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老爷，少爷来了。”

　　“嗯，你可以退下了。”

　　“诺。”

　　仆人走后，男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了进去。

　　商仕斌正坐在榻上垂眸看书，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商明哲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爹，你找孩儿有什么事吗？”

　　榻上的男人没有看他，只道：“昨晚去哪了。”

　　虽是问句，可那语气明显就是知道实情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商明哲还是懂的。

　　“孩儿跟几个朋友去酒馆喝酒了。”

　　男人这时抬头看他了，“哦，为父怎么不知道这京都还有晚上不关门的酒馆。”

　　商明哲：“这……”

　　“你现在还不说实话是吧！你分明是去那花街柳巷了！”

　　男人怒极，随手摸到个东西就扔了过来。

　　“嗖”的一声。

　　商明哲反应快，连忙往旁边一跳，那东西砸在了他身后。

　　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一砚台，里面的墨已经尽数撒了出来。

　　这东西砸地上都没碎，砸他脑袋上的话，那不得把头砸破啊。

　　商明哲连忙跪了下来，“孩儿知道错了！”

　　没有打中人，男人的怒气不降反增。

　　“你一句知道错了，就能免了责罚吗？”

　　商仕斌将放在身后的木棍拿了出来，在手里掂量了下，然后问：“来吧，右腿，还是左腿。”

　　商明哲小心的看了眼那木棍。

　　好家伙，都有他腿那么粗了。

　　他结巴着说：“能……能不打吗？”

　　榻上的男人笑了，“乖，赶紧选一个，要不然都打。”

　　“那……那……右腿吧……”

　　“好！为父这就来满足你。”

　　商仕斌下了榻，手里拎着那木棍朝他走来。

　　商明哲一路退到门口，他伸手试探性的推了下门，发现纹丝不动，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

　　“啊！”

　　院子里洒扫的仆人对此已经司空见惯，只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只有刘羽尽心尽责的准备着伤药。

　　一盏茶后，商明哲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出来了。

　　刘羽一看见他，就连忙上前扶着，“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你试试被人打屁股就知道是什么样了。”

　　……

　　那还是你自己来吧。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得提起其他，“少爷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伤药了。”

　　“嗯，还是你心疼我。”

　　男人说着，眼里都快泛起了泪花。

　　这时身后的门开了，商仕斌不知为什么出来了。

　　他幽幽的说：“你要是不这么不学无术，为父还是愿意疼你的。”

　　显然刚刚两人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商仕斌又训斥道：“什么时候学学你妹妹！做点正事！”

　　男人明显不服，反驳道：“我妹在道观里吃斋念经她能做什么正事。”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商仕斌的怒火。

　　“好啊你，还学会顶嘴了！我刚刚就不该不忍心，直接把你腿打断就好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去青楼！”

　　刘羽眼看这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连忙背起商明哲跑了。

　　身后的男人也没有去追，只摇着头叹了口气。

　　哲儿啊，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呢。

　　他跟芳儿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主仆二人回了商明哲的小院，不一会儿房里就传出一阵惨叫。

　　上完药的商明哲脸色苍白的趴在床上。

　　他这屁股上的伤，怕是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好。

　　商仕斌的目的达成了，他最近一段时间是不能去青楼了。

　　————

　　京都繁华且多权贵。

　　这天晚上，各个府上的情报网都传回来这么一个消息——当朝太子不能人道。

　　“此话当真？”

　　“回主子，是吏部侍郎家的长子商明哲酒后说的。”

　　若是普通老百姓听了是醉话当然是不信的，可男人却是信了。

　　原因无他，当今太子体弱，不能人道也不是没有依据，更何况他若是不知道点什么，又怎能说出太子不能人道的话。

　　空穴不来风，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商明哲是哪里知道的？

　　对了！那个草包平日惯会去些勾栏听曲。

　　男人心中已然有答案，但还是不放心，于是他问：“太子之前可是去了寻芳阁？”

　　“回主子，太子一个月前确实是去了寻芳阁。”

　　那就对得上了。

　　不能绵延子嗣，就算皇帝一个人再怎么坚持，朝里的大臣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看来这京都的天要变了，一旦站错了队可就是死路一条。

　　这天晚上的京都又有多少户人家不曾熄烛呢。

　　皇宫的情报网自然要比这些府上的更为发达。

　　在各个宅子里广为流传的事，萧胜文自然也知道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太医也没说太子那方面有问题啊。

　　不过安儿的身体他也知道，那般柔弱，可能真的不好有子嗣，而且他也没让太医看过那方面。

　　说不定真的有啥问题。

　　越想越担忧，萧胜文忍不住朝门外说道：“张祥，传话下去让太子进宫！”

　　“诺！”

　　不行，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再叫安儿过来问问吧。

　　男人又叫住他，“等等，明日再去。”

　　虽不知皇帝怎么改了旨意，张祥还是又应了一声。

　　“诺。”

　　时间很快到了白天，张祥来时，林瑶还在吃饭。

　　于昂过来通报，“殿下，张内侍来了。”

　　“嗯，让他在外间等着，我一会儿就来，”林瑶淡淡的回道。

　　于昂得了话就去通传了。

　　若是别人肯定不会这么怠慢皇帝的身边人，但谁叫他最受宠呢。

　　用完膳林瑶就去了外间。

　　张祥一见她，连忙低头见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林瑶忙上前扶住他，“大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好意思受这礼。”

　　张祥也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腰。

　　于昂怀里的猫看着撇了撇嘴，“我看你很好意思，刚刚还让人等你吃完呢。”

　　林瑶的脸有那么一瞬变黑，“刚刚不知道是谁让别吃了，还吃个不停。”

　　团子：“……”

　　猫扭头过去不理林瑶了。

　　每次都说不过，它那个气啊。

　　林瑶没理它，朝张祥问道：“大伴此次前来，可是父皇召见？”

　　张祥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这次来怕是他那个皇帝老爹又想儿子了。

　　“殿下聪慧，正是大家让奴婢来唤殿下入宫。”

　　林瑶以为跟以前一样，连团子都不带直接就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