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难道我们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满足神的私欲吗?那我们的存在又有什么价值?!”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看来你的脑子也不全是木头啊。”周屹眼里略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很快,他又变得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至于该怎么做——知道残酷的真相后再逼迫自己去进行改变,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我们必须做出反抗,哪怕是付出死的代价。事实上,我们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你也看到了吧?”
原来之前闪过的那些画面,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啊……这样看来,也许只有反抗才能避免重蹈覆辙了吧?不过这么一说,看来每一次我们都是选择了反抗的,尽管没有成功……
没有彻底毁灭了我们的存在,估计只是为了有趣吧。原来不负责任的神,和利欲熏心的人都是存在的。我到今天才相信这一点。
“那周屹,帮我个忙。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不拖大家的后腿……”即使没有人提及,我也明白在目前的阶段看来,我的实力恐怕是大家中最差的,不管怎么样都会影响到大家,这是肯定的。
“不。是。明明。你……”冰漩很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放弃了,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周屹。周屹沉默了片刻,才道:
“笨蛋。我不是说过不要妄自菲薄吗?这对你和我们都没好处。
况且你也永远不会拖后腿的那一个,相反……算了,你没想起来的部分就不要去想了,那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要想让自己变强,就从现在开始吧。至于该怎么做,那得全靠你自己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顺手打飞了接近的一个黑袍教士:“这次赶到的还挺及时,看来你们有在进步啊。念凰,待会儿做辅助就好,实在不行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冰漩,现在,正是学习的好机会。我现在就给你演示一下,怎样对付成群的低等敌人,我不会也是第二次,所以一定要看清楚了。”
他指的应该是我在第一次杀人之后,做了三天的噩梦。“我知道了。”但这种事情,必须得尽早习惯。尽管他这么说,我还是做好了,勉强自己的准备。
语毕,他身影一闪,只在我们视线中留下几道白影。甚至察觉不到灵力波动。而冰漩则跟上了他的步伐,瞬间冻倒一大片。我自然是不能拖后腿的,用藤蔓将敌群分开,手中绿叶飞速旋转,将意图靠近他们两个的几个敌人放倒。
“第一,擒贼先擒王。”周屹将灵力画成的白刃搭在为首的人脖子上,这直接导致剩下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猜对了,你这群手下对你倒是很忠诚。”
我就说他刚才为什么一直在观察。
“第二,不要把你的灵力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与其白白消耗掉它们让别人抓到把柄,还不如平时多加练习武功。”这大概就是他刚才为什么不要灵力的原因吧。
冰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平时。拜托。”“念凰,你也一样。特别是在你实力还没成长起来的现在。”
“第三,最好能发现他们内部的破绽,一击即破。”他将手中的白刃又向那人的脖子贴近了几分,“把你那肮脏的打算说出来讲得清楚的话,我会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你。”回过头来时,他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
“你!”人群一阵骚动,最终还是迫于刀架在头领的脖子上的压力,没有做什么。那人咬了咬牙,才道:“会长有令,今天的行动结束之后,参与行动的,一个不留。”
……与此同时。
市政府办公室。
欧阳箫悠闲地抿着手中的茶,目光却随着飘出的热气移向窗外,像是看见了什么:“完全不是明智的选择啊,教会会长。”为了自己对教会的控制,做出那样的决定,而且还是在市民暴动频发的现在。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不用猜了。
不过,集团是不会出手帮忙的——除了跟“死神”有关的事,任何事他都不屑出手。而一个小小的教会会长,自然不在出手范围内。
更何况集团一开始就和教会说好,各管各的。但如果能借此引出“死神”的话……
“欧阳先生……”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什么事?”“三十四区发生暴动,会长他……重伤垂危……”
三十四区?这应该也在召雷鸟家族的那个幸存者的控制范围内吧?那小子果然还是动手了呢。“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当然不会有事,因为会长根本不可能活到有事的时候——集团、市民、‘死神’与灵族、叛神势力,随便一个都够他死上好几回了。
不过,反正动手的不会是他就对了。
他也不决定询问暴动的那些人抓住了没有,反正教会只能抓住一些替罪羊,每一次都是这样。
要不是“她”的存在,教会早该被历史淘汰了。
不过,这些不是他该考虑的。
“但是……”黑袍教士的话还没说完,伴随着天边一道沉重的雷鸣,一个东西打破窗户玻璃滚了进来,贱了黑袍教士一脸温热的血液。
“什么鬼……”他正想开口咒骂,却在看清那东西后吓了个半死——那竟是会长的头颅!
脖颈的断口处还有鲜血在滴落,和已凝固的一起,呈现肮脏的黑红色,像是什么人张牙舞爪的抗议。
“欧,欧阳,先生,这这这……”相比于黑袍教士的惊慌失措,欧阳箫很是镇定,他在玻璃破碎的瞬间就闪身躲开了,现在又重新喝了口茶:“哎呀,看来有人先动手了呢。别担心,不是‘死神’动的手。我感觉得出来。他现在不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使用着“黑色六芒星”的力量吧,他对身为“红色六芒星”的桑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应。再说,桑槐也不会用故意减弱力道来增加对方的痛苦的办法。相反,为了尽可能地减少对方的痛苦,他往往是一击致命。
就连在过去几次杀死他时也一样。相比之下,召雷鸟家族的这位幸存者,还真是暴躁啊,就和过去的他一样。
不过这倒是简单有效。
听到他的话后,黑袍教士才松了一口气,恨恨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死掉?真不知道神明大人为什么要创造这些怪物?!”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谁知道呢。行了,你先去忙你的吧,会长的死,我会报告上级。至于这办公室里的血,会有人来收拾,不必担心。”
“得亏有欧阳先生在,不愧是曾经率兵攻入灵界的大将的后人。”离开时,黑袍教士这么想。
“真是愚蠢呢,所谓的祖先不过是一个谎言罢了。又有谁知道,我也是‘怪物’呢?……未解,先歇会儿吧,这次我来就好。”和看着黑袍教士那玩味的表情不同,他看向黑发蒙眼的少年的眼神有了温度。
“好的,先生。”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没有再去管一地的狼藉,而是乖乖坐了下来,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先生,你想怎么对付他们?”
弥漫的黑雾扭曲变形,最后飞出一群乌鸦,盘旋飞舞在办公室中。片刻之后,办公室里连一滴血都没留下。
“当然是压得更紧些……”
……“未言你看,要变天了。”桑槐站在破碎的祭坛之上,白袍染血,身边是一地倒下的傀儡。
现在,他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边,眼里露出担忧。“路……黑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