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安全的营帐,不再是之前的牢笼,而是一个柔和而温馨的帐子。
鬼魂不需要睡觉,所以泽安之在这附近飘了一夜,眼看着那些人火急火燎的将许天秋搬上床,用各种粉末和药汁用各种方法用在他的身上。
其实那只是皮外伤,虽然伤口深了点,但也会不致命。这些人还真是小题大做。
她还看到了另一个帐子里,那个常年拿着一把折扇装斯文的狐狸眼高秉皓被绑在床上,双眼发红疯狂的挣扎着,那很明显是中了蓝幻草的症状,没多久他就会精气耗尽累死的。
而另一个帐子,还有那个严厉的女人,首领赵易欣,也是这样的情况。
原来在另一边的城门口,比她看到的那边更严重,两个主帅估计是互相打斗过,而且还不是旗鼓相当。不然高秉皓的鼻青脸肿,还有那胳膊腿上的纱布都是怎么来的?
就连她之前被关的帐里也不是空的,现在关了不少的士兵,也都是中了毒的症状……
逛了一夜,泽安之没感觉到累,反倒是有很多感受,这些欺负过她的人,都受到了伤害,她为什么一点兴奋感都没有呢。
待天亮了回到帐里,就见李安然睡得正香,被子掉在地上,一条腿躺在枕头上,另一条在地上垂着,头也,诶,头呢?啊,在床另一边的缝里卡着呢。
泽安之本想帮着盖下被子什么的,这一幕,还真是有点下不去手啊。
“李小姐,李小姐醒了吗?许将军请您过去一下。李小姐?”
门外一个声音弱弱的,轻轻的,那是个少年的声音。那是,许诺的声音。
泽安之看了看一动未动的李安然,唉,还是她来吧。
“你等一等,我还没换衣服。”泽安之瞬间就上了李安然的身,想到之前李安然说过的,恩人你要用这副身子,随时拿去好了。
泽安之边换衣服,边想着,那我可就真的随意喽。
出门跟着脸色微红的许诺,走到了那个许将军的营帐。果然将军的住所就是不一样,外面看都大了不少啊。
“多谢这位小哥带路。”
“啊,没事没事。”
“之后我自己进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嗯。”
泽安之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果然不止许天秋一个人。
许天秋躺在床上,床边还坐着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自泽安之进来之后,男人的那双眼睛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盯上了她。
泽安之很奇怪,这军中有这样的男人在,为什么让这几个毛头小子当首领和将军呢?这一身的杀气,明明这男人更像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啊。
“李安然,光禄寺少卿李正鹰的千金。”
男人在盯着李安然半天后,清楚的爆出了她的身份,不过,现在这可是泽安之啊。还真是一点都没被他吓到。
“定力不错,我听说皇上召你入宫,封你为贵人,你又为何出现在这呢?”
“逃出来了呗。话说你们找我干什么?”泽安之不想在李安然身上说太多,主要是她也知道的不多,又不想暴露鬼魂的身份。
许天秋也知道了这前后态度性格都大变活人似的原因,估计就是鬼上身,而现在这个,肯定就是那个救了他的鬼魂了。“李小姐,你答应过帮我们解毒。”
“我是说过。不过现在我有个条件。”
“您说。”
“我要你……”
“!”
在众人惊讶的时候,泽安之声音又绕了个弯,“当我的奴隶。”
和在一起,就是,我要你当我的奴隶。
“不行。”
许天秋还没有什么反应,那个男人就立刻反驳了。
“我答应你,三年,在这三年里我听你使唤。就今日开始……”
许天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然后稍稍坐起身,苍白的嘴唇上下碰着,说着让泽安之心情很愉快的话。
“可以,那你现在第一件事就是先从床上起来吧,一个皮外伤别那样半死不活的。”
“好。”
许天秋费力的扶着床,慢慢的穿着衣服,谢绝了那个白叔的帮助,就那么慢悠悠但是很困难的穿着。
泽安之看着这一幕稍稍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她转了过去。
听到后面一点一点的脚步声,应该是穿完了。“穿好了?走吧,给我找个营帐,我要配解药。”
“好,来人,找个干净的营帐。”许天秋捂着胸口,激动的喊的他伤口都疼起来了,不过他还是开心的。
一旁的白叔边摇了摇头边走了出去,年轻人啊,就让他们自己玩去吧。老人真是不懂年轻人的玩意喽。
“我先去看看伤员,我要找病情最轻的,取些他的血,做药引。”
“可以。”
“还有,我要你的血。”
“为何?”
