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宗祠,一个炎霄熟到已然不知多熟的祠堂,就连祠堂里有青石砖一千八百九都记忆犹新,在这抬头满是祖宗,低头全是青石砖的地方,炎霄直觉这世间还能有比自己更加悲催的人吗?
前脚被父亲教训,现下又跪在祠堂被历代祖宗教训。有时炎霄想若是历代祖宗都复活过来,那场景该是何等‘壮观’。
“呵呵呵呵...”
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逗乐,炎霄低笑起来,因笑而微微颤动的臂膀上‘啪’的一记闷棍,痛地炎霄差点跳了起来。
“你打我做什么!”
“面对赤炎国历代君王,你都能笑得出来!”
云佛玲叹了口气,左手叉腰,右手指向炎霄眼前满壁赤炎国历代君王的画像,忽而僵硬身躯。
“国法那条规定面对祖宗不能笑啊?”越说越有理,无视云佛玲吃惊的目光,继而道:“说不定各位历代先祖更想看到我笑呢!”
话音落下许久,始终等不到云佛玲回应,炎霄这才发现云佛玲望向历代君王画像墙壁的神情异常,摇晃身躯伏至云佛玲身旁,将头探道云佛玲嘴边细细听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什么?”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
“....”
“不对啊...”
“废话,少了十能对吗?!”
听了两遍的炎霄好意提醒云佛玲,这九过了就是十一,能对吗?十被吃啦!这云佛玲怎么连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
“是啊!少了十!”
经炎霄这番提醒,云佛玲如梦初醒,猛地拽住正准备接收表扬的炎霄:“你看少了十!”
“你在搞什么啊...什么...少了...”被云佛玲强拽着将目光投向满壁赤炎国历代君王画像的炎霄惊醒:“还真的是少了...十...”
“对,没有赤炎国十世君王!”
“怎么会呢...”
炎霄自缢对灵宗祠的了解,现如今居然被云佛玲发现了。好奇心一起便越发不可收拾,正欲上前探个究竟,云佛玲竟先自己一步走到本该挂着赤炎国十世君王画像墙壁前。眼见云佛玲想伸手触摸,炎霄连忙拉住云佛玲的手指,握在掌心。
“别乱摸!”
虽说炎霄平时对云佛玲言语粗狂,毫不怜香惜玉,可关键时刻炎霄对的云佛玲的爱护之意绝不亚于任何人。闻得炎霄的担心,云佛玲心中暖意满满,却莫名忍不住想要去触碰。
“炎霄...”
“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
“没有啊...你怎么了?”
云佛玲从炎霄手中抽出,却又不愿炎霄担忧,故而将掌心附上炎霄的手指一同伸向墙壁。
虽说炎霄经常惹得父亲生气,却不代表在他心里不尊父不尊祖宗,如今在灵宗祠这番对祖宗不敬的作为,多少也是心慌的。然这份惭愧在触碰到墙壁的瞬间,化为了一声惊呼。
“结界!”
两人异口同声,还来不及对话,便被墙壁内莫名的吸力给瞬间拽了进去,跨至另一个空间。
山洞顶端闪烁着银光的冥光珠,照亮两人视线,炎霄率先起身将云佛玲护在怀中,环视四周。只见此地四周环石,似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却又溢出若有似无的香味。
“佛玲,你可有闻到什么香味”
“...”
“佛玲...你...”
“画...”
炎霄看向云佛玲时,便被云佛玲注视的画像吸引,由镶金玉蝉丝装裱而成悬挂在山洞内唯一一方白玉金刚坛上方。
“镶金玉蝉丝...”
“那她...”
云佛玲所说的画中女子,一袭赤红华袍,右手持一把缠绕九条极焰火凤的长枪,乌发如云竖于发定。站于梅花树下,银面遮颜,满地白雪却掩不住嘴角间如沐春风的笑容。
“炎霄...你可曾听闻过有关十世君王的传言?”
也不知炎霄是否还沉浸在画中,竟是微微点头,忽而道:“听到父君提过一次”
“说了什么?”
“赤炎国因十世君王的降临变得尤为强大,守内抗敌,在位期间均不敢犯,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不见了...画!不见了!”
“画?”
云佛玲恍然大悟,才发现女子画像竟当真的凭空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地壳震动,将两人猝然撞到在地。
“炎霄!”
眼看炎霄两眼无神,云佛玲心知诡异,顾不得自身安危,双手抓住炎霄使劲摇晃起来。
“炎霄你醒醒!”
