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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永琪夺冠多匠心,绵亿遇险恍如昨

龙城诀之荣王殇 沪弄 5905 2024-07-06 23:51

  琅玦走到孟冬身旁,一脸无奈的叹道:“五嫂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每个人都是!”

  孟冬露出礼貌的微笑,道:“是我弃她在先,她肯维持基本的礼节,已经是难得了,不可奢求太多。”

  胡嫱笑向二人道:“咱们三个也难得相见,不如一起散个步,闲话家常,打发着时间,他们就打猎回来了!”

  孟冬、琅玦都欣然点头应允。

  胡嫱看绵亿、玞婳两个蹲在地上玩沙土,交待玥鸢、滢露道:“你们在这儿好生看着两个孩子,我们去去就来。”

  玥鸢、滢露领命。

  琅玦也对身后跟着的女子说:“你受不得劳累,今日赶了这么久的路,就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要和四嫂、胡格格说会体己话,也不需要人服侍。”

  那女子向三人行了礼,诺诺而退。

  胡嫱听琅玦交待的话,不像寻常丫头,闲步中便问:“公主,今天跟着你的这个丫鬟,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琅玦笑道:“哪里是我的丫鬟?她就是福隆安的小妾瓜尔佳氏,名唤蔳碧。”

  胡嫱听说,不禁又回头看了两次。

  三人一道往前走着,孟冬也顺口问了一句:“我好像听说她原是敏敏夫人的亲戚?”

  琅玦答道:“说是亲戚其实有点牵强,拐了好几个弯呢!不过,虽然有敏敏罩着,她倒有自知之明,产后调养好了之后,每个月都到公主府给我请安,每次见面都先给我奉茶,用膳从不敢与我同坐,走路也从不敢与我同排,一直在我面前以丫鬟自居。”

  孟冬笑道:“礼数这么周到,想必敏敏夫人一定很喜欢她。”

  “常言道,礼多人不怪!现在不止敏敏,一家子都挺喜欢她的,福隆安对她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琅玦讲的很自然,显然她对蔳碧也是认可的。

  孟冬又笑了笑,道:“公主倒是一点也不吃醋。”

  琅玦感到十分好笑,笑道:“我的心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还盼着他俩好呢,这样福隆安就能少来公主府几趟,我心里也少些别扭。”

  胡嫱摇了摇头,望着琅玦,担忧的说:“公主,你不能一直如此。总怀着这样的心思,迟早会害了你。”

  “你就别担心我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琅玦毫不在意自己的家务事,却关心起永琪的病,问:“五哥因为跌伤了腿,竟然休养了三个多月,我一直好担心,现在全好了吗?不影响狩猎吧?”

  胡嫱记得永琪多次叮嘱过,腿疾的真实病情除王振文、卓贵外,再不能让第五人知道。况且琅玦从来不是一个擅长保密的人,而孟冬现如今是太后的人,心机又极深,胡嫱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于是笑答道:“他早就痊愈了,只因先前他替皇后娘娘求情一事得罪了皇上,以至于迟迟不得入宫早朝,才让大家误以为他许久没好。”

  琅玦听了,脸色瞬间又变得很难看,自责起来:“可怜五哥一片孝心,为了皇额娘的事,三番五次冲撞皇阿玛,一直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真是没用,皇额娘那么疼我,我却一点也帮不了她!”

  孟冬也慨叹道:“我何尝不觉得自己没用?想当年,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可如今皇后娘娘遭此大变,我竟一点报答的机会都找不到。”

  幅员辽阔的围场上,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罗棋布,水清见底,环抱在青山绿树之中。放眼望去,远处山峦起伏、丛林茂密,近处山花烂漫,点缀在软绵绵的草毡上,映着阳光,灿若星辰。传说中的木兰围场,果然美的像一幅画。

  三人漫步前行,欣赏着怡人的景色,听到前方清脆的鸟叫声,寻声而去,却遇到一排守卫拦住了去路。

  守卫们向三人行礼道:“禀福晋、公主,前方皇上和阿哥们正在围猎,猛兽极多,十分危险,请福晋、公主去别处赏景。”

