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个弓箭手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偶尔看见麒麟石发出的光芒,随着那光芒的源头追过去,便发现了王楚江。我不明白麒麟石为什么会在他那里,还救了他一命,所以开始调查他。但是没想到后来,就无论如何看不到麒麟石的踪迹了,它似乎被埋藏了起来,也就是在人鱼湖边遇见你之后开始。从那以后,我就失去了麒麟石的线索。”
“也许……吧。”原来麒麟石发出的光是会被朱雀看到的,何杰此刻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光芒吗?”
“后来我就发现了要跟你说的这件事,我想如果能搞清楚这件事,也许就能够找到神耀在哪里。神耀自然有办法寻找麒麟石。”
“你发现了什么事?”
“你跟我来。”朱雀带何杰进入了自己的回忆。
那一天,朱雀也去到了铭启明的别墅,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她刚刚进入铭家别墅的院子,便看见了东张西望找不到入口的乔森。
“呵,原来是他啊。”虽然人不在何杰的身边,但是她仍旧关心着何杰身边的一切,朱雀当然认得乔森。
“等等,我做的事你都能看得到?”何杰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嗯,神界的人们啊,每天无聊就是窥视窥视你们人间。”
“太!变态了吧!”继上次的“监控事件”之后,何杰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是“公开行为”了。
“我才没有那么变态,但是,他们几个我见到都认识的……”
“所以,你还在关心我?”
“诶,不要乱说,你们几个是神界不稳定因素的存在,了解你们,是我的职责。”
“好吧,接着看。”
于是朱雀便化作一只红色的小鸟吸引了乔森的注意,并指引他发现了庭院围墙中的一个小小的缺口。进去以后,朱雀看到乔森径直去到了铭启明他们谈话的窗前窃听,于是,她自己便潜到了铭家的地下室,因为她知道,那里一定会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刚一来到地下室,朱雀就知道并没有走错地方。因为那里有一股神秘又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吸引着朱雀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手札,用满满的神族文字抒发着一位神明对一个人间女孩子的爱恋。
“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在铭家地下室?你把它拿走了么?”何杰问朱雀。
“这个我们先不说,让我先告诉你我在这本手札里读到的关于麒麟石的事情。”
朱雀一页一页的翻着,读着,她甚至不吃不喝的读完了整整一本,没有漏掉一个字。其中有一段她几乎能够背诵下来:
“我愿用我的生命守护你,我愿用我神明的地位守护你,但是我不能将你带到我的世界,我只能时不时的来到这里看看你。这让我感到对现实的无力。我能够做到所有事,除了娶你,我能够救赎所有人,除了我自己。”文的末尾,署名是——神琦。
“神琦?”
“对,他也是神族人,曾经任职神位,但只是很短的时间。”朱雀解释道。
“被神爱上,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幸运的还是悲哀的。”何杰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我还在里面读到一段内容,应该是女孩要和他分手的时候,他写给她的一封信——
请不要离开我,请陪在我的左右。我会因为你的离开而颓废,而堕落,而变成行尸走肉。除非我去到另一个世界——通过那块恶魔般的石头,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只有在那里才能寻找到你,那就是我将要毁灭的日子。”
“那块石头?指的是麒麟石吗?”何杰问。
“我猜也是。”
“那另一个世界是什么世界?”
“按照手札中所讲,应该是能够看到现实世界中看不到的人。”
“……理解不能。”
“你看这一段。”朱雀翻到了本子的最后一页,指着一段话给何杰看。
“你还是离开了。只怪我的生命太长,无法与你相伴着死去。但是你离开了我,我也就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等我,我们在镜界相见。”
“他爱的那个女孩子一定是变老死去了。”朱雀轻轻叹息。
“后面没有了?”
