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吟的一生可谓是平平无奇,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至少她回首一生时是这样想的。
“不对,我怎么还有意识?”
“呜啊,原来是因为世上真的有鬼。嘤嘤嘤……”
苏清吟看着地上紧闭双目的自己,以及眼角里自己透明的衣角和手脚,不由泪奔。
为什么鬼还能哭啊?苏清吟想不到这,她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只记得自己14岁时那段烟花般短暂的繁华,豆蔻枝头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段繁华岁月的最后,最深刻的记忆,她毅然掐断了还是小芽的爱情,投身于自己的学习之中去……
然后,没然后了。
平淡的一生里要说有什么不平淡的,就是那可怜的小芽的另一个主人——清冷如白玉的白离非了。
“啊喂,轻点抬啊,我好歹也算一个美女,你们怎么这么粗鲁……”
全然抛掉了对自己平平无奇的回忆。
炎热夏季,一声惊雷降下,医务人员面色如常,抬着苏清吟走了。
苏清吟思索,她好好的就突然失去意识,倒在了大街上,灵肉分离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碧蓝色天空突然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漆黑如墨,不知有什么东西,吸着苏清吟往里面去。就像一个黑洞突破了地球的大气层。
“咦这臭氧层好可怕……哇呀#%&ambr /;……”后面的话苏清吟被吸的说不清了。
“嘤嘤嘤……”
华丽的宫室内,一群宫女模样的女子围在床上一了无生息的女子身边,你一声我几声地哭着。
忽然一只金龙从天而降,穿过宫室屋顶飞进床上女子体内,消失不见。
深深宫墙内,一金色华服的女子威严挥手:“传国师。我倒要看看,这一恢弘景象,如何解释。”
女子身边的侍女低声道:“金龙似乎往离合宫去了。”
华服女子,大玄朝女帝风挽裳淡淡点头,眼中藏着一丝欣然:“知道了。”
苏清吟缓缓睁开双眼,感觉到自己似乎又有了凡体,不再是鬼界的魂体,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
“公主醒了……”“公主……”
苏清吟一僵,细看眼前,不是医院,不是太平间,而是雕刻精美的房梁屋顶,轻纱如金丝织就却有蚕丝柔软,轻轻覆盖眼前红木框架上。
身边一群女子穿着也是古色古香,四处看还有鎏金香炉飘着袅袅虚烟,翡翠绿玉珠帘青翠悦目,低头大床的木架似乎散发着淡淡幽香,被子轻若无物,自己一身古装白色中衣绣着金色莲花花纹。
苏清吟最震惊的是面前的镜子,里面对应自己的镜像似乎就是自己,只是皮肤白皙如玉,肤若凝脂,比前世好了不少,而且毫无瑕疵。桃花眼,鹅蛋脸,左眼眼角两颗褐色不明显的小痣,一颗泪痣一颗桃花痣。鼻子弧线柔美,唇如樱桃般小,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青翠,墨发如绸缎丝滑。
苏清吟确定自己穿越了,傻了,喃喃自语念念有词:“我是谁我在哪里?”
苏清吟旁边的宫女们依旧嘤嘤哭泣,其中两三个一愣:“公主……失忆了!”
苏清吟默默心想:嗯,穿成了公主,还不错。
一个嘤嘤嘤的宫女心想:好好的大美人儿,就这么失忆了。
一个宫女回答道:“公主,您是大玄朝公主——风轻烟啊,这里是您的宫殿——离合宫啊。”
以后她叫风轻烟?
前苏清吟,现风轻烟点点头:“我,失忆了。”
另一个宫女回道:“公主,您把自称也忘了?”
风轻烟:“哦,本宫……是吧?”
又一个宫女道:“公主,您应该自称孤。”
风轻烟:“……哦,我记错了。”
第四个宫女道:“公主缠绵病榻多日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禀报陛下。”
风轻烟:“去吧。等等。”
已经抬脚的宫女顿住脚步,转身看风轻烟。后者道:“去吧,我…孤问别人——孤之前缠绵病榻?生的什么病?”
“郁结在心,心结难解,经脉不疏,加上感染风寒,故而重病。”风轻烟一愣,这是心病?从何处来的?父皇不宠?心上人拒婚?
