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医莫急,此事与你并无关联,知道你护主心切有些难做,可以理解,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你听我继续说完。”殊毅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芷宁笑着说道。
“我在附近巡逻听见山上异常,便只身一人赶往查看情况,见魔王现在尸体中央,魔医站在一旁,一脸惊恐,我无意当中听到魔王告诉魔医,此事若被怀疑,为他作证。”
“我觉得事情不对,又考虑魔医身处险境,便想要保护魔医,与魔王起了冲突。”殊毅声情并茂的讲述着,将军在一旁神情越来越凝重。
“一派胡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与魔王交手!”芷宁听着故事越来越离谱,简直不着边际,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庸俗的剧本,也会有人相信。
“嘘……别急,是否交手,有证据可以证明,交手时我用剑,划伤了魔王的右手。”殊毅眯着眼睛,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语气轻松的说道。
魔王下意识的攥紧了右手,现在真相大白了,那个设计陷害自己的人就在眼前,虽不知他寓意何为,但是已经对簿公堂,直接挑明,一环扣一环,这步棋真是精彩绝伦。
芷宁看着眼前的殊毅,一改之前的形象,现在这满嘴谎话让她心生厌恶,突然回想当初救他,恢复离奇的快,后来又想法设法接近她,让她对其放下防备。
这是一盘早就被设计好的棋局,目的简单直接,就是为了除掉魔王,这大概就是恶龙的想法,当初封印它,是各界王者拼命封印,除掉魔王,这件事就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奉妖王如神,魔王可有可无,又被设计栽赃这么一档子事,人证物证具在,只凭芷宁一人之口,无法翻供,今天这罪,是脱不掉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芷宁想通了所有,眼睛通红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殊毅。
“魔医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必害怕,我们会护着你,魔王,不敢伤你。”殊毅故意看向站在一旁的大奎,此刻的大奎更是对殊毅之前说的深信不疑,魔王不过是个处处利用芷宁,连这种时候也要拉着芷宁做挡箭牌的小人。
魔王知道此事一出百口莫辩,已然是众矢之的,他现在很纠结,若此时揭竿而起,这种剧烈的反抗定会引起内战,之前谣言的阴谋论被侧面证实。
但是若不作为,也就相当于默认了刚刚的所有莫须有的罪行,此时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那他只有一个想法,保芷宁安危。
“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大费周章损兵折将,就为将我拉下神坛,说吧,接下来这步棋,打算怎么走?”魔王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魔医是否被你利用,此事是否与她有关?”将军盯着面不改色的魔王再次质问。
“虽不知将军所说的何为利用,但是,针对我一人就可以了,目的达到了,此事就不要再牵扯她进来了。”魔王提到芷宁语气明显变的认真起来。
“你是魔界之王我们无权处决,现在战况紧急,先关押,战事平息,带回九重天,来人!把魔王压去寒冰窟听候发落。”将军下令,众将士渐渐逼近。
“你们天界是没有脑子吗?这么愚蠢低级的栽赃,只凭他一人的话就对此深信不疑。”芷宁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是她成魔以来第一次暴怒。
身上萦绕着幽幽红光,头发渐渐变白,从腰间取下魔王赠予她的赤练鞭,挡在魔王前面,怒视着眼前这些酒囊饭袋。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一声怒吼震彻天际,吓得天兵连连后退,这才是魔医的真正实力吗?
魔王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这个单薄的身躯,觉得这个丫头可真傻,以她一人怎么抵得过千军万马,深深懊恼为什么如此疏忽,会被奸人陷害,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不由分明的卷进这种局面。
“芷宁,退下。”魔王不想刚刚把芷宁摘出去,又因为现在这种局面把她又拖进深渊,故作平静的下着命令。
眼前人不为所动,暴怒的气焰并未消散,他知道命令这丫头是不会听的。
魔王怕胸前铠甲粗糙,会划伤她的脸,和上次抱她一样,收起铠甲,抓住芷宁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明显能感受到那怒气在灼烧。
魔王试图平稳芷宁的情绪,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然后轻声温柔的说道“丫头,让开吧,让他们带我走。”
芷宁听见魔王的话,攥紧了拳头,想要挣脱怀抱,她接受不了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蒙冤,现在又要被压去寒冰窟,受那种冰封之苦。
“你能好好的,是我最后的愿望,听话好吗?”魔王的语气几乎恳求甚至带着哭腔,芷宁明显感觉到一颗泪从颈间流过,浇灭了她所有的怒气,软了下来,瘫在魔王怀里。
明明一切都不是魔王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没人出来替他们说话?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让他去死?
刚刚所有的怒火都变成了委屈,这种感觉比她当初心死的时候还要难受,那种无力感,如同心被无数根钢针穿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转眼间已经泪流满面。
她感觉到了,原来成魔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只不过要比常人的感受更迟钝,但是只要触碰到了极限,这种感觉就会被无限放大,此时芷宁悲痛席卷而来,她的爱也如此。
她不知何时起,就对魔王产生了感情,那还是在相处的一点一滴细节里,芷宁从未体会过自己的感情如此笃定。
所有人都看着这历史性的一刻,魔动了情,和千百年的传闻大相径庭,而殊毅在一旁观察着大奎的脸色,大奎亲眼所见,也就说明他之前讲给他的都是事实,已经完全赢得了大奎的信任,彻底激发了大奎对魔王的恨意,他知道这盘棋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