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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病弱太子爷(十一)

  从永安帝即位算起,大梁已经度过了十九个年头。

  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到日益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萧胜文用了十九年。

  这个数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很长,可对于那时大梁的局势来说,真的很短了。

  如今,要皇帝出面商议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萧胜文也在三年前把每日一次的早朝,改成了三日一次。

  而今天就是那每三日一次的早朝。

  商仕斌是吏部右侍郎,正三品官员,这早朝他是必去的。

  更夫刚打了五更天的锣,他就起床了。

  春日的清晨还带着凉意,商仕斌坐在软轿里倒不觉得冷,更何况他手里还抱着才换了炭火不久的手炉。

  不过这捂久了热气就上来了。

  男人抱了一会儿就嫌热的把它放到一边。

  一路上还遇到不少去参加早朝的同僚。

  但起的太早,男人还是觉得困倦,只闭目养神不做反应,想来其他人跟他想的一样。

  都没人攀谈,除了有节奏的脚步声。

  坐着软轿走了大概有半个钟头,前面打着灯笼的仆人停了下来,连带着抬轿的几人也跟着放下了轿。

  等一会儿,见轿里的人没有反应,提着灯笼的仆人提醒道:“老爷,咱们到午门了。”

  连着叫了好几声,商仕斌才清醒过来,“知道了。”

  男人睡眼朦胧的撩起轿帘出来。

  外面被一个个灯笼照的灯火通明,但离的远的地方依旧漆黑一片,抬起头看,天上还挂着未离去的弦月。

  时间尚早,他们得等到卯时宫门开启才能进去。

  商仕斌回轿拿了手炉后,抬轿的几人就又抬着空轿回去了,只留提着灯笼的跟在身边。

  午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准确来说是后面,临近宫门的倒是没几个在。

  这是官场里的潜规则,位高的站前面。

  站的靠后的一般是宅子离的远又远离政治中心的边缘官员。

  离的近的这个点还没来呢。

  商仕斌径直去了离宫门近的位置,因为要穿过不少的人,路上免不得攀谈几句。

  “商侍郎,来的早啊。”

  “哈哈,你也是。”

  跟他打招呼的他都友好回应,除了某个人……

  “仕斌,我听说你家那小子前日又在寻芳阁宿了一夜?哈哈。”

  说话的是他的死对头,吏部左侍郎王然。

  这家伙从读书起就一直输他一头,功课永远都是他受老师表扬,芳儿也是嫁给了自己,入朝为官也是压他一头。

  但偏偏就是愈战愈勇,每次都要找点事到他面前蹦跶。

  有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不服输的劲。

  “听说你家公子又被国子监的老师骂朽木不可雕了?”

  王然:“……”

  见他不说话,商仕斌知道自己赢了。

  抛下愣在原地的男人,商仕斌大摇大摆的走了。

  到了门口,他才发现这里还不如后面好。

  原因无他,这里的几人都是保皇派和四皇子那一派的,而他自己很不巧,那一派的都不是。

  像他这种中立派说好听点叫谋定而后动,难听点那就是墙头草,看谁赢了站那边。

  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

  漫长的煎熬终于过去,开门的太监来了,商仕斌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呜呜,太不容易了。

  待站到他那一派的队伍商仕斌才感觉活了过来。

  萧胜文在太监们的簇拥下坐上了龙椅,文武百官皆一一叩拜高呼万岁,待皇帝喊了平身,他们才起来。

  林瑶也在其中,只是他们是站的而他是坐的。

  因为有次上朝站久了晕了过去,把皇帝急的不行,所以以后就给他搞了个小座椅。

  真是一言难尽……

  百官一一上报国内最近发生的事。

  众人对那件事皆有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要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等早朝进行到一半了再说。

  只是商议了一会儿朝政,坐在上面的皇帝却是先开口道:“朕最近听到有传言,说太子他不能行房事,诸位爱卿说说可有此事?”

  ?!

  不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下好了,没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反倒是被皇帝打了个措手不及。

  林瑶也没想到萧胜文会直接把事情摆上来说,这搞得他不要面子一样。

  朝堂一时嘈杂的很,直到一个官员步伐踉跄的出了队列。

  这一看就是被推出来的。

  萧胜文不知道这人谁,只好道:“这位爱卿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那人被点了名,只好结巴道:“回……回圣上,若此事属实,微臣请旨……请旨立四皇子为太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一瞬安静如鸡。

  朝堂上弥漫着一股低气压,释放着这气息的正是来自高座上的那位。

  完了。

  他们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谁都知道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孩子是他那唯一的嫡子,也就是萧兆安。

  虽然他们也想请旨改立太子,但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会没命的啊!

  果然,萧胜文怒了,“来人啊!将这结党营私的奸臣给朕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还好……

  等等!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还好?

  一定是当年的那件事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没错,一定是!

  又一人跳出来道:“圣上请慢!若因此事打骂朝臣岂不与那昏君等同?

  臣也听说了这个传言,说得那是有鼻子有眼的,要臣说这种事不是我等该妄义的,具体情况如何自有太医诊断,但也如张大人所说,如若属实,圣上也可以早做打算。”

  奇怪,这魏建良怎么还帮他们这一派的说话?

  不对劲……

  众人皆各自琢磨,只有那张姓大臣满怀感激的望着男人。

  萧胜文问:“哎……实不相瞒,朕昨日召了太子入宫让太医诊断,确实如传言般不好有子嗣。若依魏爱卿所言,朕该做何打算?”

  听到这,岑协恭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萧胜文哪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一看就是昨天召魏建良进宫商量的对策。

  话说他可是先说过的按兵不动,这张廷佑是怎么回事?

  岑协恭似想到什么回头看去,只见那张廷佑的身后站的赫然是魏建良那一派的人。

  那人察觉到他的视线还冲他笑嘻嘻的。

  岑协恭看着气愤的转回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张廷佑又是个脸盲。

  艹!这魏老狗真tm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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