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安之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到刑场出口,果然见外面黑压压一片,县令大人领着一众捕快站在前头,一些强壮的百姓守在后面,而许天秋也藏在这些人里面。
气氛一时间简直是剑拔弩张。
“呵呵”
这样一触即发的时刻居然还有人能笑出声来,一众人都朝着那个瘦弱的身影看过去。
泽安之看着这群道貌岸然的真小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想杀她就说想杀她,还扯什么祸国殃民?若真是祸国殃民她也不至于这样受制于这具身体,变成魂魄那还不是想成什么祸害就成什么祸害?
“你笑什么!”
县令一副威严的样子,他站在最前面,直面着泽安之这个传说中的妖女,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那样子还真有点大义凛然。
泽安之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后直直的看向了人群中那张还算熟悉的面孔。
“许天秋,许将军!来都来了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吗?”
县令这样的小官还不配跟她说话,况且在她和许天秋的斗争中,这个县令不仅只是个棋子而且连名字都不需要有。
许天秋面无表情的慢慢移到前面来,他没话要说,但是他觉得泽安之这个人不会那么容易的束手就擒,所以就让他这个百毒不侵的到前面来扛吧。
“李安然,你毒害无辜百姓罪无可恕,还是乖乖伏诛,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许天秋拔出随身佩剑,剑尖直指泽安之。
泽安之又笑,这笑里包含着讽刺和无奈,她点出许天秋的存在就等着看其他人的反应,可这些人丝毫没有惊讶,反而身板站的更直,更加的紧张起来,可见许天秋为了抓她,废了多少力气。
“将军,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为了抓我竟然与这种人同流合污的诬陷我!”
“诬陷?”
此时,后方传来了骚动,方才挡在前方的壮汉都被一群妇人老幼冲开,这些人气势汹汹吵吵嚷嚷的要往前冲过来。
泽安之目光被那边吸引,她仔细辨听着那些人都在说些什么,不过太过嘈杂,她只听到了妖女两个字。
“李安然,你竟然说我在诬陷你吗?真是太可笑了,你以为我是你这个妖女吗?”
泽安之眉头紧紧皱起,不是诬陷?
方才的人群闻言更加激动,待离得近了,泽安之发现前面的几个人她好像认识,好像是她前几天在汾城住过客栈的老板,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几个房客。
泽安之走的时候他们还在沉睡着,好像是吃了昏睡果的缘故,所以他们以为是泽安之下的毒吗?想到这,泽安之立刻朝着这群人大喊道。
“掌柜!你们中的不是毒,是昏睡果,与我无关,你们不要被蒙蔽了!”
人群只安静了一瞬,便像往热油里泼水炸开锅一般暴躁起来。
“你这个妖女!是你带来瘟疫,害了我们大家,只有拿你祭天才能平息瘟神怒火!”
许天秋朝着泽安之斜着嘴笑了笑,哪里是污蔑?他只不过是想办法让众人都知道真相罢了。
哪知道这群人个个义愤填膺的就要杀人了,果然一个人是真理是聪慧,一群人就是工具是愚蠢了。
这样吵闹声下,谁也没听到吱吱吱的声响,可能即便有人听到了,也不会顾及的。
“许天秋,你可还记得罗安然?”
许天秋面色一白,蓝色妖瞳迸发出无尽的杀意,那是他的妻子,谁都不能触碰的底线,这妖女怎么敢!拎起随身带着的小瓶就往泽安之身边砸去,小瓶里面的药水撒了她一身,这可是许天秋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专门为了妖女设计的圣水。
泽安之腿上趴着两只耗子山山兔兔,没来得及躲就溅了一身,隔着衣服就觉得右腿趴着耗子的地方剧痛无比,刚要抬腿拂去它们,许天秋的火药箭已经飞到面前,直冲心门而来。罗欣医术高超可是武学这方面却是个报废的,全靠身边的那群黑衣人,可黑衣人是皇后的人,眼见许将军这位皇后最信任的人都要杀泽安之,他们也没有出手了。
瞬息之间,火药箭已刺穿泽安之的胸口,随着火苗触碰到刚才喷溅的药,瞬间就以燎原之势遍及全身,泽安之登时感到浑身发紧灼烧剧痛,那药水究竟是什么!她的灵魂此刻竟然感到了震颤和无力,那是种对死亡的无力,和对于未完之事未查明的真相的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的无力。
“安然!”
