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念心
薛韦拖拽着木祈风去西院,木祈风突然想到可以抱着妍玖装傻在阮桀晸面前蒙混一下,不参与武艺切磋。
“小玖,小玖不见了。”
“小玖不是跟我们过来了吗?”
“她真的不见了。”木祈风挣扎着挣脱他,去找妍玖。
薛韦追着他喊道:“别担心,只要她开口说话大家都知道是你的鸡,他们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在县衙后门的一个小院里,蹲着一群流浪汉和乞丐。
他们围转在县衙周围时官家让他们都在这里等着。
夜空浓墨泼染,随意洒着几颗星星,云烟缥缈,在仁安镇上空笼罩了层薄薄的轻纱。
坐在墙角的甄念心抱着根打狗棍,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烟卷,眯着长眸吞云吐雾。
凌乱污垢的蓬棕发遮盖住她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这污发下有着一张怎样的绝世容颜,只能叫人盯着那棱角分明有些污泥精致的下颚和粉紫的润唇遐想。
坐在她对面的七个乞丐从五天前便一直跟着她,盯着她看,愣是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光是通过她这一身灰黑补缀着几个花花绿绿的布丁袄子,便能看出她婀娜纤纤身姿,就别说这衣服下有怎样的春光。
那七个乞丐看得心里抓痒,可他们当中谁也打不过这十多岁的小女娃,还反被她追着打讨要食物,他们还不得不从喊她一声大爷。
这时,管家带着一个头裹污脏麻布,虎背熊腰的乞丐和他的三个小弟走了进来。
前脚进来他们还一副点头哈腰献媚讨好狗舔的样,那管家离开,立马盛气凌人,恶强霸道吼道:
“你们都听好了!待会儿把饭菜都让给我大哥,不然给你好果子吃!”
墙角的几个乞丐都看向坐得离他们很远的甄念心,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甄念心嘴里的烟草悠悠落下,她歪着头打起了鼾。
“都听到了吗!你们是哑了吗!”
“听……听到了。”
面对不是善茬,在绝对力量面前,处于弱势的他们只能选择认怂。
一会儿,几位下人拉出一桌子菜还有一桶饼给他们,还说了要他们记得县老爷的好,去到外面要多发善事。
他们连连点头,待那些下人关门走后,不要命地争抢起来。
那虎背熊腰的乞丐——虎子,揪住那几个抢食物的乞丐一阵捶打,把他们扔到一边。
“狗杂种!滚一边去!”
“呸!”
“呸!”
那乞丐偷偷嚼着嘴里叼住的一个鸡腿,蜷缩着身体把抢到的烙饼揣在衣服兜里。
甄念心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么快就上菜了吗?”
嗓音甘甜,温润。
桌上狼吞虎咽的三人转头看向她,猥琐一笑。
他们刚刚怎么没看到这里有个身形这么标志的小妞呢?
虎子搓着手贼嘻嘻地走到她面前,“小妹妹,陪哥哥们好好玩玩,桌上的菜全是你的。”
甄念心闷哼了声,甩出打狗棍向他胯下打去,阴仄仄地看着他。
黑发下青金色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冷漠,阴狠。
“这话反了吧,你让我玩得尽心,没准我还可以让你做我的狗,赏你两块骨头。”
她说着拍了拍虎子肥硕油腻的脸。
虎子气得咬牙切齿,“臭婊子!”
甄念心啪啪又甩了他两巴掌,顿时他的脸微微浮肿,烙上两道红红的巴掌印。
“臭婊子!敢打我们大哥!”
乒乒乓乓,两三下。甄念心叼着个鸡腿死死把他们踩在脚底下,向蹲在墙边的几个乞丐甩出几个饼,和几盘菜。
他们边吃着边说着谢谢“大爷。”
“小风!小风!你等等我!”
木祈风开门冲进院里,四下环顾,温雅礼貌地问: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只鸡跑进来?”
甄念心吐掉嘴里的鸡骨头,抱着打狗棍悠哉悠哉走到他面前:
“鸡?我刚刚似乎烤吃了一只,是不是会说话的那一只,走起路来喜欢摇头晃脑的。
啧啧,早就想尝尝那味道了,今儿刚好见她自己走着。”
她说着用小指掏了掏牙缝。
木祈风瞳孔皱缩,后脑发热,用刀子似的眼神看着她,巴不得立马用眼神杀了她。
他冷飕飕道:“吃了?你确定?”
“我确定呀,既是食物,哪有不下肚的道理。”
木祈风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短剑出招和她打了起来,招招致命,
甄念心艰难地接招,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
“噗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宝贝一只鸡。
鸡本来就是宰了吃的,她长得这么肥,为什么不吃。”
木祈风皱眉气愤道:“她不是用来吃的!”
“哟,急了?”
甄念心看准他的破绽打了下去,结果破了防。
赶来地薛韦喘着大气,“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他看着甄念心一手出招一手抓饼吃东西,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冲了上去。
“我来和你打!”
木祈风一掌把他推开,“滚开!”
“噗。”这一掌差点没把他打出血,“你小子,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乱?木祈风不明白为什么他心里这么乱,她死了?她怎么可能死了?
【两个月前她跑上大街去找薛韦给他看病都没事,她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死了,一定是这个人把她藏起来了!】
“小风!让我和她打!”
薛韦看得心里抓狂,难得遇上能与他们过招的同龄人,他怎么也想和她过上几招。
木祈风打得胳膊也酸了,只好退出几步,薛韦趁空接下念心甄一招。
甄念心叼着饼四肢一蹬像猫一样爬上房檐,薛韦轻功跳上房檐追着她,“别跑!”
角落里一个乞丐献媚对木祈风笑道:“木哥儿,你的那只鸡我看见她自己跑出县衙了,不在我们这儿。”
木祈风急惶惶地跑出府,【自己跑出去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自己跑出去了。】
他为什么这么烦躁生气。
——
夜里,晕黄的烛光中,木祈风看着眼角挂着泪的妍玖又抚了抚她的头和背。
“他们创造了我,又试图杀死我,我为什么要和他们相认!”
【有什么误会吗?】
“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在那个家苟延残喘苦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的内心一直有多痛苦吗!”
【可又不像误会,也不知道司云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现她失踪。】
【有人在他们一家人吵架的时候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用巫蛊之术代替了她吗?】
“呜……”妍玖难受地呜咽了声,“我不想死……”
木祈风掏出一块细软的帕子擦了擦她的眼睛,看着她哭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他记得鸡一般都是不会有眼泪的吧。
【明天还是带她去齐叔那看一看吧】
第二天——
妍玖醒来叫道,“呜——我的眼睛!眼睛好痛!”
木祈风闻声下床,用帕子轻轻揉擦了下她的眼睛,轻轻地吹了吹,温声道:
“别怕,待会回儿我带你去齐叔那看看。”
“呜,咕叽……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他说着看着她微微一笑。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