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眼,仿若过了千年。
墨千痕在软榻上醒来,眼前景色大变。
这不知名软榻,造型奇特,并排睡上两三人都是绰绰有余;头顶上的连枝灯,高的离谱,非常不方便加油掌灯;有一面墙更是诡异,上面闪着奇怪画面,似乎还发出低低声音。
有结界?墨千痕正要凑近一观。
“醒了?”陡地一个声音,从那面诡异墙壁后绕出一人,他剥了根冒着寒气的吃食,啊呜叼进嘴里。
“白无歇,本王念你是弟弟,不与你计较,但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墨千痕道。
随意耸了耸肩,白无歇又回了那面墙壁后面,片刻,拿了个与他叼进嘴里一样的吃食,冲墨千痕道:“要不要?”
墨千痕皱眉。
“乾臻郡可吃不到这东西,界域独有,尝尝?”白无歇不由分说塞他嘴里。
除了凉,还有些甜。
“好吃吧?”白无歇将整个人扔上软榻,享受地伸了个懒腰,“别怪我让你睡沙发啊,家里实在没你睡的地方了。”
“界域?沙发?家?”墨千痕拿出嘴里那东西,转动身体,好好看了看这个陌生之地,“这里是白家?”
“对。”
“她呢?她……”
“停!你老问她做什么?”白无歇白他一眼,“我告诉你啊,我之前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你死了,她才会好,要不要她好,全看你怎么做了。”
“什么意思?”墨千痕问。
“你傻吗?她是家主,家主怎么能随随便便嫁人呢?而且还是换世下嫁!她先跨界换世,知法犯法,罪不可恕,再请辞卸任,枉顾职责,罪加一等,这会儿正领罚呢。”白无歇道。
“领罚?”墨千痕竟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她的伤没事了?”
“怎么没事?哎,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给你身上戳俩血洞试试。”白无歇又白他一眼,“不过,好在玄影护主,我又切了一半那妖丹,二姐总算有惊无险。”
白无绝消失的时候,祸征妖丹的确只剩半块,墨千痕还以为是摔坏了呢,不想竟是被白无歇切走的。
听闻白无绝性命无忧,墨千痕松的这口气总算到底了。
“快吃吧,再不吃就化了。”白无歇朝他手里吃食努了努嘴。
“她在哪儿领罚,重不重?需要我做什么?”墨千痕先前只是关心则乱,一时脑子转的慢,总归并非笨人,虽迟但至明白了白无歇的用意。
“重是肯定重,但你能做的,只有一个。”白无歇满意他的反应能力。
墨千痕:“什么?”
白无歇:“入赘。”
墨千痕:“……”
白无歇:“不愿?”
“不是,”墨千痕这个时候完全恢复常态,若非面容憔悴不修边幅,大概还能露出一个风度微笑,“乐意之至,只有入赘这么简单吗?”
“简单?”白无歇坐起来,“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入赘我们白氏大宗是简单的事吗?还是那句话,你死了,她才会好,痕王,好好品品吧。”
话罢,他叼着那根冰凉且甜的东西,拖沓着鞋走开了,似乎还嘀咕有声:居然肯入赘,没骨气,没出息,没道理啊。
而墨千痕此刻想的是:啊,回家了,既然是自己家,本王揪个人,让他带着去见家主姐姐,合情合理吧?
这么一想,心情更加舒畅,正好窗户外面一个侍婢模样的丫头走过,墨千痕敲敲窗:“你进来。”
“什么事?”丫头问。
墨千痕:“何处可以沐浴?”
丫头隔窗指了一个方位:“你人生地不熟的,需要我帮你吗?”
墨千痕心道不愧是姐姐家的婢女,机灵,体贴,还有眼力劲儿。
“帮本王打水。”
“好的,来了。”丫头小跑着进来,先看了看他手里的吃食,“快吃,化了。”然后直领着他到了沐浴之处,指着墙上奇怪的机关道,“这里,往左拧到底,打开,你就站在这儿,上面就出水了,洗你的吧,我先退了。”
不用打水?拧一拧,就出水?
墨千痕怔愣了一会儿,一口干掉快要化完的吃食,依言照做,站好,左拧到底,打开,哗——
果然出水了。
只是!
“啊——”墨千痕忍不住痛叫出声,好烫!
这水,奇热无比。
见鬼的机灵、体贴、还有眼力劲儿!
