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急救
“急救?不,不至于吧?你有治愈能力啊!”
“我们得去医院。”一边说着,方晓颖起身就要去拿外套,和住院需要用的东西。
“晓颖,我不想去医院……”乔森面露难色。
“乔,我们得去医院,还有,你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向我解释。”方晓颖转过身来很严肃的对乔森说。
“解释什么?”
“解释一下——关于为什么刚刚我摸不到你的脉搏这件事。”
急救车很快就到了,几个男医生合力将强壮的乔森抬到了急救车上的一瞬间,乔森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许……不需要再增肌了。
“中心医院,要快。”方晓颖已经穿上了工作服,随车一起出发了,一路无话。
来到医院,又是一番折腾,终于来到了急诊室,说是急诊室,其实是急诊区一个空着的诊室,而最终留下的,只有乔森和方晓颖两个人——他们的情况,当然不适宜让其他医生共同会诊。
这个诊室里检查和急救设备一应俱全,看的乔森的心里一阵阵发毛。
“我们……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吧?”他用紧张到颤抖的声音问道。而此时的方晓颖,一点也不可爱,也不再跟他抱怨,唠叨,俨然一副冷血医生的样子,架着金边眼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一个冷冰冰的白眼抛过来,冷的乔森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哦。”他只好应声配合,反正……他也动不了。
可谁知道,一套全面检查做下来,方晓颖的脸色更难看了。
“晓……晓颖,怎么样?查到原因了么?”乔森躺在病床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晓颖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电子屏幕不肯说话。
“我……是不是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乔森是真的猜到了,还是想活动一下这早已凝固许久的空气。
“乔森,你的时间是不多了。”方晓颖低下头,双手扶住了额头。
“真的?”乔森无助的看着天花板,沉思了一会,接着说,“晓颖,我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
“乔,要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方晓颖转向了病床,低沉着声音,也低着头。眼镜的镜片被诊室明晃晃的灯光映照的一片亮白,乔森看不见他的眼睛。
“……”乔森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面对着方晓颖,他感受到的唯有不舍。
“晓颖,告诉我吧,我……还有多长时间?半年?一个月?几天?”他的声音里透露着绝望。
“你——连今天都过不了!”方晓颖突然间看向乔森,那眼神里竟透着杀气!
“什么?!”乔森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为什么?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乔!森!”方晓颖终于抑制不住愤怒,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将脸逼近乔森的脸,指着乔森的鼻子吼道:
“你的心脏呢?!你的心脏呢?!!”
“什,什么……”乔森懵了。
“你的心脏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我……”,乔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来,是这件事被他发现了……他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该松口气吗?
“你要是不把这件事给我解释清楚,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弄死你!”路过诊室的人听见里面的吼叫声,时不时探头进来好奇的看一看,但方晓颖根本不去顾及他们的反应,只是愤怒的盯着乔森的眼睛,只有乔森能看懂,那愤怒里还带着一丝的委屈。
“对不起,晓颖,”他缓缓的避开了方晓颖的凝视,而对方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那么盯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方晓颖最爱手术刀已经悄悄抵住了乔森的喉咙。
“我已经在你手里死过一次了。”乔森低头看了看那把刀,不,并不是低头,而是转动眼珠使劲的向下看了一眼,“我不在乎有第二次,第三次……”
方晓颖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件事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你一定记得那一次我们一起觉醒了,你问过我细节,我并没有说。”
“我记得,我记得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不用奇怪,因为……”方晓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回忆着,回忆着,竟然……觉醒时候发生的事,就这么被他回忆起来了!
“因为……你就是我身上丢了的那一样东西……”
“我……我吃了你的心脏?”方晓颖顿悟,手术刀被他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冰冷的金属和冰冷的大理石撞击的声音,就像此刻他的心碎裂的声音。
“我怎么能吃了你的心脏……”他慌乱的站起身,在病床旁边的柜子里面一通乱翻起来。
“小颖,你干嘛?”乔森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着急,却无奈动也动不了。
“我要还给你,”他的动作慌乱,但声音却很冷静,冷静的可怕,“我要把心还给你。”
“晓颖,”乔森想制止他,但是没有办法,“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晓颖,但是,你填补了我心脏空缺的地方。当初我放弃了心脏,选择了你,这也是命运注定吧,呵呵……”说着说着,他轻声笑了起来,方晓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傻啊!”不知道是责怪,还是怨怼,随着这一句话而来的,还有方晓颖的眼泪,“你没点常识吗?!人没了心脏能活吗?就算你是神!”
“我是傻啊,”乔森看着方晓颖的眼睛,竟然笑的更开心了,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我傻到没有早一点发现你对我的好,没有早一些意识到你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没有在小时候就把你牢牢的抱在怀里,你看你,现在力气大了,还会挣脱了……”
“你这个……”方晓颖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他趴在乔森的床前,用拳头使劲的捶着他的胸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发生的故事,都喜欢让人掉眼泪呢。
“你看,我也……一样啊……”留下这一句话,乔森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乔!乔!你不许死,你给我醒过来!是我乌鸦嘴,你不会死的~~我告诉你,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当方晓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叫不醒乔森了,而现在,他只想到去找一个人——也就是直接导致他们觉醒的那个人——麒麟。
与麒麟有了上一次湖中屋的接触,方晓颖也算是对他有了初步的认识,事不宜迟,既然是麒麟引导着他们两个以这样的方式“觉醒”,那么能解决问题的,也一定是他了。
找到麒麟的时候,他正在铭佑的片场无聊的候着。
“你怎么来了?”见到方晓颖出现在这里,他还是有一点意外。
“我来找你。”
“公主把神耀带出来了?”麒麟一激动从竹椅上站了起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不对…说吧,是不是大个子出事了?”
“你都知道?”方晓颖心想,果然没找错人。
“早晚的事。”他看自己猜中了,轻轻一笑。
“是不是你捣的鬼?!”
“我?”麒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觉醒之前,我们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我吃掉乔森的心?!”
“不要妄加揣测了,大宝宝,你们可以选择不觉醒么?”
“什么意思?!”
“我理解你的不懂,但是你们不要一再的让我背锅……”
“救乔森,然后解释给我们听。”方晓颖的语气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麒麟无奈的一拍脑门,正要说什么,却看见铭佑从方晓颖的背后冲他走了过来。
“小龙仔~~我的快乐星球呢?好~~~渴啊,这个导演真是……”突然她又调小了音量悄悄说道,“这个导演太没人性啦!一条吻戏拍了三十多条!口水都枯竭了!”
麒麟一听急了。
“什嘛?!吻戏?!三十多条?!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接吻戏的吗?还拍了这么多条??走,我带你去找他!”说完,他拉起铭佑的手就要跑,方晓颖却把他拦住了。
“诶?咱们的事还没完呢。”
“这个人……”铭佑看着他,使劲回想着,“我好像见过的……”
“唉你见过那么多人了,还一一都记得吗?”麒麟转身对铭佑说完,手又指向了方晓颖,“你,别耽误我的正经事,想救他,就等我。”
扔下一句话,麒麟带着铭佑离开了,朝着他们前进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导演模样的人正在手舞足蹈的给古装男主讲戏,方晓颖无奈的坐到了麒麟刚刚离开的竹椅上,没几秒钟,又慌乱的站起来踱着步子。他怎么能有这个耐心——乔森还躺在医院里命悬一线。
从乔森发病到现在,自己好像一直也没能够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