此刻悲痛欲绝而脱口而出的竟然是非亲非故的罗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绝望,就如同当年送女儿罗安然离开魔窟时的绝望一样,当时她知道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可如今又是为何?她也说不清,只觉得没来由的悲痛和绝望。
泽安之终于无力的倒下了,腿上的两只耗子早就没了气息,只是从他们身上隐隐飘着两缕几近看不清的幽魂,那是清和零吧,那两个一直潜伏在皇后身边后受巫凌指使下毒谋害皇后的杀手,原来在她身边潜伏这么久了,巫凌借尸还魂的技术还真是越来越高超了,竟然将人的灵魂也能复活到动物身上。只不过这两只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许天秋会来这么一招,所以来不及躲避竟然给她陪葬了。
都说人死前的那段时间里会看到自己生前的事情,本以为是假的,可此刻泽安之的眼前竟然真的晃过很多的陌生回忆,先是陌生男人阴险毒辣的笑容和仿佛能闻到的各种药水味道,男人将小小的她抱进装满药水的小盆里,不顾她哭的撕心裂肺,反而不断的再添着药。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竟然是更加年轻一点,也更柔弱的罗欣,罗欣跪在放着小盆的桌子旁,跟着盆里还是婴儿的泽安之一起嚎啕大哭着。
记忆慢慢发生改变,仍旧是在盆里,虽然长大了些但仍旧弱小的她只能紧紧抓着盆边,坐起身朝着四周看去,大木盆所处的位置竟然是一条不算太湍急的小河源头,岸边的罗欣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在之后便是被许天秋家里仆役捡去,被收为养女,与许天秋一同长大,只是此刻的许天秋再无记忆中的温柔善良,他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妖怪,泽安之努力睁大眼睛粗喘着气,那火烧的极快,她竟慢慢的感觉不到痛苦了似的。
罗欣低头掩面痛哭,这附近根本没有水,前面又被堵的水泄不通,她怎么救人啊!正悲痛间,天上一直以来的阴云密布,此刻也慢慢降下小雨来,泽安之睁着眼睛看着天,不过这次是天不想收她也不行了,她已经觉察到灵魂正在消亡。
“母亲,对不起,安然让您失望了。”
罗欣瞪大了眼珠子,眼里蓄着的泪水豆大一般滴滴滑落,是她的安然吗?是她那可怜的女儿吗?
“安然?”
许天秋皱眉没有动静,他以为此安然叫的是这具身体原主人李安然的名字,也根本想不到已故妻子的名头上去。
“母亲,安然多番查探知道父亲早些年不知何故已经死了,那巫凌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请母亲小心,她能塑造一个长相与前朝皇帝陆贤一模一样的身体,又将我的灵魂转移上去,可见她将父亲的长生之术已经继承下来,咳咳,母亲请务必清除后患。”
一身焦黑的泽安之或者也可以叫她罗安然,眼睛还是晶亮的死死握住罗欣的手,嘱咐着后事。
“当年父亲为了陆贤父亲所求的长生,杀害陆贤的兄长取骨血又炼制我这么一个药人做药引,都仍旧失败了,咳咳!咳咳!还害得陆贤疯疯癫癫的用尽一切手段支持巫凌复活他的兄长,这一切都算是我们家的债,现在女儿父债子偿终于要殒命在此,但求母亲一定不要手软,知道这巫家秘术弱点的就只剩母亲一人,千万要斩草除根!千万……千万要记得……,做善事结善果,您曾跟女儿提过的……我终于……记得,做善事……”
罗安然低声嘟囔着什么,罗欣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眼前的水花擦也擦不尽,泪水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颗颗滴落,没想到她与女儿再见之时竟然又是诀别,只是深知巫家秘术的她知道,此一别,即便再有什么长生之术也回天乏力了。
地上躺着的人慢慢没了声音,连气息也没有了。她这个罗安然终究还是没有做到守住李安然的身体,他们两个都没能安然终老。
罗欣慢慢站起身,朝着对面站着的许天秋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回你满意了?”
许天秋觉得有些奇怪,罗欣是那妖女请回来的神医这事他知道,可这才几天,这两人不用演的这么情深义重的样子吧,还母亲女儿的,罗欣也该好好想想到底要忠于谁。
见许天秋不语,罗欣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知你蠢笨,你可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
许天秋皱眉疑惑着,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莫名其妙。
罗欣也不再看他,只复又静静坐下看着地上渐渐被细雨清洗的尸体,仿佛自言自语道,“当年我送她离开,只盼着她能安然无恙度过一生,便借着我的姓氏写下我为她取的新名字,罗安然。”
霎时间一声惊雷巨响,许天秋仿佛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半晌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般呢喃了一句,“安然……”
“真真是好一副生离死别的美景啊。”
角落里一直无人在意之处传来一声娇俏的感叹,只是那话怎么听怎么讽刺。
罗欣眯眼看过去,一眼便认出来那一身与过去的丈夫一模一样的黑色盖头斗篷,想必这就是巫凌吧。
巫凌扯着一抹微笑掀开斗篷,将自己的容貌彻底露在外面,那是一张许天秋极其熟悉的脸,与曾经的罗安然有七八分相像,只是那一脸的阴毒却是曾经或是现在的罗安然都不曾有过的。
“巫凌,你是阿柔的那个孩子吧,你可知道阿柔……”罗欣看着巫凌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告诉她真相竟然就被她接过去。巫凌打断她的话接着说道,“我知道,我母亲是被父亲杀害的。”
罗欣一怔愣,她知道?