“瞎叫唤什么?”白无歇闻声而至,“洗澡啊?不脱衣服吗?不关门吗?我告诉你啊,家里除了男人,还有女孩儿,别耍流氓,要洗关门洗!”
“你给本王站住!”墨千痕举手揪住他后衣领,“过来,一起洗,教我。”
“一起洗?别耍流氓听不懂吗?”白无歇轻轻一动,就从他手里挣了出来。
“你把本王带来的,就要负责教会本王适应这里,否则,我就跟你二姐告状,说你虐待我。”墨千痕探手再抓。
白无歇扣他脉门:“好啊,还没入赘呢,就想挑拨离间?”
墨千痕翻手,并指,点他尺泽穴:“没有家主命令,你敢带人入界域吗?既然家主有令,你对我无礼,我可不惯。”
“你赢了!教你还不行吗?但我拒绝一起洗。”白无歇束手,“打开这儿,往右拧到底,站这儿,水就出来了。”
墨千痕:“真的?”
“爱信不信。”白无歇道,“对了,你这身衣裳太繁琐,活动不便,格格不入,我看咱俩身形差不多,我拿一套我的放门口,你洗好换上。”
话都这样说了,一定是服软了。
墨千痕如此想着,关上门,脱了自己衣物,站到出水口处,往右拧到底,打开,哗——
“嘶!”好冷。
服软什么的,根本不在白无歇字典里。
经此两遭,墨千痕聪明的大脑摸索出了个中玄窍,不左不右,打开,嗯,水温合适,舒服无比。
至于白无歇送到门口的衣服,前车之鉴,他可不敢穿。
神清气爽,终于可以去见姐姐了。
只是这家里,除了白无歇和方才露过一面的婢女,就再无旁人,他转了几遍,也揪不出人来给他领个路,同时也确定了,姐姐不在家里。
家主领罚,总不能无声无息,看来唯有出去打听了。
墨千痕出得红漆大门,突觉眼前晃了晃,不待景色变幻,急忙悬崖勒马,退了回来。
这次,是真有结界了。
他伸出手,探了探,神识散开,感应一番,还好,是他认识的阵势,迷踪阵。
天字号外就有这样一个阵,如看家护院般。
确保自己走出去还能再走回来之后,墨千痕放心过了阵,景色蓦然变幻,突现万丈悬崖。
他急忙刹住脚,再一步,就要跌落下去,帝位的,虽不至于摔个粉身碎骨,但初来乍到,随便一摔,也不好看呐。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万丈悬崖不止此一处,放眼望去,无数悬崖交叠耸立,似乎还是中空的,错落发光,隐约还能见一些人影在里面活动。
崖底,也不是漆黑一片,无数光点交相穿梭。
各色光彩也闪烁不停,照的夜空一阵阵诡异绮丽。
还有跟白家那面墙壁一样的大幕,放着墨千痕看不懂的影像。
这个时候他明白了什么叫做身在异乡为异客,一种孤寂感袭满全身,出于对未知的敬畏,他退回身后阵势里,躲在白家门口,发起愣来。
没多久,他又走出来,沉着脸,寻找进入这座悬崖内部的通道,很快,他找到了楼梯,蹬蹬蹬径直下行。
再也没有台阶了,他转出门洞,看见了一排排奇怪的五颜六色的物什,尚未瞧清那是什么,两道光从他身上扫过,接着,一个四轮怪物从他眼前拐了过去。
居然会动?墨千痕瞠目结舌。
几个四轮怪物爬走之后,他看清里面坐了人,懂了,这是坐骑,看那速度,应该不比当巽逊色。
“好狗不挡路!”突然,有人从后面狠推了他一下。
“抱歉,抱歉。”强龙不压地头蛇,且这是姐姐的地盘,墨千痕迭声道歉。
“穿的不伦不类,神经病吧?”那人唾道。
在墨千痕看来,对方光着两条毛毛腿,露着俩大粗胳膊,怎么看怎么比自己不伦不类。
“滚开,挡我车了。”那人骂道。
车?墨千痕看了看旁边的四轮怪物,向旁边挪了一步。
“滚远点,刮着你算谁的?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纯心碰瓷是不是?”那人鼻孔朝人喷着气,搡了他一把。
墨千痕正恍惚,身子未动,抬手将那人的手推开。
“嘿!你个神经病!”那人骂道,凶恶目光在看见他抬手之际腕子上的一抹橙黄后,悄然一变。
墨千痕皱了皱眉,往后又挪几步。
见他是个软柿子,那人调门高了几分:“怎么?不服?”