“孤为何郁结于心?”
“……”众宫女哑然。
“孤命你们,说出来。”
“是……公主心慕清竹国公子,然而公子不仅无意,还对公主不理不睬,日日避而不见……”
风轻烟对此嗤之以鼻,风轻烟的爱情关她苏清吟什么事?她可不会被那个什么公子弄得相思不解而死。一个公子而已,她可是公主,他敢对她做什么她就灭了他……想着想着她真的嗤了一声。
众宫女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风轻烟想到一个问题,不由问:“那公子叫什么名字?”
“白玄邪。”
风轻烟微微一愣,心里某处突然一痛……
他也姓白……
宫女看到风轻烟这样子,不由唏嘘,失忆了还是对名字有感觉……
“陛下驾到——”一声女声传来,宫女们纷纷行礼,风轻烟僵在了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衣着华贵的女子走进来,风轻烟一愣,这是陛下?陛下?
“轻烟,好了没有?”
“公主方才没了气息,然后一条金龙钻进了公主体内,公主就好了。只是……”不等催促,宫女匆匆补充了话。“失忆了。”
“失忆了?”风挽裳细细咀嚼这三个字,伸手拉住了风轻如玉的双手。“皇儿无事,朕就可宽心些了。”
风轻烟有点凌乱,为什么是金龙,不是金凤?她是男人吗?不对啊,她是公主啊。还有这个人……是男人吗?怎么会是陛下?
“国师说了,金龙是我国皇帝象征,金龙降世到你身上,说明你就是我国将来的希望……”风挽裳一挥广袖,声音威严。“来人,拟旨,封三公主为我大玄储君。”
风轻烟揉揉头,想那可能是雌龙,然后不忘感谢皇恩浩荡;“多谢母皇。”
风挽裳唇角向上,笑了:“这是什么称呼……还得叫教习嬷嬷来教教你规矩。再叫帝师来教教你知识。作为储君,要知道的,多着呢。”
风轻烟讷讷住了口。
教习嬷嬷很快来了,风轻烟才知道她应该称呼那个女帝陛下或者母亲。
“……”
教习嬷嬷询问:“公主有什么疑惑?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我……孤……母亲叫什么名字?”
“陛下名挽裳。”
“这天下,都是女尊男卑的?”
“女尊男卑乃伦理纲常,何处不如此?”
“噢…孤记得有个南昭国,就是与纲常相反的。”
教习嬷嬷眉尖微动,心想公主书籍众多,这许是她从什么典籍上看来的:“公主博览群书,知晓常人所不知,奴婢望尘莫及。”
“那个…孤有多少兄弟姐妹?”
“大玄一共三位公主,两位公子。大公主风轻袅,年方二十,二公主风轻漫,年十九,三公主就是您,年十七。”
“大公子风清夙,年十八,二公子风长歌,年十六。”
“公子……”风轻烟脸色变换了一下,原来皇子叫做公子,那个白玄邪,是个皇子。
“清竹国……比之大玄如何?”
“清竹国与玄国、黎国三朝鼎立。”
那,还好。她还是比白玄邪好些。于是风轻烟抹了把汗。
教习嬷嬷教完规矩走了,风轻烟走出殿门,伸了个懒腰,看到一名宫女坐在墙上刷漆,底下却没有梯子一类的东西,不由看了几眼。
宫女看到风轻烟,一跃飞下来,对风轻烟行礼:“见过公主。”
风轻烟:“……好。”
风轻烟为人淡定,所以遇到什么事也可以淡定处之,实在不行她还可以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简称强装淡定。
“公主,帝师在离合宫求见。”
“那个她飞……孤知道了。”
风轻烟想着帝师知道的应该更多,说不定还会教她飞天遁地,于是打道回宫。
风轻烟走到宫中,没有看到预想中坐如钟立如松的女子,只看到一抹花哨的红色,一人一看就是美男站在粉花树下,花瓣不停飘落点缀了他的背影。
那男子转身,笑得妖邪魅惑,站没站相反而颇有美感,行了一个标准见礼:“臣,帝师夜倾城,见过公主。”
风轻烟有点看傻眼了,眨也不眨看着夜倾城,后者轻勾唇角,一笑:“公主,不让臣起来吗?”