巫凌轻声一笑,“父亲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是我母亲先扔下我们父女,她死不足惜!”
罗欣摇头感叹着,阿柔那么宝贝的孩子竟然被洗脑成这个样子,还恨她这个母亲入骨,还跟着杀母仇人干尽缺德事,真是愚蠢至极。
“哈哈哈哈,我女儿说的没错!成事者不拘小节。”巫凌一旁本以为是侍卫的同样盖着斗篷的男子突然开口,边慢慢揭开盖着脸的斗篷,边朝着罗欣淡淡的笑着。
这笑容仿佛如沐春风,可看在罗欣眼里却是那么的毛骨悚然,这副面容是陌生的,可那眼神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属于一个恶魔,一个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的眼神。
“巫啸天!”
“陆贤!”
“皇帝!”
一直怔愣着的许天秋看着那张脸也极为惊讶,那是前朝皇帝的脸,那是陆贤!
而一旁一直没敢吭声的县官则在前朝之时曾有幸遥遥见过陆贤一面,陆贤长相奇异,便就这么记住了,此刻也忍不住惊呼叫出一声皇帝。叫完便意识到不对劲,陆贤不是早就被杀了吗?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此人被砍头的,从哪又冒出来一个?不过他知道轻重,忙偷偷令衙役将百姓驱散,现在这场面已经不是平头百姓可以掺和进来的了,若是为了听闲话丢条命多不值当啊。
罗欣此刻犹如置身于数九寒冬之中,忍不住的浑身发抖,那段日子她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仿佛地狱也比跟在巫啸天身边好些,只是她想起勇敢的女儿,不断收集的那些情报,还有在死前的那些嘱托,她强打起精神,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人。
巫啸天觉得很有意思,他的二女儿特意为他寻来的身体将他复活,才复活竟然就看到大女儿那被他炼化的极为强壮的一个灵魂也会消亡,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罗欣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只是不知是不是盯久了,眼神都开始涣散,仿佛聚焦在两人身后似的。
“巫啸天!我要杀了你!”
罗欣突然发难,指尖轻甩后用力朝着占用着陆贤身体的巫啸天,巫啸天微微一笑动也不动,任凭银针戳在他胸口,却只没入半分,可说是将近毫发未伤。
“欣妹妹,你的医术尚且是我教的,还想……额!”话还没说完,身后就被人猛的一按,随着天空又一道惊雷劈下,正劈在巫啸天那具还没捂热的身体,就再没动静了,灭了巫家这些邪门秘术的最好办法就是雷了,精纯的雷电力量能燃尽世间一切邪物,何况他还只是个人。
巫啸天的脸上还留着那惊愕的表情,缓缓倒下,露出后面站着的久久未露面的许诺。
许诺曾说过,小时候有个人教他写字教他做善事得善果,刚才罗安然逝去的时候他正好刚刚赶来,他才知道小时候的人竟然是罗安然,那个替身陆贤身上的灵魂也是罗安然,难怪他一开始就那么容易的相信那个化名泽安之的人,原来是他还小的时候就认识罗安然姐姐了。
此刻他站在后面,拿出之前泽安之给他保存的小盒子里面的符贴上巫啸天的身上,那是封魂的符,他这段时间就是在办这事,找符咒和办法,对付巫凌,只不过没想到先用上的是另一个大魔头。
说时迟那时快,许诺和罗欣一击得手另出一击,直指向呆愣愣看着父亲的巫凌,一个封符一个飞针,两厢准备好,天上的惊雷也不怯场的噼啪一声落下,只见那巫凌连声痛都没呼出来,就跟着她忙活了半辈子要复活的父亲一样,灵魂慢慢消散于人世间,至此,巫家终于彻底覆灭。
“罗阿姨,安然姐姐她!”
罗欣再次无力的坐回地上,只听到安然两个字,眼睛里才慢慢有了点光彩,扯起来一张想和蔼的笑却又笑不出来的表情,对着许诺点点头道,“我记得你,那时候安然长大了些,就喜欢领着你玩,也可怜你孤苦无依的待在那个魔窟里,所以预感自己要走的时候就先把你给送出去了,你叫小白是吧?”