“阁下适可而止。”墨千痕开口道。
“阁下?哈,穿成这熊样,还叠了舌头了?来,我瞅瞅,怎么就不会说人话了?”那人出其不意,倏地捏住他下巴。
就算做怂王的那四年,也没人敢这么欺辱他,墨千痕忍无可忍,手掌蓄力,在那人肋间一拍。
“哎呦!”那人一屁股摔四瓣,跳起来就还手。
墨千痕再蓄力。
“警告你,白家有白家的规矩,不可对凡位之人妄动元力。”白无歇适时出现,却不是帮他的。
一听此言,墨千痕不得不卸了力。
那人一拳砸他脸上。
嘴角当即破了。
“你个天杀的神经病,挡车碰瓷,还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再报警抓你,告到你跪地求饶!”那人得理不饶人,却也懂得些常规操作,不再往墨千痕脸上招呼,而是锤他肚子。
白无歇远远站着,摸出手机,对准这边。
“你敢录一个试试,你这是侵犯隐私!”那人见状,得谁咬谁,气冲冲上来。
墨千痕斜步一踏,就挡住了他。
“操!”那人确是个阴狠的,脚尖一勾,朝上飞踢。
“当心断子绝孙!”白无歇示警。
墨千痕正要躲,旁边也踢来一只脚,狠狠踢在那人足踝上。
“哎呦!”那人又摔地上了。
四周寒意凛凛。
“姐姐!”墨千痕一喜,急忙扭头,终于见了心尖之人,只是,她情况不太好,脸上挂着血,深色衣裳也能看出血迹斑斑,几个撕裂处,伤口触目惊心。
喜色瞬间冷凝,墨千痕想要扶她。
白无绝却退了一步,望向白无歇:“我的人交在你手里,要是掉一根头发,我就扒你一层皮。”
白无歇放下手机,急忙赔笑:“得令!”
“我的事还没结束,等我。”白无绝又对墨千痕道,匆匆走了。
“姐姐!”墨千痕很担心她的伤。
“叫你等,你就等,追什么追。”白无歇过来拦住他的路,“要不是她怕你找不到她急出个好歹,以我的意思,才不愿把你带来界域,净惹她分心,还搭上我一劳动力。”
“好啊,打人啦!打人还逃逸!喂!”那被踢翻在地的人,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按了三个号码。
白无歇冲他笑了笑,翻转自己的手机,将方才录的视频放给他看。
那人登时喉咙里塞了两个鸭蛋,大拇指下意识按了挂断键,干巴巴咽口唾沫,道:“私了也可以。”他伸出一个巴掌,“除非这个数,否则免谈。”
“哈!到底谁碰瓷啊哥们。”白无歇弯下腰,俊美过分的笑脸倏地拉下来,也在手机上按了三个号码,“喂,熙照白庭负五停车场,有人打架……”
“小子,你行!”那人一骨碌爬起来,钻回自己车里。
“打人还逃逸……”白无歇犹自大声说。
呜——嗖!那人钻车里,疾驰而去。
白无歇这才将屏幕都没亮的手机揣兜里,对墨千痕道:“走吧,带你回家,苦差哦。”
“姐姐领的罚,是不是刲天尺?”墨千痕没动,埋着脸问。
“你知道刲天尺?”白无歇倒没料到。
墨千痕:“是不是?”
