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为平狱城,任由这妖帝无所忌惮,笑我辈武者凋落,平狱城难保不会再度沦陷。”白无绝就事论事道。
但墨千痕却只在乎为不为他,欣然道:“啊呀,错怪了姐姐不成?”
“还有,什么叫共除契印?三殿先除,我后除,他为了什么我不管,我只知我当时不喜被契印约束,后想起某个可恶小贼,愤恨难当,一气之下除了印。”白无绝道。
说起某小贼,墨千痕被霜打了,讷讷贫不了嘴了。
“还有皇都天字号,为什么送给三殿你当时也在场,别给我断章取义。我说喜欢三殿那句话,只是字面意思而已,难不成我那时说喜欢你,把天字号送你?喜欢老糊涂,由他把天字号占为己有?”
“老糊涂?”
“北皇。”
“形容得好!”
白无绝将方才挨的那一白眼还回去,道:“再说始乱终弃……”
“不用说了,姐姐情有独钟,矢志不渝,没有始乱终弃那回事。”墨千痕抢道。
“谁说没有?”白无绝道,“与你意乱情迷一番,一为借口报仇,二为从了本心,此趟平狱城,我不会再回皇都了,说来不好听,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始乱终弃。”
报仇可以理解,本心?
难道?墨千痕忍不住窃喜,故作正经道:“什么本心?”
白无绝陡地吸口气,扭身捧住他的脸,似鼓足勇气般道:“我没有自以为的讨厌你,也没有想象中恨你,你说得对,赛仙丹,你可以抗,我当然也可以,但我却对你抗拒不了,我想在临走前留下点什么,片刻温存也好……我想我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你了。”
墨千痕僵滞住,只余一双眼珠疯狂震动。
“上次从猎宫回去,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些话,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摆明讲清,我想问问你,愿不愿跟我回一趟界域,见见我父亲,之后我会辞去家主之位,同你……”
墨千痕一低头,含住她难得鲜见的喋喋不休。
白无绝:“唔……”
所有言语都被吞掉,男人的唇比她的温暖数倍。
“姐姐做家主这么威风,我才舍不得你辞掉呢?”良久,墨千痕贴着她唇畔道。
白无绝还没从差点窒息中缓过劲来。
“界域当然是要回的,你忘了吗?我说过想拜见老泰山大人,也想认认咱白家各路亲戚的。”墨千痕道。
白无绝:“嗯。”
“你说过我那小舅子会来寻你,叫我把钥玺给他,是他来了,我们便回界域吗?”
白无绝:“嗯。”
“他何时来?”
“快了,月余。”
“不快,早着呢。”墨千痕从她唇畔再移正中。
“小心伤……”白无绝唔哝提醒。
“小心人才对……”墨千痕意犹未尽,但房门外一阵乱哄哄,“搞什么,搅人好事!”
白无绝一推他,离开床边,整整衣物,背对他,羞红着脸道:“应该是有伤员过来让母后医治。”
“他们也不觉得丢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喊打喊杀完,怎么有脸求医上门的?”墨千痕讽刺道。
“这种时候,同仇敌忾,好过自相残杀。”白无绝道。
墨千痕笑了笑道:“还是姐姐深明大义。”
“少来。”白无绝道,“现在该说说你南下的事了吧?没把铁面军带回来?眼下这形势,可有计破之?”
“哎呦,我的伤……”
“别闹,跟你说正经的。”
“姐姐背着我怎么说?”墨千痕拍拍身侧位置,“过来坐,你一定想不到沈令云叫我南下做什么?”
