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突然停止了喷射毒液,单将军明显感觉到他的法术在消散,此时一缕朝阳照耀在这广袤无垠的荒漠上,那巨蟒像是没了刚刚的风光,身上的鳞片开始大规模脱落,躺在沙地上如同蛆虫般蠕动。
单将军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已经奄奄一息的巨蟒,他不知道芷宁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感觉不妙的是,已经完完全全感受不到芷宁的气息,而他束手无策。
“我……不甘心啊……”那巨蟒嘶哑的声音说出最后一句话,然后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单将军仿佛猜到了芷宁的下场,这剧毒之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能做到如此,凭一己之力杀了巨蟒,已经十分令人钦佩,但是很明显消耗了自己的性命。
看着四周被巨蟒毒液侵蚀的将士尸体,那种无力的挫败感再一次席卷而来,单将军跪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巨蟒的身体。
“单平一,芷宁呢?”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单将军抬起头看见魔王正盯着他。
单将军抬手指了指巨蟒的身体,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道“巨蟒外部鳞片防备过高,芷宁……钻进巨蟒身体。”
“我问你,她现在身在何处,就算她死了,尸首在哪儿?”魔王咬着牙用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若没猜错,巨蟒体内七寸之处。”单将军跪在地上低着头。
魔王没有接话,腾空而起,抽出魔刀朝着巨蟒的头部就是一刀,手起刀落整个荒漠都在颤抖,蛇头和身体的位置,沙地被刀锋砍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魔王钻进巨蟒刚刚被砍断的脖颈处,鲜血和毒液都在不停的流淌,他不敢再次动刀,怕伤到里面的芷宁。
顺着刚刚芷宁爬过的路径来到七寸处,远处可以看到散落斑驳的红色光点,魔王加快了速度,果不其然是芷宁,躺在毒液之中,身旁都是巨蟒内丹的红色碎片。
魔王感受着她的呼吸已经极其微弱,以现在的状态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但是还活着,这对魔王来说是个好消息,还有机会,还能救她,怀里紧紧抱着芷宁,用魔刀破开七寸处,终于带着芷宁离开了那巨蟒的身体。
单将军看着魔王归来怀里还抱着芷宁,踉跄起身迎了过去,看着魔王身上血迹斑斑,怀中的芷宁已经不成样子,面部毁容嘴唇苍白,身体被魔王的披风包裹着。
魔王抱着芷宁出来才发现,芷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毒液侵蚀灼烧的残缺不全,而那寸寸肌肤满是伤痕,最让魔王难过的时候芷宁脸上那个皮开肉绽的疤。
他把披风脱下为其蔽体,说不上来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准确的说是很想哭,那种感觉很奇怪,但是他没时间在这儿煽情,他只想快点儿找人救救自己怀里的人。
“六界之中,谁的医术最高明。”魔王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完全不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便问站在身旁的单将军。
单将军也很着急,思考了片刻,但是有些为难的说“药王菩萨,仙界太上老君,地府陆判,梦翎谷花婆。”
这佛菩萨可不是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见得到的,地府医术再高明也帮不了魔,梦翎谷魔根本进不去,眼下只能去天庭。
但是,魔王本该被关在寒冰窟,逃出来就是逃犯,这时候上天庭,如同自投罗网,但是他想救芷宁,管不那么多。
“单平一,你带着那巨蟒头颅,跟着我去天庭领赏。”魔王的眼神变得坚定。
梦翎谷中……
“婆婆,芷宁那边出事了。”凤凰站在树下,表情凝重目光呆滞,他感知到了芷宁有危险,闭上眼睛想要看清是什么原因,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时间芷宁受到的一系列遭遇。
花婆正在打坐,听见凤凰说完,摇了摇头睁开眼“无能为力,这次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魔王抱着芷宁,后面跟着单将军,来到了南天门,被守门的天兵拦下。
“六界逃犯司梧,你还敢上天庭。”那天兵呵斥道。
单将军站在魔王身后一脸懵,魔王何时变成了逃犯。
“霍乱边境的三头巨蟒已经铲除,按理魔界立功,我已经被特赦不再是罪臣,还望帮忙通报,我要见太上老君,麻烦尽快。”魔王耐着性子解释道。
说完,单将军从腰间的乾坤袋里倒出来一个巨大的蛇头,把守门的天兵吓了一跳,纷纷闪躲。
“你……你不要乱来啊,我现在就去通报。”一个天兵一路小跑赶去通报,另一个天兵往角落里凑了凑,虽然只是头颅,但是那巨蟒的样子甚是骇人。
不一会儿跟着天兵出来的还有一队精兵,后面跟着一个道童,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手拿拂尘,看上去如同凡间孩童十岁左右样子。
道童走上前来,双手合十朝着魔王鞠了一躬,然后恭敬地说道“师祖正在炼丹恐怕无法接待魔王,他老人家差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能解决您心中所求。”
说着道童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掌心大的葫芦递给魔王,因为魔王抱着芷宁不方便,单将军小跑过来双手接过来。
“两颗仙丹,金的现在给这伤者服下,待她醒了,再服用红的那颗。”道童耐心的讲解这仙丹的作用,然后看着他们把金色的那颗给芷宁喂了下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等恩情无以为报,等芷宁病好,再带她登门道谢。”说完魔王把怀中的芷宁轻轻交给单将军。
对着刚刚的道童鞠了一躬,道童离开后,三人也准备返回魔界,看着刚刚的一队精兵正围着那个巨蟒的头不知如何处置。
魔王突然想起自己蒙冤入的寒冰窟,若不是如此,芷宁也不会为了救自己冒这种风险,差点儿连命都没了,现在在他眼里,仙界的天兵,不过是一群废物罢了。
返回魔界的路上,魔王感受到芷宁的呼吸逐渐平稳,也算是稍稍放下心来,但是有仇不报非君子,他需要一个契机,这笔帐早晚都算在那个殊毅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