可唤了半天,炎霄未唤醒,竟将山洞中沉睡的巨蛇唤了出来,五彩斑斓,冲两人张开血盆大口,吐露着碧绿色的长信子。
云佛玲双手念决,幻化屏障,将两人护在其中。打量起蛇身,见其头部镶嵌金黄玉石,云佛玲心下一沉,那玉石就好似在召唤自己般不算闪耀着金光。而让这条巨蛇徒然变得更加凶猛无比,不停撞击屏障的正是那颗玉石。
“炎霄!炎霄!炎霄!”
耳边云佛玲声音越来越大,屏障碎裂间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抛出,炎霄头部猛地撞击地面,恍若大梦初醒。
“云佛玲!”
炎霄一醒来便见蛇盘旋于云佛玲周身,将其紧紧缠住。怒火油然而生,沧龙重剑寄出,还未及蛇身又被反弹而出,背部着地,腥血充斥口腔。
“头部!头部!”
云佛玲艰难的喊出巨蛇弱点,炎霄点点头拔剑而起,可来回数次,不仅没伤到巨蛇,自己倒是差点儿快被摔死了。
被巨蛇盘住的云佛玲脸色越加苍白,炎霄强撑全身泛痛的躯体再次举剑,还未动身,直觉耳边灼热之气呼啸而至。
那本该是画中的红衣女子竟生生站在自己身前,方才画中翱翔天际的极焰火凤栩栩如正生盘旋于她手中的长枪上。
“你...”
“万物归一,阴阳无极”
“...”
“化阴至阳,焕力无穷”
‘轰...’
‘轰...’
‘轰...’
红衣女子的话语,瞬间激发炎霄手中沧龙重剑的浑厚劲力,传来阵阵嗡鸣,炎霄身体好似瞬间充满能量般,将女子的话语复述一遍,闭目调息,再睁眸时,沧龙重剑竟然染上了通体橙光,瞬间膨胀熟倍。
“就是现在!”
红衣女子出口,炎霄提起沧龙重剑,一跃而起,朝巨蛇砍了下去。
‘嘭!’
巨蛇轰然到地,炎霄赶紧将云佛玲抱离,眼见蛇首处镶嵌的金黄玉石落地,炎霄方才喘着粗气,背靠石壁坐倒在地。方才举起重大千斤的沧龙重剑已然耗尽全部力气,此时放松下来,全身肌肉都叫唆着疼痛,若非云佛玲在怀中,炎霄只怕也是昏了过去。
视线内红衣女子缓步走到金黄玉石旁,指尖一勾,金黄玉石便落入她的掌心,顿时金光闪耀,照亮了整个石洞。
拾到金黄玉石的红衣女子行至两人身前,蹲下身来五指摊开,目光示意着手中的金黄玉石。
“给我的?”
炎霄轻轻道,红衣女子摇了摇头,看向炎霄怀中的云佛玲。
“我吗?”
红衣女子点点头,将手伸至云佛玲眼前。云佛玲看了眼炎霄,继而再次看向红衣女子,小心翼翼伸手接过金黄玉石。
说来也奇怪,云佛玲指尖触及的瞬间,金黄玉石竟化为了一片残缺不全的莲花瓣。
“这难倒...”
“就是传闻中的九转金莲碎片?!”
两人相视一望,再次看向红衣女子时,红衣女子已然转身。
“你是十世君后!”
不知哪来的勇气,云佛玲忽然一唤,竟见红衣女子侧转脸颊,唯一可见的嘴角上弯,笑意尽生。
突然消失的画卷再次显现,红衣女子漠然踏入,画卷在两人眼前燃起一团极火化为废墟。
“那是...”
“九转金莲残片力量作用下,十世君后的一缕残魂...”
云佛玲言语间望向忽然沉默看向自己手中金莲残片的炎霄。
“看来...方才召唤我们而来的气息,就是这个残片!”
“恩!”
山洞因画卷的燃尽,濒临塌陷,剧烈摇晃起来,炎霄眼疾手快,抱着云佛玲朝画面后衍化而出通道冲去,无论如何先出去才是首要,待两人逃出后,却又望向身后消失的出口,相视一望。
“你怎知她是十世君后?”
“感觉”
云佛玲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很熟悉感觉。见云佛玲不再启齿,炎霄也难得闭了口。十世君后一个从不曾出现在父君,甚至是赤炎国史册中的人物,却被如此珍重的放置在结界之内,五百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炎霄不可而知。但有一点炎霄很清楚,能被赤炎国刻意抹去,却被十世君王如此珍重之人,必然尊贵无比。
灵宗祠内传来的异响震惊了整个赤炎皇城,却也让心灰意冷的十六世国君炎澧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