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每个人的曾经
如果说之前的九十九次轮回都是为了爱情,却从来没能成全爱情,那么这为了复仇的第一百次,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没有人知道。
夜鹰又出现了,就在叶一凡带上了面纱之后,力量重新回到了智者的手中。这么多年的等待有什么意义?而今生今世,又会发生什么故事,比之前更动人。
手脚都被锁链束缚着,公主只是想走上前去触摸一下都做不到。而夜鹰也触碰不到她,两个人虽然终于相见,却只能相见。
“这片湖都是因我而存在,”她说,“没有了我,人鱼们都会死去。所以我要留在这里……”又是两颗珍珠簌簌落下,她的悲伤让人心碎。
“挣脱开铁链,芊芊,我想带你走,别再被自己的善良打垮了,神不再需要你传播爱了。”
“不,我不能。”她为难的看着夜鹰,这个之前还叫做叶一凡的男人,在戴上了智者面纱之后,终于回归了他本来的身份。
“我们等了那么久,”他说,“从今天开始,你和我远离光明和黑暗的界限吧,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们一起来对抗这一切!”
由不得公主的反抗,一股强大的力量,摧毁了束缚着公主那么多年的锁链,甚至石柱也被击打的粉碎。顷刻间,整个宫殿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很快就要轰然倒下。平静了数千年的湖水终于汹涌澎湃,人鱼们一片慌乱,躲闪不及……
夜鹰与公主离开了人鱼湖,离开了神界,留下了一片狼藉的人鱼湖和愕然伫立的神殿。仔细听,似乎是人鱼们轻声的哭泣,再仔细听,也像是来自神明心底的叹息:
“妹妹啊,我善良的妹妹,为什么一百次轮回的时间也没能让你明白呢?”
“这是什么地方?”
何杰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已经是一片废墟,自己正躺在一根未倒下的柱子和一片断了的墙壁撑起来的角落里,全身酸痛,大脑一片空白。
“这里是人鱼湖。”忽然,从后面传来了一阵轻声的哭泣,“好看的哥哥,你都忘了吗?”
何杰转过头一看,是一条人鱼满脸悲伤的坐在那里,他一下子记起来了,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糟了,大哥!”
他想起了和叶一凡一起来到了神界,一起找到了人鱼湖,直到叶一凡进入水中宫殿之前的事情。他想要坐起来,但是却全身酸痛,力量全无。
“别急,”身旁的人鱼摆摆尾巴游了过来,安抚他道,“他们已经走了。”
“他们?”何杰完全摸不着头脑。
“夜鹰和公主,他们终于见到了对方,夜鹰带着公主离开了,哎,真羡慕他们啊……”说完,人鱼又独自哭了起来。
“哎呀别哭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何杰听的思维更加混乱,情急之下把手伸向了人鱼的胸口……他只想尽快了解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使用读心术看到的事情把他震惊了,复杂的情感在他的心中爆炸,有爱,有恨,有怨,有期待与希望,有希望……不知不觉,两行泪水竟顺着自己的脸颊滑落下来。
还没有从情绪中抽离出来,何杰的手突然被一把推开。
“你,你干什么!”人鱼又羞又恼的看着何杰,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质问道。
“我,”何杰没有反应过来,“你……”但是又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你不要误会啊,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摸我!”人鱼咬着嘴唇气愤的转过头去。
“我摸你?”何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欲哭无泪,“我……请问,你是一条鱼吗?”
“我……”
“我摸一条鱼有什么问题呢?”
“这……”
“你是一条鱼,我摸了你,我又能做什么呢?”
“!”人鱼被气得瞪圆了眼睛,“我不止是鱼哦我告诉你,你不要看不起人鱼!”
“那你说,我能对你做什么?”知道叶一凡没事,并且已经经历了觉醒,何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是人吗?”人鱼转了转眼珠反问道。
“我当然是人。”何杰挺起了胸脯回答。
“我也可以变成人哦,带上我。”
“带上你?为什么?”
“我救了你啊,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宫殿废墟压成了明信片了~”
“你想去人间?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周围的同伴儿们,你就这么想离开他们么?”何杰显然是不想带上一条鱼跟着自己。
“这里支撑不下去了,”人鱼的眼神变得暗淡,“一直是公主在用她自己支撑着这片湖,但是现在她走了,他们……”她看着身边的人鱼们,“他们如果不想办法离开,也只能跟这片湖一起被埋葬了。”
“这样不行,”何杰想了一下,说道,“他们都是可怜的人,他们不能再被抛弃一次。”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那块石头——红色和金色交织的石头,来到了曾经水中宫殿的中心,也就是公主被囚禁的石柱下面。
“麒麟石?”人鱼认出了这块石头。
“你认识它?”
“神界的人没人不认识麒麟石。可是,麒麟石不是应该在神殿里吗?”
“我就是为了它而来的,它不仅离开了神殿,而且还去到了人间。你拿着它,在这周围找一个隐蔽的角落放好,相信可以保护这片湖一阵子。”何杰想要将麒麟石交给人鱼,谁知人鱼却不住的往后躲闪。
“怎么了?”何杰问道。
“不行,不是任何人都能将它拿在手里的。像我们这样的,如果碰到了它,会形神具毁。你……也不是普通人吧?”
何杰看着人鱼,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石头,陷入了沉默。
“你带上我,好看的哥哥,”人鱼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我看到你的眼里有希望。”
希望,那不正是刚刚使自己感动的事情吗?夜鹰与公主离开了这里,因为他们重新看到了希望,在这幽深的湖底,除了悲伤,什么都没有。
“好,我带上你。”何杰看着人鱼点点头,“但是,我要先找个地方藏好这块石头。”
“嗯,你长得好看,人也那么好。”人鱼笑了。
“我叫何杰。”
“何杰哥哥,我叫睡莲。”
“睡莲?你很困吗?”
“讨厌啦~”
将麒麟石安置妥当之后,何杰带着睡莲上了岸,刚一上岸,睡莲真的变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杨柳细腰弱不禁风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哎呀,”刚走几步,睡莲跟在何杰后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怎么了?”何杰听到动静赶紧回过头看看。
“没事没事,很久没走路,不太会了……”睡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笑,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何杰,可是一瞬间,笑容却凝结在了她的脸上,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一样,赶紧小跑几步,躲在了何杰的身后。
何杰往前方一看,不远处,一位一身绛红色衣裙的姐姐正站在那里,手持着一把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弓箭。
“朱雀?”
时隔多年,何杰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她。被埋藏在心底许久的那件事情,两个人都不愿再提起,但是回忆,却早已沸腾。
他当然不会忘了她,因为他的“觉醒”,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