气,身材又高挑,几人一时都有点看呆了。
“公子是从外边来的吧?”村妇甲问道,“那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哦?”司冉一挑眉。
“六合今日征收男孩,下至十岁,上至十八。”村妇乙道,“不知公子你多大?”
“好巧不巧,正好十八。”司冉笑呵呵道。
“哎呦,那你快走吧。”村妇甲连忙挥了挥手,“他们这群修行人为了寻什么仙根,都不管你愿不愿意。”
“这是怎么回事呀?”司冉问道。
“哎,还不是山上的妖怪下来了。”村妇丙叹气,“妖怪屠村,那六合门救下了我们。但作为条件,我们需要给他们提供村中男孩。”
“嗯……”司冉摸了摸下巴,“说实话,在下昨日就来过此处,可是没见过诸位……”
“昨天咱都躲起来了。”村妇甲道,“前天晚上,妖怪突然闯进村子,那几位修行者便带我们去了安全地带。这妖怪没了,他们又以救了我们为由,让我们交出适龄男子,他们带回去修行。”
“其实吧,年年都会来寻什么仙根。”村妇乙接茬,“但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这般……”粗暴。
“听说是要和别的门派打起来了,人手不够。”
“哎呦!那这些娃子去了,岂不是送命?”
……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司冉便也不再细听了。她牵着马,一身白衣飘飘欲仙。可能是她这衣服太素,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身是女装。
此时村上的少年已经聚集到了一处,男孩们正与家人们道别,看上去难舍难分。
“这是干嘛呢?”司冉随便寻了个人问道。
“啊,是六合专门给的与家人告别时间。”一旁有村民回答,但当看到到身边这个少年时,他一惊,“公子你多大了?看你这样,也得去啊……”
“为何?我又不是你村的?”司冉嘴角噙着笑。
她说的话确实让人无法反驳。
“呵~”司冉勾了勾唇,她目力极好,一眼便看见了刘哥刘嫂以及他们身边的……男孩。
那男孩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头上带着斗笠。
“那小孩怎么了?”司冉指了指,“为何带个斗笠?”
“哼~刘大嫂说她家儿子生病,见不得风。”一旁的村民翻着白眼,“可拉倒吧……”
看起来,刘家的儿子身体还算结实喽?司冉定定的看向刘家。
刘哥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刘嫂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而那个男孩,一直低着头,这一家三口根本没有交流。
“这怕不是她们亲儿子吧?”司冉悠悠道。
“啊?”一旁的村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边的刘家三口。
“狸猫换太子~”司冉摇摇头,她迈开步伐,晃晃悠悠,光明正大的走入那群男孩之间。
这公子脑子抽了?村民一愣,刚刚不还说自己不是村里的吗?这就主动去六合了?
却见司冉径直走到刘家三口身旁。
“听闻令郎身子不好?”司冉看向刘家夫妻,“在下是位大夫,可以帮忙看看。”
“不必了不必了~”刘嫂脸上挂着笑容,嘴里推辞着。但不想这少年却突然一扬手,将自家“儿子”的斗笠翻开了。她连忙上前想制止,“干嘛!”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
莫玄铮的脸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
一张面目可憎,满脸黢黑,没有双眼的男孩……
“那不是刘家的孩子!”
“不是!不是!”
一时之间,人群沸腾了起来。他们都把自家心肝宝供上了,刘家居然弄假的?任谁都觉得不公平。
“我……”刘哥一向嘴笨,这时面对四面八方的指责,他一时没了话。
“呵~”司冉一笑,随后伸手捞起了莫玄铮往后走。
村民现在的目光都所在刘家夫妻身上,也没人注意那少年像泥鳅般离开了。
司冉穿出人群,走回马儿身旁。
“上去。”司冉拍了拍莫玄铮。
“……”莫玄铮抬头,满脸的委屈。是她吗?她回来了?自己没有被抛弃是吗?他伸出手,摸索着,抓住了司冉的衣袖。两只手就这么揪着,没有放开的趋势。
“快点走吧~要不然等会咱俩也得被抓去六合门。”司冉一使劲,便将他的手甩开了,“还有,我教过你什么?男儿当自强,虽然你弱,但你不能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辅助野孩儿上了马,司冉也坐了上去。为了方便驾驶,依旧司冉坐前,小野孩儿坐后。
为避免卷入这场纷争,司冉骑得飞快,不过片刻,便出了村。
莫玄铮默默的坐在后面,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司冉的衣服,侧脸靠在她的后背。其实她的后背很窄,但莫名的,让他很安心。他听见耳边风声呼啸,身下马蹄声急。
身前这个人……没有抛弃他……
不知骑了多久,马儿放慢了脚步。
“啧,不行啊~就这么走有点可惜啊。”司冉突然道,“要不等六合走了,我们再去整一下他们俩?”这个他们俩指的自然是刘家夫妻。现在这个小野孩儿,可是她的人!
但莫玄铮却摇了摇头,他害怕,而且那的人还那么多……
“算了,他们做出这事,以后在村里过的不能好。”司冉想想,又笑了,“这回,他们还得搭上自家儿子~”想想真是舒心。
身后的莫玄铮没说话,而是抓的更紧了。
“你怎么还哑巴了?”司冉微微转身,“他们虐待你了?”给小孩儿咋还整自闭了?
莫玄铮仰头,微微张开嘴,却不发一丝声音。
“嗯?”司冉皱眉,随即明了,“你哑巴了?!”不是吧!她不过才离开一晚上而已!
然后,就在她的见证下,莫玄铮点了点头。
没错,他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