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雨泽妙灵也不知睡了许久。当她再次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普照、晴空万里。
眼下,自己依旧身在花海中。不过,却有不同之处。不知何时,自己的头竟然枕在了别人的腿上?
雨泽妙灵看到这白底暗纹的长袍后,不用细想,就知道自己躺在何人怀中。她的心中划过一丝波澜,很快又湮灭。
不做停留,她顺势起身看向远处,是问非问道:“孤睡了多久?”
“三日而已。”身后之人如实相告。
已经过了三日?自己的酒量何时这般不济了?对于他的出现毫无察觉?看来,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狐狸家的酒,果真是醉人!”雨泽妙灵本想揉一揉太阳穴,当指腹划过脸颊时,那脸蛋光滑细腻,如刚剥了壳的鸡蛋般完好如初,倒让她愕然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脸上的疤痕呢?看来,又是他的杰作吧。
一想到此,雨泽妙灵的心情跌入谷底。果然,他一往情深地,不过是自己的这张脸而已。
“周独幽,你到底爱的是星缈,还是雨泽妙灵?”她没由头的问一句,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话问出了口。
周独幽闻言一滞,不曾想,灵儿会有此一问。
灵儿本是星渺,星渺本是灵儿。为何她会执着这件事?
看着眼前之人,他依旧深情不改,徐徐说道:“灵儿,我爱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没有别人。”
对于这句回答,雨泽妙灵置若罔闻。
这句话他思量了许久,并非脱口而出。算了,跟他争执下去毫无意义,就这样吧。
想到此,雨泽妙灵缓缓动身,头也不回地说道:“今日之事,当我没提过,你好自为之。”
不等周独幽作答,她先行一步离开了此地,独留周独幽一人孤坐原地。
。。。
回到狐狸洞后的雨泽妙灵,恰巧碰上了褚延笑笑。褚延笑笑这只小狐狸,她还有几分印象,此前在沧盈山。见他性子沉稳处事圆滑,少了闹闹那般天真活泼不谙世事,也不似臭狐狸那般不着调的性子。若是他有一日继任狐王之位,定是位明君。
能把小狐狸逼成这样,这褚延齐霄平日里没少偷懒耍滑吧!估摸着,已将族内大小事务,通通扔给这小狐狸来打理了。
“褚延笑笑拜见幽冥主。”他看到雨泽妙灵后,第一时间向她行礼。
他的所言所行皆是规规矩矩,十分守礼,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导的。这小狐狸多半是被狐后带大的,性子多半随母。
“免礼吧!”
褚延笑笑抬起头,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向了幽冥主。
咦?她的脸怎么又完好如初了?她是什么时候好的?
褚延笑笑心中虽有疑问,但并未出言,只是将疑虑按捺于心不露声色。他是个极有分寸之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不过,当他细细看了妙灵的容貌之后,心中不经默默赞叹道。这幽冥主不愧是六界第一美人,过犹不及,这脸如天雕地琢,丝毫没有瑕疵。`
等等,难道父王的小院中那副画像的人是她?
虽说没有画上容貌,可那身形,那面部轮廓,分明就是幽冥主。难道,父王的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她,幽冥主?
褚延笑笑不经意间发现了父王隐藏多年的秘密,一时之间,心中十分震惊,面色却平静如水,不露异色。
毕竟,此事传扬出去,于幽冥主和父王都不好。况且,那帝君对幽冥主的情意仙界皆知。眼下,若让帝君知晓此事,定会为父王树敌,为涂山招祸端。
凌虚大帝可不是小小涂山能够招惹的,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整个涂山狐族着想。
见笑笑凝视着自己,久久不语,妙遂问道:“你父王醉酒可否醒来?”自己都睡了足足三日,狐狸家的酒可真醉人,也不知那臭狐狸醒了没有。
褚延笑笑自然不敢蒙骗她,实话实说道:“幽冥主见谅,自那父王与幽冥主同饮,父王便一直昏睡不醒,直至现在还睡着。”
这狐狸还没醒?酒量依旧比自己差!原以为自己睡了三日已然是酒量退步了。如今看来,自己倒还算不错。“既然如此,那就转达你父王,孤有事在身先行离去,他日再聚。”
自打见了周独幽,妙灵整个人就不好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可是心中一直隔的慌,难受极了!既然臭狐狸没醒,自己留着这里也没意思,索性先回冥府。
见幽冥主有心离开,褚延笑笑顿时急了。若是此时她走,父王醒了怕是又要一副魂不守舍的鬼样子。当初为了爷爷,父王不得不娶母后,他明白,父王压根儿就不喜欢母后。狐狸本就情深,爱上一个人怎会说忘就能忘的?他虽然无法改变这一切,可留有幽冥主还是不算难,遂说道:“尊主且等等。”
“你小子还有何事?”妙灵见小狐狸有话要说,便耐着性子看他究竟要干嘛。
褚延笑笑的心思很简单,父王做了许久的梦,是时候该清醒了。如何有帝君在,父王也会认清形势,一定会退出,掐灭这个不该奢望的念头。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推上一把。思及此处,他咬咬牙一脸决绝地说道:“笑笑失礼了,尊主莫怪。笑笑挽留尊主是为了弟弟。”
“哦?他又怎么了?”
听他提起自家徒弟,雨泽妙灵自然颇为上心。毕竟,闹闹也是自己唯一的徒弟。
褚延笑笑很少说谎,可依然面不改色道:“母后听闻闹闹在沧盈山匆匆拜师,觉得于理不合。毕竟尊主也是曾经的六界共主狠人大帝,名声在外。如此草率的拜师,传出去会觉得我们涂山办事有欠妥当。所以,笑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尊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