  “有很多猛兽吗?我怎么只听见鸟叫?”琅玦纳闷的往前伸头看了几眼。

  “那是雕,公主连雕声都听不出来?”札兰泰忽然出现在琅玦面前,对着琅玦阴冷一笑。

  琅玦下了一跳,猛地后退了两步,胡嫱忙扶住,一起离开了围猎之林。

  在她们离开了的那片丛林中,头戴鹿角面具的士兵吹了几次木质的长哨子,哨声与雄鹿求偶的声音极像,便有些雌鹿寻声纷至,紧接着就有更多的雄鹿为雌鹿而来,鹿群的聚拢吸引了其他捕食猎物的野兽,于是各种各样的兽类都被吸引到骑兵们事先选定的大圈子中。

  包围这片丛林的骑兵不断前行驱赶兽类,使得兽类活动的圈子越来越小,待兽类比较密集之后,管围的大臣们再次恭请乾隆首射。

  乾隆拉弓放箭,一箭射倒了一只雄鹿,皇子皇孙、大臣士兵们共同欢呼,乾隆只是盈盈一笑。

  首射已毕,皇子皇孙们都亮出了自己的真本事,纵马行猎,无不畅快,跟着皇子皇孙的士兵们及时把猎物收进各人的竹筐中。乾隆也继续行猎,不多久就猎物满载,竹筐装不下了,再看诸皇子皇孙也皆有所获,于是吩咐收工回营。管围大臣们又请围场的其余王公贵族骑射,随后是八旗兵丁的大范围骑射,一直射到天色变暗,当日的围猎才算正式结束。

  且说乾隆及皇子皇孙先行结束骑射,返回营地,纷纷下马,将所得猎物展现在众人面前。此时太后、妃嫔、福晋、公主们皆在此等候观看战果,见竹筐中满是野鹿、野猪、狐狸、狍子、獾子、兔子、野鸡等猎物,而猎人都满身是汗。

  按照旧例,随行乾隆的皇子皇孙们的猎物是要清点并公之于众的,以确认夺冠者。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猎物,其实不必数,大概一看,就知道猎物最多者必是永琪无疑。

  傅恒正要按照辈分齿序清点,将皇子皇孙们打量了一遍,发现永璂并不在其中,于是向乾隆请示道:“十二阿哥还尚未狩猎回来,是不是再稍等片刻,待人齐了再点了?”

  乾隆已经下令说过返回,就想当然的以为跟着去的皇子皇孙都回来了,哪里留意到少了一个永璂?他不知永璂是没听到自己的命令,还是故意不遵守命令,总之不管是哪种,都是一个字——“蠢”,便答道:“岂有父兄在此等他之理?他左右也猎不了几个猎物,就先不管他了。”

  傅恒得了令,这才开始清点,先点了乾隆的猎物为三只野鹿、两只獾子、一只野猪、一只狐狸、一只狍子,然后看皇子们的猎物,永珹猎得一只狍子、一只兔子,永琪猎得三只野鹿、两只獾子、一只野猪、一只狐狸,永瑢猎得一只野鹿、一只野猪、一只獾子,永璇只猎得一只野鸡,永瑆猎得两只獾子、一只狐狸,绵德、缅恩、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都是两只猎物。

  清点完毕,乾隆笑向众人道:“今日夺冠者,非荣郡王莫属了。”

  话音落,在场的士兵们一齐为永琪欢呼,琅玦也欢呼雀跃,胡嫱脸上却显出隐隐的担忧。懿泽早已料到如此,然却并不在意,也不曾去看猎物。

  永琪面对欢呼声,谦虚向乾隆拜道:“儿臣汗颜,皇阿玛才是今日真正夺冠之人,儿臣能有所获,也全赖皇阿玛教导!”

  宁常在低声向容嫔笑道:“虽然五阿哥只比皇上少一只狍子,但到底还是骑射功夫不如皇上!”