“你应该百毒不侵吧,药引最关键的就是你的血了。”
“可以。”
泽安之点了点头,先一步走向了之前关过她的帐子。
可这一幕让许天秋有些怀疑,她从来没来过军营,怎么对路线这么熟悉?
“这些人中毒都不轻啊,都不能用。”泽安之仔细查看了每个人的疯狂程度,还看了看眼睛,最后发现这些人都中毒太深,再不治疗,都挺不了太久了。
“还有别人吗?”
“有,秉皓和易欣也都中了毒。”许天秋慢慢的走在前面,带路向着高秉皓的帐子走去。
昨夜没仔细看,跟那些士兵相比,高秉皓的确是轻了很多,不过将军不都是在前面领头的吗?怎么会这么轻呢?
“这人可用,烧些开水,取些他的血放进去。”
“好。”
泽安之嘴边一抹邪笑,喊停了许天秋,“你先别走,让他们去干,你的血我要亲自取。”
“……”
许天秋没有什么异议,主要是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按照泽安之的要求,找了个干净的营帐,喝退了所有人之后,泽安之嘿嘿笑的上下看着许天秋,“把衣服都脱了。”
“嗯?”
“全脱!”
许天秋捂着胸口,以为听错了,伸头又凑近了些。
“我说,脱光你的衣服……”
没听错……
没办法,就脱吧。脱完了衣服,刚要脱裤子,泽安之开始不太习惯了,“算了算了,裤子先别脱了。”
除去纱布的地方,许天秋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多,但是也能清晰的看见不少的伤疤。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小身板还挺有料啊。”
“……”
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没有伤疤,皮肤还得嫩的地方。
“哎呀,你这一身腱子肉都找不到地方下刀,你还是把裤子脱了吧。”
许天秋安静的做好奴隶,听话的脱下了裤子,远远看去一片白花花。
别想歪,当然穿了亵裤,只不过亵裤也是白的。
又找了半天,泽安之觉着小腿好像可以,趁着许天秋还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抬头看着前面的时候,泽安之拿着一个锥子,朝着他小腿猛劲那么一扎。
“啊!”
“你喊什么,吓我一跳!碗都掉地上了,你看,碎了吧。”
“等着。我再去那一个碗,等着,别让伤口愈合哦。”
泽安之出去之后倒是不着急,先去士兵烧水的地方看了一眼,看进行的还不错,水正好开了,就把之前在冷宫里配的药丸扔进去了。
等回到营帐里的时候,许天秋果然细心的照顾那个伤口,不让它愈合呢,血流的慢了,还挤了挤。
这人是真这么实诚呢,还是讲义气呢?
“好了,血够了,去包扎一下吧。你先回去休息,晚些药熬好了我会去给他们服下的。”
“多谢。”
冷淡的道了谢之后,一瘸一拐的出去了。这比来的时候惨了不少啊。
看着地上满满一碗的血,泽安之表面上无所谓的拎着碗去了方才烧的水边,将血倒进去后,原本泛着黑色的药汁,变成了暗红色。
又熬了好一会,终于大功告成。
“那老巫婆不知道培育那些花培育了多久,我这解药可是够难搞的,麻烦死了。”
泽安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制解药,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反正下意识的做的这些,要是没用,就带着李安然跑路好了。
又不是第一次,她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