“噢,平身平身。”
夜倾城直起来,又一俯身靠近:“公主怎么不称臣:爱卿?”
“……亲卿爱卿,是故卿卿,孤干脆称你卿,好了。”
夜倾城眨眨眼,有几分无辜的意味:“公主本就可以称臣为卿。”
“……毕竟你非孤直属,孤还是称帝师好了。”
夜倾城魅惑一笑,继续“勾引”风轻烟:“公主懂的还是很多的。”
风轻烟:“那……帝师可否教教孤飞天遁地?”
夜倾城微微抬眉,微讶:“公主修仙之法都忘了?”
风轻烟:“……咳。是。”
原来是修仙世界啊。这夜倾城这么妖孽,也能修仙?确定不是妖修?
夜倾城突地伸出手,搭在风轻烟脉门上许久,松开,一笑。
“公主修为尚在,臣重新把修炼之法教与公主便是。”
“你还是孤师父?”
夜倾城低低地轻声开口,笑声满腔幽怨:“臣十六岁进宫,把公主从八岁教到十七岁,公主竟然把臣忘得一干二净。”
风轻烟满腔愧疚:“抱歉……”
夜倾城复而倾身几乎贴近风轻烟:“公主之前为清竹公子久久缠绵病榻,如今新生,不如考虑考虑与臣……”
风轻烟几乎要嘴角抽搐,她不是风轻烟啊他们不认识。而且她心里……
也被一个人占了呢。
“不必了,孤,对男人没兴趣了。”
夜倾城面上微讶,心里一个猛颤:“公主莫不是……弯了?”
风轻烟:“……吾只是突然特别想去寺庙敲敲木鱼。”
教习嬷嬷说了,公主还可以自称吾。
夜倾城:“这怎么行?公主身为大玄未来的储君,需得开枝散叶……”
“将来臣可是要为公主广纳后宫的。”
不管将来是作为重臣,还是她的皇后。
他是大玄丞相兼墨王之子,靠着身份才华以及陛下兴起,成了帝师。天下除了他还有几人能与未来帝王相配?
风轻烟:“吾靠,孤的后宫与你何干?后宫不得干政,前朝也不得管帝王家事吧。”
夜倾城妖艳的眼睛里冒起了红心:“公主果然……”
风轻烟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夜倾城:“极是让臣喜欢。”
风轻烟:“……”
夜倾城:“好了,我们来讲讲修炼之法……”
“he,tui。渣男……”风轻烟转身就走,这个夜倾城太轻浮了,调戏原主还说喜欢她穿越者,真是风流的一批。
夜倾城眼里浮现了疑惑。如果知道风轻烟所想估计会十分委屈。
他喜欢风轻烟不知道喜欢了多少年,从来只对她不安守闺男本分。刚刚并未怀疑眼前人已是他人,只觉得自己更喜欢了风轻烟几分。
“公主,不学了?”
“不学了。”风轻烟摆摆手头也不回。
一抹红影飘过来,扣住风轻烟手腕,风轻烟挣扎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公主不学,就如初生婴儿,随便一个人一根手指头,公主可就……”
风轻烟浑身一凉,看着他眨眨眼。
夜倾城感受着指尖温润如玉的触感,唇边一抹邪笑:“公主怎么不说话?是默认臣的动作了?要是不许,可要说。公主?公主?那臣,可不可以这样……”
夜倾城凑过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风轻烟脸上“啄”了一口……
风轻烟只能在心里怒吼:“谁许你做什么动作了!你倒是让吾动一动啊!”
夜倾城松开手,风轻烟立即怒发冲冠瞪着他。后者若无其事笑笑:“那么,臣与公主开始修炼吧。”
“孤不双修!”风轻烟大吼。
夜倾城微微一愣,轻笑:“那是自然。”
夜倾城带着风轻烟进了屋内,看着风轻烟衣服,那眼神让风轻烟想伸手捂住什么。
夜倾城一脸郑重其事:“脱衣服。”
风轻烟心中盛满了惊恐,甚至溢于言表:“帝师要做什么?”
夜倾城:“公主有修炼时专门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