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场
东方的天上,四下一片白茫茫。
远远能听见“啪嗒,啪嗒,啪嗒”的声音不时响起,那是什么声音?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翡翠色衣服的小男孩蹲在地上玩着弹珠。不,仔细看看,那不是弹珠,而是一块石头,一块红色与金色交织的石头,散发着神秘的红色光芒。
“杀,不杀……战,不战……爱,不爱……”小男孩一边向天上扔着石头,嘴里一边念叨着,玩着像是扔骰子一样的游戏,玩了一会儿,他撅起嘴站起身,叹了个气自言自语道:
“真无聊,真的无聊。我要换个新游戏了,再见。”
说着,他竟将那块美丽的石头垂直向下扔了下去……却听不见回响。
“你猜,石头掉到哪儿去了?”
没人知道。
男孩一个突然的转头看向你,你愣在了原地,也摇了摇头,男孩指着你笑了起来,说:
“哈哈,你看,这一切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我们能控制的,只有自己,有的时候,就连自己,也会出乎自己的意料哦。”
随后,男孩子也跟着跳了下去,就那样,跳下去了,不见了踪迹。
没有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
如果有,我相信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
叮咚,叮咚,叮咚。
下雨的傍晚,天空灰蒙蒙的,又似乎想要黑下去。门铃声传来的时候,何杰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端着一杯茶正要喝上一口,听见门铃声,却只得又放下了杯子。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兀自皱起眉头来。
叮咚,叮咚,叮咚……
他慢慢站起身,用手展平了一身纯白色衣服的褶皱,终于打算去开门。
“嗨,”来者是一个有点羞涩又强装镇定的姑娘,只见她拿着一把伞,精致的妆容,入流的打扮,凹凸有致的身材,近乎无可挑剔的站在何杰面前。她打了个招呼,见何杰没有作答,又看了看身后淅淅沥沥的小雨,说:“外面下雨了,你不想请我进去吗?”
何杰看着她仍旧没有说话,侧过身示意女子进屋。姑娘略显局促的路过何杰的侧身,把伞立在了门廊边上。
擦身的瞬间,虽然犹豫了,但这个男人身上的一股清香味儿还是让她无法抗拒的走了进去,当然不止是清香,湿漉漉的齐耳短发,藏在纯白色衣服里若隐若现的修长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和瘦削的下巴,都已经让她脸红心跳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说是比女人还要别致几分并不为过,她的目光无法移开,却又对眼前的男人感到无所适从。可就在这时,何杰莞尔笑了,那笑容,就像青青草地上绽开了一朵白色的雏菊。
“你看看你,都淋湿了,”看女子站着没动,他走上前去抚弄着她的发梢,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可以融化一切的温柔,“下雨了还要来,傻姑娘,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我……”与何杰这么近的贴着,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头脑也是乱作一团,姑娘只得解释说,“我以为我迟到了,你不高兴了。”
“怎么会,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能见到你,是今天最美好的意外”。
叮咚,叮咚,叮咚。
清晨,门铃再一次响了。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门却被打开了——正打算出门的何杰差一点就撞上了门外站着的这个人。哦,这次是个男人。
“诶这大清早的………”,定了定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何杰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他带着点冒失又矫情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包裹着紧实饱满的肌肉,血管的纹路清晰的在手臂上蔓延开来,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笃定,黑色的紧身上衣遮掩不住以上分毫。
“乔森,最近刷脂刷的不错呀,”何杰上下打量一番,打趣道,“不过……怎么一大早,跑来我这里搞突然袭击?”
“看来,我是打扰你的美梦啦?”这个叫乔森的径直向屋子里面走去,不出所料,一眼就望见了客房的门半掩着,里面隐约可见凌乱的雪白色床单和女人半张赤裸的背,“来早了,来早了……”说着,他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手边的半瓶红酒喝了起来。
见乔森走了进去,何杰也打消了要出门的念头,又转回到房间里,在他旁边坐下:
“你呀,明知道我这里总会有人在的,”何杰瞟了一眼乔森,抢过他手中的酒瓶。“怎么,想一起吗?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会介意的。”
“你~”乔森一时间竟没接上这话,只能悄悄走过去替他关上了客房的门。问道:
“这次,是工作还是……?”
“没有~~~不是工作,”何杰伸了个懒腰,身体彻底的陷进了沙发里,还是昨晚那一套纯白色的家居服,他的短发经历了昨天晚上,已经凌乱的略显疲惫,眼睛也并没有施展那勾魂摄魄的法术,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只收起爪子只想睡觉的小猫,“最近状态不好,整个人提不起精神,不像你,起得那么早。”
“我看,是过于沉迷女色吧?”
