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几天了,她怎么还没醒啊?”
紫浔抱着慕秋言两眼泪汪汪。
苏淮咬了一口饼子,嫌弃的瞥了眼紫浔:“人家明姑娘不是说了,玉露丸吃下后睡个几天几夜都是正常的吗?”
紫浔还是很担心慕秋言,他总害怕慕秋言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看了看天色,夜半人初定,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两天前,身无分文的几人被明姑娘包下食宿,安置在了明姑娘买下的一个民宿里,地方非常宽敞,几个人甚至可以一人一间房。
苏淮深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陪着紫浔在这里坐一天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让他在这里留宿:“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来。”
紫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站起来和苏淮往外走。
出了屋子,二人沿着白石小道朝自己的屋子走去,院子里种满了白色的芙蓉树,树上开着茂盛的芙蓉花,空气中满满的花香,让漫步在花下的二人不禁放松了起来。
“阿浔,我刚从湛银那里得了消息,说是阿言的父亲进了城找她,你可想好了要怎么面对他?”
紫浔沉默些许,说:“他应该不会反对我和阿言。”
说实话,他对慕道清不怎么了解,只听说过此人城府深沉,唯利是图,他膝下儿女无数,妻妾成群,面上对他那发妻感情深厚,背地里却丝毫不克制自己,简直来者不拒,面对这样一个风流成性的老丈人,紫浔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是一个大问题。
紫浔是这样想的,可苏淮却不这么想:“可我从九州阁秘卷中看到的却是……他很在乎慕秋言这个孩子。”
紫浔停下脚步,轻轻拨拉着脚边的灌木丛,说:“那样唯利是图的伪君子,能把我家阿言有多重要?”
苏淮嘲笑似的看着他:“他曾为了接回慕秋言,差点弄死了他的嫡子慕冬闻!”
紫浔吃了一惊:“我知道慕冬闻那件事,那难道不是一个意外吗?”
苏淮的神情莫测:“这件事极为隐秘,要不是九州阁的秘卷在那儿放着,恐怕这件事永远都只会被当作是一个意外。”
紫浔细细想来,当年那件事的确有许多不对劲,堂堂慕家嫡公子,出入时身边必定有高手保护,了他却生生跌下宝剑,差点丧命,这件事着实有些不合逻辑。
慕道清身为一个除妖师,和妖族搞在一起已经很不正常,怎么还会对这个和妖族生下来的半妖如此在乎?在乎到差点弄死了自己嫡子。
紫浔对此表示难以理解,苏淮却很快说出了原因:“我认为,慕道清之所以对慕秋言这么在乎,根本原因其实是……爱屋及乌。”
紫浔更茫然了:“什么爱屋及乌?”
苏淮看着他笑了一下,指了指院子里的池塘,说:“咱们边走边说。”
紫浔点头,他也不好奇苏淮这些消息是从哪来的,人家可是和九州阁少主有一腿,像这种家族秘辛,根本瞒不过九州阁,苏淮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紫浔倒是对慕道清对慕秋言持自重爱屋及乌的态度感到惊奇,不是听说慕道清被一种旁门左道蛊惑,对崔容已经死心了吗?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猜的,你可知那位曾和慕道清燕好的妖女?听说她产子后就被关在地牢,从那之后慕家人禁止慕道清下地牢,慕道清有一次溜下去看了她一眼,据秘卷记载,那天之后,慕道清在家里的许多个夜里,不是陪着他后院的莺莺燕燕,而是坐在地牢里。”
紫浔皱眉:“你是想说……慕道清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喜欢崔容了?”
苏淮表示:“我也只是随便猜猜而已,毕竟把慕家人的事串在一起来看,慕道清对慕秋言是真的有一种超乎他人的疼宠。”
紫浔觉得他猜的挺有道理的,苏淮忽然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哥俩好的说:“阿浔,你放心,他慕道清要是不同意你俩,我给你们想办法!”
紫浔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在拉拢他呢,揶揄的笑了笑:“你这一冷一热的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淮叹了口气:“此次天枢城一行,让你遇险非我所愿,阿浔,我真的很抱歉。”
苏淮说出的话半真半假,说真的,紫浔并不怎么想信他,信他苏狐狸的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苏淮见他不说话,清清嗓子,换了个话题继续说:“你和阿言的情况湛银已经知道了,她正朝这边赶,我听说你是用了什么禁术,不知道现在身体如何?”
紫浔点头:“倒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听说玉露丸只能治愈外伤,可阿言身上的内伤貌似也不轻,现在还不醒,莫不是伤到了……伤到了脑子……阿言万一下半辈子都醒不过来的话……”
苏淮无奈扶额,他怎么又来了?每次一碰到和慕秋言有关的事,小妖皇就会变成这副婆婆妈妈的德行。
紫浔纠结了很久,而另一边,躺在床上的慕秋言忽然坐了起来,此时她正大汗淋漓,不住的往外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