许诺点点头,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小白了,久到他都一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名字。
许诺刚要走过去,却见到一个人影比他快几倍的窜到前面地上跪下了,是许天秋终于理通了这些人的对话,妖女是罗欣神医的女儿,可罗安然也是罗欣的女儿,罗欣又说她只有一个女儿?难道说……
“她是安然吗?”
罗欣没理会,现在所有事跟她都没关系,眼前男人的各种悲痛和愚蠢都跟她没关系,就连地上的尸体也不重要了,人死犹如灯灭,尸体又有何用,何况又不是她女儿真正的身体。
许天秋跪在地上看向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都理通了,全部都知道了,李安然就是罗安然,是他的妻子!
许诺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可能也不会理会这笨蛋又没全懂,早劝过他,偏他是个固执的,什么都听不进去,现在倒是真的接受惩罚了,只是为什么要惩罚他的姐姐呢?不论是罗安然泽安之还是李安然,那都是他的姐姐。
许天秋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半晌才伸手颤颤巍巍的探向地上的尸体,一片冰冷,和当年见到罗安然尸体的时候一样,没有温度。
“她失去了记忆又改变了容貌,你便不认得了,什么爱什么情,全都不做数了。”
许诺不是想气许天秋什么,只是想陈述这个事实,爱情或许是最不靠谱的吧,张口闭口的爱,更是廉价的要命。
罗欣淡淡的扫了一圈所有人,县官见事态超出控制,早已不见踪影,皇后的暗卫也就是那群黑衣人们也早就看完戏回宫复命了。
地上倒还有个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趴着,那是李冬白,从头到尾错过全部的李冬白。
罗欣拍了拍他的头,李冬白悠悠转醒,伸着舌头嘿嘿笑起来,青点果的药效还在,罗欣也不说什么,拉着他就走,这是真心喜欢她女儿的人,比那什么许天秋不知道强多少倍,就这么傻着其实也挺好,至少不用接受喜欢的人已死的噩耗。
“不如你就这么傻下去吧。”
罗欣点点头,似是对自己的决定表示满意,回头看着顺从跟着她的李冬白,连眼神都没匀给许天秋一个,转回去就离开了。
从此宁国多了一个傻子王爷,而神医罗欣却再没有消息了。
那安国呢?许天秋回朝之后,积极参与朝堂之争,皇后赵奕欣与皇帝高秉浩分庭抗礼,许天秋站队皇后,开始了多年争斗,最终安国一分为二,分为赵城和高城,渐渐发展成两个国家,与宁国相互平衡制约。
许诺此一去也没了踪影,只是江湖上多了个叫罗情的高手,仅凭一己之力就将前朝余孽巫凌留下的各个据点悉数剿灭,也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毕竟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不过却人人都知道,只要他一出现,那些坏人就会闻风丧胆了,因为罗情所说的话已经被人口耳相传——做善事结善果。
两座盖了没几年的坟前,褪去少年稚气的侠客罗情正坐在靠右边的坟前面,倒满了两杯好酒,轻轻的说道,“姐姐,这是我亲手酿的酒,你尝尝。”
那两座坟下面各埋着一个生前都是绝色的艳丽美人,同名不同姓却同样命运多舛的两个女子,罗情在剿灭巫凌据点的时候已经将罗安然真正的身体找到了,虽然栩栩如生如同还活着一样,可罗情知道,他的姐姐肯定不愿意为保尸身不腐而用药保持新鲜的,所以便和李安然的尸体一起葬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这里离曾经的皇城不远,也离他们最开始驻扎的营地不远,就是当初他们从起义军营地里逃出来过夜的地方,那个挖出小木盒的小土包也还在附近。
这里能看到日出日落,能遥遥看着不远处的城镇一片平安喜乐,他的姐姐肯定喜欢。
“日落了,姐姐我下次再来看你。”
罗安然还说过,晚上在林子里过夜可不安全,姐姐说的话他都记得,他也会听话。
在姐姐化名泽安之的时候,他老是觉得姐姐对一切都无力的很,很想改变,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被按上了别人的名头,要替别人去死,要替别人还欠下的债,最后又被人利用到死。
他始终觉得姐姐应该是绝望而悲伤的,可他每次见到的人却总是那么乐观和骄傲,鬼点子多的不行,不仅笑着度过了每一天,还让身边的人都不要放弃希望。
虽然她的一生短暂,但是却很绚烂,就像烟花一般。
烟花,就是握不住留不下的绝美,那是属于天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