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晕倒了?”
张庆叹了口气,女人就是麻烦,这么点事就吓成这样?
其实这话绝对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他又没看见那堆腐烂的碎肉和血淋淋红彤彤的骨头,那巫凌等他来的时候就剩一具干干净净的骷髅了,他当然不害怕了,不过泽安之可不是因为害怕才晕厥的……
张庆在他们这三人小团队里身份可说是极其尴尬,说是侍卫,又是个探子,既要保护好泽安之,又要保证她每一步都是朝着皇帝想要的那个结果去走。
可是经李冬白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发现这张庆怎么不像是个执行任务的暗卫呢,那潇洒的倒比他还像个出来旅游的公子哥。
瞧他现在的那眼神,居然明目张胆的鄙视起主子来了,也就是泽安之性子太软,若是他的下人敢这么说话?早打的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是失血过多太过虚弱,所以才晕倒了。”
李冬白默默的扶着泽安之躺在医馆里简陋的木板床上搭脉一瞧,这泽安之的脉还真是弱极了。
不过她的弱还真不是因为胸口的伤,她泽安之流的血不多伤口也并不深,她才不会傻得真捅自己那么深一刀呢,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巫凌出来而做的戏,以灵魂出窍伪装的脉象虚浮无力才骗过了大夫,让大夫断定她不久于人世,一个戏而已,她那么拼命不是傻吗?
可是泽安之身为一个能随时出窍和附体的鬼魂,虽然她入体时,这身体能像个人一样拥有心跳呼吸,但是随着她变成鬼魂的次数越来越多,身体也是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泽安之这次晕倒足足睡了三天,期间把大夫都吓了一跳,这前一天还只剩一口气的将死之人怎么硬生生的挺过来了?虽然没醒,可的的确确是活过来了,难不成是上天垂怜?
这垂不垂怜的大夫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几个人可真是够厚脸皮的了,都健健康康的还赖在他的医馆里不走,虽说吧,这给的银子不少,但他这又不是客栈哪有收人住宿的道理?这些有钱人的癖好都这么奇怪吗?
大夫这些心理活动泽安之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的泽安之只想撬开李冬白的小脑瓜看看,那里面都装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因为她在李冬白的包袱里居然发现了一个话本子,还是那种小女儿家春日无事看来解闷的青春情爱话本子!她惊呆了,她觉得李冬白痴呆了。
“冬白,我理解的,每个男孩子心里都会有那么一个可爱的魂魄的,我懂。”
泽安之边憋着笑,边给了李冬白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谁不想看青春纯洁的情情爱爱呢,谁不想有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呢,她是真的很理解的,真的。
李冬白自觉太阳穴都跳了两跳,什么可爱的灵魂?什么她懂?什么跟什么!
他也不过就是……想看看别的男人都是怎么追喜欢的姑娘的,想学些招数来对泽安之而已,可是看来看去他觉得那些都有只有形式,什么吃饭散步看大戏,他的安安怎么可能会上钩……啊不,上心呢?
“那个……那是,我买书的时候没注意买多了。”
泽安之信他就有鬼了,“对!没错,就是买多了!”
李冬白的脸彻底黑了。
嗖嗖!
两只箭矢破风之声太过刺耳,李冬白一抬手就把幸灾乐祸的泽安之拉到身边侧身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上啊!”
“兄弟们冲!”
医馆前院突然冲进来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一进后院就举着刀将两个人团团包围,十分警惕的看着他们。
“凶徒李安然!奸细李冬白!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泽安之微微一笑,拽了一下李冬白的衣袖,一脸自信的看着那些官兵,轻轻的说,“冬白,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李冬白懵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转过头看她,无声的问她,什么意思?
泽安之恨铁不成钢的扁起嘴,“使你的轻功带我飞走啊!”
李冬白眼睛立刻亮了,对,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呢?紧接着他十分酷炫的揽过泽安之的腰,一撩袍角一用力就飞了起来。
底下官兵头子都傻了,当着他的面跑?太过分!他气愤的从腰间拿出一卷绳子,使劲一甩就勾住了泽安之的脚踝,往下一扽,这两个马上要飞出房檐的燕子就立刻趴地了。
几个兵同时冲上去把这俩绑了个结结实实,再想跑?做梦去吧。
“回衙!”
兵头一声令下众人压着两个粽子兴高采烈的回了县衙,期间泽安之不停的瞪着一脸懵懂的李冬白,刚才他怎么不打人啊?就一动不动的等着被绑?他到底怎么了?傻了?
突然,福至心灵,灵光一现,泽安之隐约想起来有一种果子的外皮,好像有影响人心智的作用,好像是叫什么青点果,它有两层外皮,一层青色带着黑点,里面的一层皮极其坚硬,最后的果肉又干又黑。不过这果子外皮制成药能抑制人的智力,让人不知觉的变笨,最后完全变成傻子,不过这东西不是无解,果肉就是克它的解药。
难不成李冬白被人下药变笨了?
一直到进了泽安之倍感熟悉的大牢,李冬白的神情依旧是那么懵,泽安之此刻就更加确定这人傻了。
“冬白,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一定不会让你变成白痴的!”
李冬白咧开嘴呲着一嘴的小白牙笑着,用力的朝着泽安之点头。
泽安之扶额无奈叹了口气,这药劲也忒大了,这么一会就傻成这样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是谁下的毒?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喂喂喂!新来的!犯了什么罪啊?”
牢房靠墙一边的地上正坐着五个蓬头垢面的犯人,泽安之刚才一进来就看到他们神色不善,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她就没理他们,可这些人倒是先开口了。
这是牢里的惯例,新来的都要被欺负一段时间,不过也有例外,就是死刑犯,他们不会去触那个霉头。
“我?算是前朝余孽吧。”
其实如果李冬白知道青点果的药效,估计时时刻刻都会怀疑泽安之被人下毒给毒傻了,自己说自己是前朝余孽,她是天字一号傻,李冬白都不敢认第二。
“前朝余孽?!”
那五个犯人瞪圆了眼珠子,好像被雷劈了似的。
“嗯,皇上的确是这样给我定罪的,前朝余孽勾结宁国豫王谋害当朝皇后。”
又一道惊雷!
这五个人的脑子顿时不太够用,十分需要青点果的果实临时补一补。
“你是……你是!”
其中一个最瘦的人犹豫的开口,他刚进来没多久,所以外面的事也知道不少,他知道有这样罪行的只有一个人……
“对没错,我就是李安然,怎么地吧!”
泽安之强硬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可知道监狱里的规则,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的这些罪行,最轻都得判个砍头,她就不信这帮家伙还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五个互相看了几眼,全都站起身来。一个个都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往跟前一站跟五座大山似的,泽安之的气势一下子就被压成了山下的孙猴子。
打明显打不过,这李冬白又傻了,只知道反过来拽着她的袖子躲在后面,可怎么办啊!
五个人大步大步的走到泽安之面前,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泽安之耸着肩,自觉的一手抬起来护住脸,另一只手也盖在李冬白脸上,打哪都不能打脸!
可是突然,这五人全部咣当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震得脚下的地仿佛都颤了三颤。
听到声音泽安之捂脸捂得更严实了,可预想的拳打脚踢好像没有落到她身上,她慢慢分开五指,从缝中往前看,人呢?
低头一看!五个汉子正一脸悲怆的跪在地上看着她。
“那个,这是你们这个监牢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