“谋取你小命,你说过了。未遂之后,赔了你一颗大修焕丹,以及那堆大修焕丹的炼制药材。”白无绝只得重新坐回来。
“那总得有个理由吧?我干嘛巴巴地把小命送上去?”墨千痕道。
“什么理由?”白无绝问。
“跟他夫人有关。”墨千痕神秘兮兮地笑道。
“跟小四有关?”白无绝一惊,“沈令云为了小四谋取你的命?为什么?你把话讲清楚。”
“这不正在讲嘛。”墨千痕道,“话说妖尊……”
“妖尊?灼冥?他不是死了吗?”白无绝急道。
“倒是听我讲啊。”墨千痕故作生气地瞪她一眼。
白无绝并非心急之人,换做旁人,她都不会打断人家说话的,这不墨千痕并非旁人嘛。
“快讲,快讲。”她催道。
“妖尊借了一具凡人躯体重生,妻妹与之决战独路城,沈令云这个长了狐狸心的家伙,传书连同我在内的几个帮手,共歼妖尊,本来呢,只对付妖尊,我是不会去的,但看在姐姐和妻妹的面子上,我便千里送小命喽。”墨千痕道。
“是吗?我看你是怕我知晓这件事,才跑的比兔子还快吧?”白无绝想起他走的跟十万火急似的。
还以为他撞见了墨清淮夜入天字号,给气走的呢。
墨清淮则说他许是收了北皇旨意,回皇都去了。
“当然怕,你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自己去啊?”墨千痕调皮地眨眨眼,“对了,沈令云传书,借的是归心馆的道儿,你身边有苗老板,却仍蒙在鼓里,必是归心馆东家……我那小舅子把北骨的信息网暂时断开了。”
难怪,苗芳荷只知墨千痕南下,却不知他南下干什么了,白无绝请苗芳荷留心探查,也一直没个结果。
“好啊,你跟小五倒穿一条裤子里去了!”白无绝狠狠一点他额角,“你可知妖尊与我不共戴天,他……”
“先前不知,后来听说了,他与你有杀母之仇。”墨千痕道,“小舅子做得对,幸好瞒住了你,你不知道那妖尊有多难搞,我们五名帝位都战不赢他,你去了不过多伤一个,最后还是妻妹突入幻位才杀了他,姐姐放心,妖尊这回是真的魂飞湮灭了。”
白无绝一听这些,不但放不下心,还后怕起来。
“哎呦瞧瞧,我家姐姐脸色这么难堪呢,小舅子真是的,说好听了这叫足智多谋,说难听了就叫个人英雄主义啊,往后见了他我替姐姐说说他哈。”墨千痕哄道。
“无耻,你这是把责任都推给小五?”好好的提心吊胆,愣是给他撩起一缕火气。
“不敢不敢,责任在我,其实看到三弟在你房中,我很生气的,一气之下就不告而别了。”墨千痕做都做了,嘴上却不承认。
“生气?”白无绝挑眉。
“我不配,我主要是吃醋了。”墨千痕忙改口。
嗯,看在这小子见风使舵的本事从不叫人失望的份上,白无绝轻轻覆住他的手,道:“以后不可这样了。”
“得了姐姐真心,自然不会再这样。”墨千痕得寸进尺又要往她嘴上凑。
白无绝一巴掌盖他正脸,推开他。
“唉!怎么就被困在这里了呢!困就困吧,若是只有我和姐姐两人被困该多好!我都想死你了。”墨千痕唉声叹气,最后一句差点钻进白无绝耳朵里去说。
“那还不想个脱身之法?”白无绝耳根子通红。
“别急啊,等吧。”墨千痕心痒难耐,却又不得不压抑下去,着实难受。
白无绝道:“等?”
“我走的急,未调养伤势就赶回来了,徐净他们在后面,明后日大概就到了,届时我们里应外合,先把猎宫肃清,再与荡北公商议保卫平狱城事宜。”墨千痕正色道。
“你也觉得平狱城有难?”白无绝问。
“妖帝都现身了,不会来观光的吧?”墨千痕道。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我和师兄守平狱城,你回皇都城。”白无绝建议道。
“干嘛?叫我回去救驾,当继任北皇啊?”墨千痕哪里猜不到她用意?
“老糊涂不是一直寄望于你吗?现在,也就你能担此重任了。”白无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