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女心酸
月光如霜,如影随行,黝黑的天幕像是被银河之水洗涤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放眼望去,如同缎黑的丝绸般,晶莹的不可一世……
看那一轮皎洁的圆月,从东边的山峰中缓缓爬起,那明亮的光辉,如同一盏亮闪闪的大灯笼般,映照得整个世界无比柔媚……
就在这一片银色的光华中,紫藤林的一条隐秘石径上,匆匆行来了一个婀娜的身影,那风华绝代的美艳容颜和遮不住的雪色长裙,无不昭示着她赫赫有名的身份。
她,正是刚从神族幕夜归来的光明圣女,望着梦千菱步履匆匆地穿行于密林之间,那疾步如飞的速度,无不昭示着美人急切想要看见多日未曾谋面的心上人。
‘衍,我归来了,你现在哪里?是在安睡?还是政务缠身?……’凌乱思绪,惹得柔美的芳心渴盼倍深,足下的步履更加快了。
可就待美人疾步行走之际,忽然,一个莫明的眩晕突袭而至。
“呼呼……”她顿步缓神,白皙的臂手搀扶住了身旁一块硕大的假山石块,呼吸略急,心跳加快。
这一下,逼得美丽的佳人不得不眩晕而坐:‘……最近是怎么了?为何老是无辜昏厥?在神界,我用灵力探知过全身,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病状,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是上次,灵力被魔域冥石掏空之后,一直没有恢复如初?唉,……头好重,好晕……’
心中思绪,缓坐定气,就待美人浑噩的神志逐渐清晰之际,两个俏皮的身影从假山石的另一条小径上款款行来,看那简单的装束,便知是北冥殿的小侍女,见到来人,梦千菱赶忙屈身隐藏在了一处偏僻的黑暗里,不想让那两个小丫鬟看见自己虚弱的身影。
可就待梦千菱藏匿之际,那两个丫鬟提着小灯笼走近假山石之前。
“姐姐,我累了,歇会吧。”一个年纪尚小的丫鬟撒娇唤道。
“哎呀,我的小祖宗,别在这里休息,快些赶去北冥殿,今晚可是你我守夜呀。”年纪稍长的丫鬟恭敬执守。
“姐姐,怕什么呀,今夜凤薇姑娘必定守护君侧,有她陪在王上身边,哪里还需要你我守夜呀。”嘟嘴抗议道。
这一句娇气的话语道破隐晦,立刻惊骇了藏匿在假山石暗处的女尊之目:‘凤…薇……,她是谁?……为何会彻夜陪伴在夫君身边?……’
“好了,小鬼,你说话轻一点,别让外人听见了,这句话若是传到王后耳中,北冥王宫可是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了。”丫鬟之间的攀谈还在继续。
“姐姐,你太过仔细了,近日王后娘娘和司空瑾都返回神族处理国事,不知何时返回人界,这几日凤薇姑娘一直守护在北冥殿,殿里殿外都是她忙碌的身影,看她那副娇美的容颜和王上温和的神情,各大殿的姐姐们皆私下暗传,王上定会续王后之后,再迎娶第一王妃。”这种诡秘传言早已在丫鬟和侍卫们之间风云密布,仅瞒得主上几人。
“是呀,谁叫凤薇姑娘长了一幅好面孔,听说她竟然长得和王上前世暗恋过的女子一模一样,除去天然声音之外,其他都如出一辙。”两个丫鬟的交语声愈发高扬,开始毫无忌讳,她们旁若无人的聊着,那劲头愈发的起劲了。
“是呀,对呀,姐姐,我还听奉祀殿的姐姐们传出话来,据说,国中大长老十分赞同王上迎娶凤薇,成为北冥国第一王妃。”
话出,惊魂,梦千菱素美的眼底喷射出震撼的目光:‘…凤薇…,北冥国……第一王妃……,衍……,你不会……不会……,对么?……’慌乱摒气,隐泪佳人忘魂的用纤美地双手捂住了渐渐失去血色的娇媚樱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愤慨揪心,她浑浑噩噩悄然远离假山石,就待众人没有察觉之际,芳人屏蔽周身所有踪迹,黯然无声的走进了幽静昏暗的北冥殿……
“王上,刚才民女的舞姿好看么?”娇艳的唤语划破漫漫长夜,飞入了侧殿之内的王者之目。
“嗯,不错,果然赏心悦目,凤薇,今夜已晚,你还是早些回圣女殿歇息吧。”温和的话语包含关切,不禁让人深深垂涎王者的专注之眸。
“不嘛,王上,今夜还是让民女为您守夜吧,真的,在您的身边,民女才不会感觉害怕。”低低的哀求附着愁思的期盼,让世间所有花色都失去了原本的滋润,忘魂徘徊之际,留下的只有君心摇曳的撼动,为她破例。
“……好吧,不过,得委屈你在外殿留宿。”令下,美人含情欢悦,为君掌灯守心。
窥探房中一红一黑两个孤独的身影,黯然,冰颜喘息,撕裂心中最后一抹犹存的信念,滑落无尽的黑海深渊……
真的,她不该来,不该看到方才一幕,更不该相信他,他说过他不会再对其他女子动情,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又说明了什么。
心在痛,泪宛流,真的,美丽的佳人不该将心中的爱恋化作独有的专注,让彼此的身影看不见来时的归路,垂眸,美人醒觉,一道无声的旧痕清晰的跨越时空,弥散于她愈发紧憷的眉黛之中……
夜半灯尽,泣血饮泪,芳人悲泣,望不见的情殇之苦,痛在相思之秋,哀叹,一切都回不去了,当初她决定婚嫁人界,她的心就再无旁人,真的,她要的不多,只要他一生专注的温存,可是,为何真心相待的携手,换来的却是今夜辛酸的破碎……
‘衍,为何……你要赐她‘凤’姓,为何让她夜陪君侧,为何……伤我一片丹心……,舞不尽的娇颜之梦,你到底要痴缠到何时,我心殇痛,相思长存……,我爱你……,衍,真的很爱……’
思灭,绝美佳人穷困心芥,浑浑沌沌之际,那婀娜的身姿终于抵不过寒夜的秋霜,晕厥在了萧冷的园林之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