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言的反应十分冷淡,或者说,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崔英难以置信的神态被慕秋言尽收眼底,她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外租帮不了秋言,那就请恕秋言逆上之罪,崔家,我去不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狂风骤雨,忽然间,一道惊雷落下,崔英缓缓闭上眼睛,道:“我也不勉强你,你大老远跑过来,坐下吃顿饭再走。”
这个慕秋言倒没有推辞,她扫了一眼饭桌,说:“秋言无论坐在哪里都可以吗?”
见崔英点头,慕秋言走到了崔容旁边,说:“我想和夫人坐在一起,可以吗?”
她不肯叫崔容母亲,崔容对此非常不满意,简直溢于言表:“叫娘。”
慕秋言摇头:“秋言的娘,是慕夫人,母姓为翟,非崔。”
崔容忍不住骂她:“你个小白眼狼,我白把你生下来了,你知不知道翟古叶那个女人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恨?我当年因为她险些没命,现在你却认贼作母,你对得起我吗?”
慕秋言没说话,这时候小二已经推上来一把椅子,慕秋言强行挤在了崔容和柳笼鱼的中间,看起来无比别扭。
接下来就是吃饭的时间,慕秋言时不时动动筷子,她其实并不怎么需要吃东西,发现崔容的儿子柳晗一直盯着一盘红虾流口水,慕秋言就给他夹了几只,吃了几口,柳晗手上的虾就被崔容打了下去,崔容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忌惮着什么。
慕秋言放下筷子,净手过后,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将军一大把年纪了,也算是老来得子,秋言奉劝将军待子嗣还是宽厚些,免得百年之后自食恶果。”
柳笼鱼拍案而起,指着慕秋言的鼻子骂道:“黄口小儿胆敢口出狂言?你那人渣老爹就没教过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吗?”
慕秋言忽然笑了:“家父再人渣,也断不会对自己的妻儿下手,相比较起来,秋言认为将军更人渣一点。”
听到慕秋言的话,席间所有人都选择了暂时性耳聋。
柳笼鱼冷笑着看着她。
慕秋言对此不以为然,继续说:“夫人的颈子上为何有鞭痕?令郎的手臂上为何有开水烫伤的痕迹?不知道柳将军能否为秋言解答一二?”
一触即发之际,崔英说话了:“够了!都坐下吃饭!”
慕秋言和柳笼鱼坐回了位置上,紫浔看见慕秋言摘下自己的银镯子塞到崔容的手上,用很小的声音对崔容说:“以后他再欺负你,你拿这个联系我,我跑到紫都帮你教训他。”
很明显,这时候的慕秋言还是不够成熟的,她按照自己一贯的思维推己及人,认为只要这样,就能帮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母亲,可这时候的崔容,恰恰是不需要她来搭救的,正所谓夫妇一体,荣辱与共,慕秋言于她而言不过一个外人,她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绝对不会容忍一个让一个外人来收拾她的丈夫。
饭桌上,崔英说了一句话:“虽说咱没办法让你长久留在崔家,可我老头子保证,祠堂上永远给你留一个地方,以后你若是在慕家混不下去了,就到咱们崔家来,好歹保你衣食无忧,有个容身之处。”
慕秋言没想到崔英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认为崔英接近她的理由就是觊觎她的天赋,至于所谓的亲情,她还真没往那地方想过,可崔英的这句话让慕秋言有些彷徨。
紫浔觉得崔英这句话应该是出自真心的,毕竟崔家这一代已经有了个天才崔照,崔照从小就有小毒王的美誉,而且还有封神的资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崔照并不比慕秋言差到哪里去。
可这就不是慕秋言能想到的了,在慕秋言的认知里,天上天下唯我对尊,这样自负的心理让慕秋言始终没办法能思考到这个道理。
慕秋言挣扎的表情全部落在了崔英的眼中,崔英除了无奈还能怎么样。
“行了,你出来一趟不容易,这一路舟车矛盾,好歹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也不迟。”
慕秋言接受了崔英的建议,而崔家的其他人自然都要回紫都去了。
待目送崔家的车队离开,慕秋言站在客栈门口打了个呵欠。
慕秋言幽幽的说道:“都走完了,诸位可以出来了。”
下一刻,从树林里窜出来数不清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高喊一句“斩下慕秋言首级者,赏赐百金!”
闻言,慕秋言微微挑眉,状似不屑:“百金?你们这是看不起谁呢?”
她反手摸出无律笔,眼神阴鹜交加:“今天道爷心情不好,奉劝诸位现在通通跪下,没准道爷我就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回应她的是锋利的刀刃,慕秋言负手跳到了屋顶,居高临下的说:“刚研究出来一个符咒,道爷我叫它醉生梦死,你们这群杂碎刚好来给道爷我试试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