白无歇默了默,原地踱了两圈,似下定什么决心道:“肯学习接受新事物,能顺利通过迷踪阵,且愿遵守白家规矩,你这个二姐夫,我算满意了,既然你知道刲天尺,又问到这一步,不瞒你说,是,二姐数罪并罚,领刲天尺七道。”
“……”墨千痕屏住一口气。
早该想到的。
她背上,已经因为将钥玺遗失他身,而落了那么多刲天尺痕,九死一生才活过来,这回,又要因为与他换世嫁娶再添新疤了。
“家主跨界,当领刲天尺刑,不过两道,总能撑过去,但她非要卸任,换世而居,便得多领五道。”白无歇眸光闪了闪,“方才我看她伤上加伤,却还强撑着走回来,且不在你面前露一丝虚弱,我知道,她的决心,坚如磐石。”
墨千痕这口气始终吐不出去,憋在胸腹,疼得厉害。
“七道刲天尺加身,别人看来不痛不痒,那些宗族家主的脸色此时一定相当精彩,不愧是二姐。”白无歇转瞬又展笑道,“这世上能在不赦茔台刲天尺刑底下走来回,还能面不改色心不慌的,二姐是第一人。”
“她回家了?”墨千痕问。
“回了,刲天尺刑只是第一步,想要真正换世而居,跨界自由,必须晋升尊位,唯有此,她才能卸下家主职责,另立贤能,也才能凌驾众宗族,掌握话语权。”白无歇道。
“她无需如此……”墨千痕心疼。
“你愿入赘,她愿远嫁,此情令人钦佩,想必背井离乡异世生活的孤寂她尝过,便不想你也尝一遍。”白无歇友好地伸出手,“二姐夫,你死了,她才会好,诚然此言不假,但若这个好,只是表面的好,我定后悔跟你说这句话,请你,原谅我。”
“弟弟言重了,本王从未想过一死百了。”墨千痕握住他的手。
“走吧,大师兄应该会来为二姐护法,我们也别迟了。”白无歇道。
“大师兄?荡北公?他也来了?”墨千痕突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情绪。
“当然,二姐特地交代的,不过他在二姐晋位之后就会回去,我收到消息,你那个三弟用半颗祸征妖丹解了血毒之后,受过强行除印的身子有些吃不消,皇位坐的不太牢靠,大师兄说要回去辅政。”白无歇边走边道。
“姐姐晋位后,不会也想回去帮三弟吧?”墨千痕道。
“现在还有空吃醋?”白无歇按了电梯。
“醋算什么,姐姐晋位,岂止凌驾众宗族,也凌驾我头上了,后半生,我得想想怎么吃软饭。”墨千痕道。
“难道她以前不凌驾于你?”白无歇睨他。
墨千痕:“呃……”
白无歇:“二姐夫,不想吃软饭,自己也晋位啊。”
墨千痕:“别,晋位多辛苦,这软饭,本王吃定了。”
白无歇:“这格局,佩服,佩服。”
于是。
护法闲暇,痕王殿下逛了这座地上高达五百米、共有九十五层的熙照白庭,并厚着脸皮要了一笔钱,商铺里买了新衣,咖啡厅里品了咖啡,还对五花八门的餐食起了猎奇之心。
当然,钱,还得从白家拿。
很快地,整座熙照白庭都有这么个人的影子,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一副家里有矿不为生计发愁的样子,再加上他风度翩翩,姿容俊美,还梳着一头女人羡慕不来的浓密长发,一时就成了熙照白庭的名人。
天降富二代,自然也成了某些女人的猎物。
只要他一出现,各色美女蜂拥而至,只可惜他目不斜视,清心寡欲,对谁都风度有余、兴趣欠缺,实在叫人无从下嘴,不过,这也正是他更加吸引人的地方,所谓得不到的最珍贵,大概就是这个理儿。
尊位非一朝一夕可晋,左少邦待到白无绝过了最艰难那道坎儿,便先行回乾臻郡了,家门已认,亲人已见,此生圆满,该走了。
墨千痕得了更多闲,为了入赘大计——他怎么忍心姐姐远嫁呢,就算在乾臻郡和界域两头倒替,也是好的,因此他也要融入界域,便决定学会驾驶四轮坐骑。
学会了,就得有车。
买车的钱,白家养女婿,得出。
富二代开豪车,狂蜂浪蝶更多了。
奇怪的是,这么久了,倒贴的,跟踪的,数不胜数,却无一人知道此人来历,他经常也乘公用电梯,司乘从不问他上哪一层,自动按下95键,但这座熙照白庭对外公开的只有88层,再往上就是“机要重地,请您止步”。
有人猜,他会不会是熙照白庭某位董事的公子啊?
地主家的儿子!