“哎,你不懂。”
“咳,我不懂?别拿你搪塞女人那一套来对付我。”
“哈哈,来我这里的,可几乎都是女人呢!”何杰咯咯的笑起来,身边的乔森早已经铁青着脸:
“我说,能不能有点正经事?”
“咳,”何杰只好清了清嗓子,摆正了姿势,“好,二哥,说吧,此行何事?”
“今天晚上的家庭聚会,你不会又借故不参加吧?”
听到乔森说起这个,何杰的表情认真起来,他回过头看了看客房紧闭的门,压低了声音,“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
“我只是觉得,也许你有什么事不方便电话里说。如果你想为你连续几次的缺席解释一下的话。”
何杰似乎有话要说,但还在犹豫。
“大家都问起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我们知道。”乔森说道。
“是这样,”何杰似乎试图梳理自己的语言表达,“我去了的。”
“哦?”乔森明显是没有听明白。
“我去了的,每一次我都去了的。”何杰再一次强调。
“那为什么没有人在聚会上见到你?”
“每一次我靠近大家的时候,我是说当面对你们五个的时候,我的身体里面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何杰微微握紧了手掌,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会烦躁,那是我暂时可以抑制的一种力量,但是,这令我感到不安。我怕我靠的太近便会失控。”他抬起头来望着乔森。
“所以你都走开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有任何头绪。”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此刻的何杰,再也不似昨晚那般从容。
清晨的阳光透过榕树繁茂的叶子变成了一缕一缕投射进教室,径直铺散在男孩整齐干净的课桌上。
“喂,窗外有什么好东西,你干嘛一直看着?”前桌的女生转过头来细细的打量着他:刘海遮住了一半的右眼,斜斜的掠过耳畔,单眼皮下是一双敏感的眸子,小巧的鼻子倔强的挺着,红唇白齿分外分明。
男孩攸地转过头,和女孩目光接触的时候,竟有一刻躲闪不及。
“呃,没什么。”沉默半晌,竟只吐出这么句话。
“哎呀,怎么是个呆兮兮的呢,”这样的气氛搞得女孩子也脸红起来,“虽说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可是就这样子望着窗外,不和大家讲话还是不好的哦,”她慌乱的掩饰起自己的尴尬,掩饰着自己被那清晰又有点低沉的嗓音弄得狂跳不止的心。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呃,老师不是介绍过的吗?”
“!”恼羞的女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就罚你再说一遍!”
“我,我叫宇洋。”
“哦,宇洋,不问我的名字吗?”
“嗯,你叫什么?”
“我叫铭佑,他们都叫我小佑。”说到自己的名字,女孩子不知怎么又开心起来,笑容绽放在嘴角,嘴角上有小小的茸毛被阳光照起来显得格外可爱。
“铭什么?”
“佑!铭佑!”
……
“看看,我可爱的天才美少年放学咯!”站在教室门口等待多时的何杰对着宇洋做了个“V”的手势,一边笑得像脸上开了一朵花一样。
“三哥,你怎么来了?”宇洋听见呼唤声,提起书包,走向何杰。
“当然是来看看你咯,怎么样,新的学校还习惯么?”他抚弄着宇洋的头发,“有没有被哪个小女生盯上啊?”一边说,还四下环顾了教室里的一众妙龄少女。
“其实……哪里都一样了。”宇洋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那么无聊吗?我倒是看到一个不错的,就在那边,”他一只手搭在宇洋的肩膀上,一只手指向了正在收拾书包的女同学,“内个,内个,还有内个,你要是不喜欢,不如跟我混吧,反正以你的实力,上这样的学校也没什么必要了~”
“哥~!”宇洋无奈的甩开那只搭在肩膀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个学生,学生不上学,你说我去做什么?”
“好好,你是个乖小孩!可惜了你这么美的一张脸,竟然对女生不开窍?嗯,看来是要收拾收拾你了~”何杰说着,再次将魔抓伸向了宇洋,宇洋一个转身,灵巧的躲开了。
“哎呦,小洋有进步嘛!为兄甚是欣慰!”一来一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追逐起来,“小洋,你怎么没说过你跑步这么厉害的啊?”一直追到学校的甬道上,已经气喘嘘嘘的何杰见到前方的宇洋突然停了下来。
“呵呵,你认输了吗?”何杰也在后面停了下来,“早说不就……”
但是,他马上发现宇洋的情况不对劲,只见他全身都在发抖,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身体一样的跪在了地上。何杰刚要跑上前去,但是,已经有人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