“没有了,这大概就是故事的结局了。”
“镜界……”
“很有可能就是之前那篇提到的,通过麒麟石进入的世界,能寻找到他的爱人。”
“那这个镜界……”
“怎么才能进去?除了知道应该是与麒麟石有关,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别的线索。所以,我又回去了神界翻了诸位神的传记。我找到了关于神琦的那一篇。与这本手札最后一篇的日期相同,传记上记载的是,从那一天起,神琦失踪,900天后未返,神纪——也就是下一位神继位。”
“也就是说神琦再也没回来。”
“是的,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何况……麒麟石被他称作恶魔般的石头,应该是有原因的。”
“……人人趋之若鹜的麒麟石,原来也有他不为人知的危险一面。但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我又去读了其他神明的传记,意想不到的是,失踪的神不止他一个。神的失踪就像是大家都不愿意提起的一个惯例,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有的就像神琦一样,失踪了就再也没出现。”
“有没有关于麒麟石的记载?”
“书中记载,麒麟石是远古就存在的一颗石头,它能够增强持有者的力量。为避免纷争,石头一直由神族人保管。”
“从前,有没有发生过麒麟石离开神界的事情?”
“书上没有记载。”
“那,后来你都去了哪里?”
“后来,我继续去调查其他神明在人间的神迹。但是,就没有再查到什么了。直到有一次我又感知到了麒麟石的能量,然后……”
“然后?”
“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朱雀看着何杰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她看着何杰的眼睛,竟有了一点点敌意。
“呵呵,你是说石头在我这里?”何杰心里已经在打鼓,但表面仍旧故作镇定。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告诉你,石头没在我这里,恐怕这次你的感知有误哦~”
“我当然知道石头现在在哪里!”说话间,朱雀幻化出一对巨大的火红色华丽的翅膀,她的燃烧着的弓箭也出现在了手中。
“你以为,我不知道石头在叶一凡手里么?自从发现麒麟石所在的那一天起,以防神界的追踪,我切断了与神界的一切联系,念及情分,我一心想要保你们周全。但是,你却到现在还在骗我?”
“情分?”何杰也将一把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弓箭背在身后,但是他的眼中却并无波澜,“呵呵,朱雀大人,原来,你所谓的情分,就是弓箭相向。”
“何杰,现在神界摇摇欲坠,魔界虎视眈眈,”她看着何杰,放下了手中弓箭,“全世界都在找那颗石头,如果石头落在魔界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你能不能不要再逼我,我不想与你们兵戎相见。”
“你要是不想,一早就不会来到这里吧,朱雀,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吗?你从不了解我吗?”他看着朱雀,这一切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期待相见。并不仅仅因为麒麟石在他们手中,更是因为,朱雀永远是朱雀,而他,竟然还爱着她。
“再给你一次机会机会,说服叶一凡将麒麟石交出来,否则……”朱雀再一次举起武器。
“否则什么?我们为了自保,也为了自己的使命。交出了麒麟石,神界就会善待我们吗?我是不会傻到去相信的!”
朱雀不说话,只是冲着何杰剑拔弩张,那熊熊燃烧的箭矢已落在弦上,朱雀整个人也像是即将燃烧起来一样,巨大的翅膀将小小的院子映成了火红色。
然而何杰仍旧平静的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看着她为了立场而内心纠结的样子,就像是八年前,他看到了她的心,那一颗委屈的心,默默的在诉说着她爱他。
“你为什么不拔箭。”僵持半晌,朱雀再一次拉紧了弓弦。何杰也拿起了背上的弓箭。
“你是想要这样么?朱雀。”
“我不想,是你逼我的。”
“好,那我们就来战一次!”何杰给弓上满了弦,瞄准朱雀的心脏。
“把你心中对我的恨意都释放出来吧!”
“呵,好啊,让我们,来做个了结。”
朱雀扇动着翅膀悬在半空随时准备进攻,何杰也鼓足了气息,他的箭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对峙中,朱雀看见何杰的手指稍稍一松,他放箭了。她没想过何杰真的会放箭,但也没有想过,如果何杰不放箭,自己又会怎么做。无论如何,他先放箭了,也好,这样,就真的能够做个了断了吧。
她的心中一沉,也松开了手中的箭,燃烧着的箭冲着何杰的喉咙直线飞了过去,迅速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