  容嫔淡淡一笑,随口道:“你懂什么?他那是故意的。”

  无论是永琪的猎物还是言论,都给足了乾隆面子,乾隆露出满意的笑容,向傅恒道:“赏荣郡王三眼花翎。”

  傅恒将托盘中的三眼花翎交于永琪,永琪双手接过,并跪下叩谢皇恩。

  太后望着永琪,嘴角微扬,心中暗思:永琪于多人纵马行猎之间还能看准乾隆所猎数目,且能让猎物只少于乾隆一只,其射猎功夫之精、眼力之尖、心思之深,都是万人不及的。

  舒妃见永琪夺冠,且猎物比其他兄弟不只是多一点,而太后所栽培的永瑆毕竟年少,难与永琪相提并论,永璇更是心思不在射猎上,落得个倒数,只会惹人耻笑,不禁感到失望。

  乾隆又向傅恒道:“赏六阿哥、十一阿哥各一柄玉如意。”

  永瑢、永瑆领赏谢恩。

  乾隆走到太后面前,瞟了太后身后的舒妃一眼,笑道:“永瑆年少,能有此收获已是难得,都是舒妃教养有功。”

  舒妃这才眉头稍稍舒展,拜谢道:“谢皇上,永瑆天资聪颖,多得皇上指点,又有太后关怀,臣妾不敢居功。”

  乾隆略略微笑,吩咐傅恒道:“叫人把猎物抬下去烤了,备晚宴吧!”

  绵亿看到永琪手中的三眼花翎十分好看,从后面跑过来向永琪伸手,永琪忙让卓贵先将花翎收起。

  乾隆看到绵亿乖巧可喜,抱起在怀中逗他玩耍,笑道:“朕好大一会儿没看到朕的乖孙子了,可要好好看一看。”

  胡嫱、滢露、玥鸢等见绵亿已到乾隆怀中,不敢近前,只好远看着。

  令皇贵妃凑近,笑问乾隆:“皇上,方才姐妹们正在讨论这绵亿跟永琰长得有几分相像,您看看,是也不是?”

  乾隆看看怀中的绵亿,再看地上站着的永琰,点头道:“确有不少相像之处,竟比像永琪的还多一点!”

  绵亿把双手伸向令皇贵妃,令皇贵妃见状,便接住了绵亿的手。乾隆一时间也没想太多,就将绵亿交给了令皇贵妃抱着。

  永贵人见了,忙走过来说:“皇贵妃是有身子的人,怎么能抱孩子呢?让嫔妾来抱吧!”

  令皇贵妃抬头,还未说话时,一眼看到永贵人身后的一个宫女,这宫女面容尽毁,整张脸像鬼一样。令皇贵妃猛然感到害怕,不经意手松了一点,绵亿下滑了一点点,令皇贵妃又突然警醒,已是不能完全抓住绵亿,紧急蹲下,恰在她臀脚相接时,绵亿双脚着地。

  令皇贵妃心跳疾速,庆幸没让绵亿在自己怀中摔着,可绵亿双脚着地后却挣脱了令皇贵妃,半跑半走的向前去。

  永贵人立刻骂她的丑宫女道:“混账东西!谁准你近前来吓人?要是皇贵妃动了胎气,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乾隆、永琪等听到,不经意扫过永贵人身后的宫女那张毁容的脸,也都吓了一跳。

  正此时,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永琪回头,只见永璂骑马归来,慌慌张张的样子,而绵亿正摇摇摆摆的朝永璂那匹奔跑的马走去。

  不及多想,永琪飞一般的跑上前,他的双臂刚抱住绵亿,永璂的马前蹄随后扬起抬过永琪父子二人的头顶。

  绵脩的影子从懿泽脑海中闪过,她心中一惊,慌忙暗暗使法术牵制住了马蹄。永琪抱着绵亿躲过马蹄,滚到一旁,乾隆呼喊左右,一群侍卫向前拖住了马,混乱之中,永璂吓得从马上掉了下来,先滚到侍卫们的身上,紧接着又滚到地上。

  永琪紧紧的抱住绵亿,口中却不住的叫着:“绵脩……绵脩……阿玛来救你了……阿玛来救你了……”