“啊呀,手机、钱包、卡,统统忘带了!怎么办?”墨千痕独自一人吃了顿豪华午餐,走的时候才发现糟糕了。
“没关系,您签个字就行。”服务员将账单和笔给他。
“实在不好意思啊,稍后给你送钱来。”墨千痕在空白处写了一个“白”字。
“不用,月底自有人结,您慢走,再见。”服务员双手接过,微笑送客。
这一下打开了墨千痕软饭新吃法,干脆抛开身外之物,走哪签哪,总之,要在最快时间内融入这个全新世界。
白,住95层,这里又叫熙照白庭,他签的那些字,立刻得了个“太子爷”的名号。
这一日,姐姐闭关的第一百天。
墨千痕护了半日法,就来到88层朝北露台上的空中咖啡厅消磨时光。
早就等着他出现的各路美女,立刻从昏昏欲睡变成精神抖擞,补妆的补妆,整理发型的整理发型,喷上香水,踩着高跷,一个个朝他款步而至。
“哎呦!”一美女走得急,崴了脚,直扑墨千痕怀里。
墨千痕习惯了这种待遇,长腿一勾,将一把椅子勾到身前,替他撑住了那美女投怀送抱。
白家规矩在肩上扛着,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躲,咖啡也不喝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别走啊。”几个美女拦住他去路。
“聊会儿天吧,帅哥。”
“加个好友,扫我。”
“你叫白什么?”
“他叫白家女婿。”突然一道冷冷声音在众美女身后响起,“你要继续在这里招蜂引蝶,还是跟我回家?”
“姐姐!”墨千痕瞬间从优雅帅哥变成谄媚狗腿,“招蜂引蝶?我没有没有,我眼里心里,只有高贵冷艳的姐姐,你总算忙完了,可想死我了。”
白无绝绷着一张脸,神色不悦,一伸手揪住他领子:“小五说你过得不错,原来不假。”
“嗨,二姐夫。”白无歇在远处举手招呼。
墨千痕拿手指点了点他,辩白道:“不陪伴姐姐身边的日子,我这心里像是被挖走了一块,日思夜想,为伊消得人憔悴,只能寂寞孤独,独自消遣,我发誓,我一直恪守夫道,绝不敢有半点花花心思。”
白无绝:“是吗?”
“是!”墨千痕就差指天誓地了,眼珠一转,对身后一众看傻眼的美女们道,“瞧见了吧,在下是有妻正的人。不过呢,看那边,他年轻英俊,年少有为,年富力强,是名正言顺的白氏太子爷,要不,你们移情别恋一下?”
名正言顺的白氏太子爷?!众美女眼神登时冒光。
“哎你……”白无歇不料这么快就被反将一军。
“太子爷,久仰久仰。”如今社会,移情别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一众美女毫不犹豫转移阵地,把白无歇围了起来。
“弟弟,好好享受。”墨千痕也冲他举举手,算是临别招呼,被白无绝扯着领子不甚雅观地走了。
95之上,白氏大宗。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此番温存,直到星夜。
“尊上大人,饶了我吧。”墨千痕故意打趣告饶。
白无绝不由得脸红,翻过身去,恶声恶气回了一句:“本尊还以为你有多想我。”
“非常想,非常想,但是,尊上大人,你才晋位,理应抱元守一,巩固境界,我这不是怕伤了你身子嘛。”墨千痕从背后拥着她道。
“说起晋位,我终于可以请辞卸任了,这么久了,你一直在界域,母后该担心你了,待明日我与父亲说上一声,我们就回乾臻郡。”白无绝道。
“不着急,我们结了婚再走。”墨千痕在她颈间道。
白无绝:“结婚?”
墨千痕低低笑了笑:“乾臻郡的天作之礼,你并不开心,鸾书婚契非你所愿,如今也不复存在,所以我想,我们缺一个正式而隆重的婚仪,这段时间,我学了很多,不论在哪里,结婚都是人生大事,我不想你有任何遗憾,而且,我已经选好婚仪场所。”
白无绝说不感动是假的,问:“选在那儿了?”
“这里啊,白家。”墨千痕理所当然地道。
“在女方家办婚仪?”白无绝扭头看他,“不妥,别人会说你是上门女婿,瞧不起你的,非要办的话,选个酒店吧。”
“上门女婿怎么了,我命里带入赘,不怕旁人瞧不起,婚仪不仅要在白家办,还得白家出钱出力呢。”墨千痕这口软饭算是吃彻底了。
“我都已经晋位卸任了,你何苦作践自己?”白无绝叹。
“我都来界域入赘了,姐姐又何苦为了晋位卸任,受重罚,苦闭关呢?”墨千痕拥紧她。
相互体谅,心疼彼此,这怕是最温暖的感情了。
“好吧,婚仪大办,在白家办,让你见识一下我白氏大宗在界域的影响力。”白无绝反手抱住他。
墨千痕借机与她贴的严丝合缝:“那我就什么心都不操,坐吃等喝,只管风光招摇了。”
“你怎么又……”
“想你,千真万确。”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