  昔日曾经的画面在永琪脑海中重现,他永远都忘不了最后一次看见绵脩的样子:绵脩在胡云川怀里一动不动,只有口鼻不住的往外冒血。那一刻,永琪的脑袋几乎轰了,心凉彻骨。

  懿泽静静的站着,她看到的何尝不是绵脩?如果当年绵脩没有惨死在马蹄下,后来所有的悲剧也许都不会发生,他们也都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胡嫱、玥鸢都赶到了绵亿身旁,绵亿大哭着钻到了胡嫱怀中,声声呼唤着“娘”。胡嫱泪流满面,也将绵亿紧抱怀中,心疼的喊着“绵亿”。

  懿泽远远看着紧紧相拥而泣的胡嫱和绵亿,心中竟有一丝隐隐的伤痛、一种空空的失落。

  豫妃见绵亿与胡嫱这般亲近,纳罕极了,向庆贵妃问:“这绵亿阿哥不是索绰罗氏生的吗?难道嫔妾弄错了?”

  庆贵妃轻笑道:“听说胡格格擅长生养,荣王便叫她来抚养绵亿了。”

  “不是吧?”豫妃一脸惊愕,道:“虽然都算侍妾,索绰罗氏好歹是御史家的千金,哪里轮得到让一个山里放羊的丫头来当养母?”

  庆贵妃只是笑笑,后面妃嫔宫女们交头接耳,都在低声细语的传说着这件纳罕事。

  永琪呆呆的瘫在地上,目光痴痴的,他的心在拼命追忆有关绵脩的一切,一遍又一遍,懊悔、遗憾、痛苦,太多太多。

  乾隆见永琪没有起来,以为受伤了,快步走来,问:“永琪,你伤的重吗?”

  “儿臣……儿臣没事。”永琪醒过神来,慢慢站起,答道:“儿臣只是想起了绵脩,如果绵脩当年没有惨死在马蹄下,如今该是怎样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乾隆听罢,长叹一声。

  永璂两腿发软,爬到乾隆附近,慌忙磕头解释道:“皇阿玛,儿臣不是有心的……儿臣控制不住这匹疯跑的马……”

  乾隆一个巴掌甩在永璂脸上,永璂被打的摔在一旁,嘴角微微出血。

  永琪见了,忙挡在永璂前面,向乾隆拜道:“皇阿玛,十二弟年纪尚小,马术不精也是常情,请皇阿玛息怒,宽恕十二弟这次!”

  乾隆看见永璂就心烦,此刻更是火冒三丈,瞪着眼问:“他差点害了绵亿,你还为他求情?”

  永琪答道:“回皇阿玛,十二弟是无心之失,且绵亿也无事,何必执意挂怀?”

  “皇阿玛开恩,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儿臣从马上摔下来,儿臣也受伤了……”永璂痛哭流涕着,一副落魄之像,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果然两根胳膊上都有几道划痕。

  永琪看到永璂露出的胳膊,顿时意识到永璂比之前瘦弱了许多,且伤痕都渗着血,感到一阵心酸。

  乾隆深恶永璂这样冒失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颜面尽失,即便看到永璂受伤也没有半分心疼之意,指着永璂道:“朕叫了回营,你却迟迟未归,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永璂战战兢兢,辩解道:“儿臣……儿臣没有听到皇阿玛的命令,也没有人告诉儿臣,儿臣后来发现兄弟们一个也不见,才……才赶紧回来的。”

  乾隆冷笑一声,瞟了永璂一眼,道:“就数你行猎时间最久,你猎得了多少猎物啊?”

  “儿臣……儿臣……没……没猎着……”永璂吓得不敢抬头,浑身发抖的几乎想要蜷缩起来,活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没猎着?”乾隆重复了这三个字,又怒吼:“那你干嘛去了?朕今天要是不给你一点惩戒,你连大清祖制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皇阿玛!”永琪再次行大礼,求情道:“皇阿玛情知,十二弟近来食无味、寝难安,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以致今日失仪,往年秋狝他并非如此。何况方才他已经摔伤,皇阿玛也打过了,等于已经受罚了,若是继续深究此事,岂不辜负了大家秋狝的兴致?”

  乾隆才赞赏过永琪猎得头彩,的确不想坏了秋狝的雅兴,况且他知道永琪的性格,定是要阻拦到底的。秋狝大典在继续,乾隆也还有许多事,便懒得再搭理永璂,于是离开此地,吩咐傅恒准备会见蒙古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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