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鬼卿就被他俩给用缚妖索给困住了。
鬼卿一眼就认出来这俩人不就是那天在云宫的两个天族人吗。她睁大了眼睛,蹙着眉,一直胆怯怯的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俩看,这眼神好像在说“不要杀我……我是好人”,惹得暄和都快不好意思再那样绑着她了。
丹月变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来,拿捏在手里,那是一会儿把刀刃贴在她的右脸上,一会儿又是拿着那刀在她眼前直晃悠,眼神动作语气堪比凡间的强盗,既凶神恶煞,又威逼利诱,“嘿嘿,小丫头,你老老实实交代,你们把允芳关在哪儿了?你放心,只要乖乖听话,老夫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可你要是不知好歹,敢说半句假话,老夫就……”说罢,他又拿着匕首在她脸上比划比划。
啧,幼稚。
可怜鬼卿一弱质纤纤的女娇娥就这样被五花大绑着,还被封住了嘴,现在到底是叫她回答,还是不回答呢?
幸而,暄和还有一计。
为防鬼卿耍阴谋诡计,暄和暗暗施法,而这法便是读心术。一个人嘴里说的话可能作假,但心里话不能作假吧,况且这鬼卿修为并不高深,要骗她在心底里说出真话,一点都不难。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暄和大概已经知道允芳被关在哪儿了,他随即一把迷晕鬼卿,然后马上拽着丹月的袖子,朝着那暗牢飞奔而去。
暗牢外无人看守,暄和也顾不上里面是否有人,他撇下丹月,继而一味的往里头奔走。这里的空气很稀薄,充斥着说不清的污浊感,这种压迫和令人窒息的感觉一度让他的心扭成一团乱麻。眼底有些微红,他强忍住内心的痛楚,因为他决不允许让这样懦弱不堪的自己被心爱的人所看到。
在暗牢的最深处,暄和终于找到了允芳。
他看见自己心尖上的女子被这样毫无尊严的任意践踏甚至是侮辱,他只觉胸口被狠狠揶揄了一大口气进去,百般不适。他注意到这个暗牢和其他暗牢不一样,这里被人下了术法,这术法虽不至于一时间置人于死地,但长此以往下去,修为一点一点的流流失,一定不利于被施术者。
暄和取出他的兵器,一把流光的霜羽剑,随即,奋力挥剑一斩,“哐当”一声,那拴在门上的铁链便一下子被砍断,铁链也如同流水般“哗啦”掉在了地上。
他破除了术法,抱住虚弱无力的允芳,眼睛里满是不舍和隐忍。
他小心翼翼喂了一颗固本培元的丹药给允芳吃下去,但允芳因长时间被禁锢住,长时间没有干净的空气、阳光和水,所以她现在仍是神志不清,神识也一直处于微弱的状态。
“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回家。”
丹月姗姗来迟,他看见昔日那个趾高气扬,爱和他斗嘴的泼辣丫头转眼间竟成了这副模样,心中顿时泛起五味杂陈,还有道不尽的惊诧和愤恨。
“她怎么样?”
暄和静静看着怀里的允芳,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平静如流水的双眸中多了些许持重和责任,淡淡道:“只是有些虚脱,神识尚不清醒。先回去再说吧……”
这下丹月紧绷的心弦才一时松了松,可等两个人刚踏出暗牢,迎头就碰上了凌霄。真可谓是冤家路窄。
丹月自是剑拔弩张的看着凌霄,而暄和也是面无表情的冷眼相看,可面对这两人,凌霄却是一点不惊,一点不怒,还笑颜相迎。
媚眼如丝的双眼上下轻微一阖,妖媚之态尽显,朱唇轻启:“两位这样光明正大的闯入我神魔岭,还大摇大摆地从我暗牢里抢人,岂非,太不把我魔界中人放在眼里?”
“哼,不把你放在眼里又如何?!便是你家主子,老夫也不会放在眼里!”
“呵呵呵,好大的口气啊。”凌霄掩面一个失笑,“丹月仙君莫不是忘了当日云宫一战,您老人家可是吓得不敢动弹了呢。”
“你……!”丹月被气得满面通红,他位列仙班十几万年来,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奚落他,更不必提像凌霄这样的小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暄和向前迈出一步,沉静道:“凌霄,你既身为凝袖的转世,心中应当对允芳还有一点恻隐之心吧,不论前世你因何怨恨允芳,那我在这里恳请你,希望你念在凡尘时的情谊,放过允芳,就算是偿还了凡尘之恩吧。此次过后,斩断前尘,来日兵戎相见,各见分晓……”
凌霄讷讷念着“凡尘之恩”这四个字,继而侧过身去,冷冷道:“你们走吧。”
丹月闻之惊诧,暄和却是一脸凝重,随后他们便踏着一朵乌云离开了。
凌霄不可否认,在还是凡人的时候,她的确承蒙过允芳不少恩惠,她从来不喜这事会被人拿来诟病,因为她恨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就当是偿债吧。应该的……”她不知是在看向何处,眼里除了无尽的冷漠,竟还掺杂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哀愁。
凌霄来到一处隐蔽之地,她替鬼卿解开了在她身上的术法,随即,脸上立时表露出不在意的傲慢。
鬼卿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当即就要跟凌霄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主人为了把这女人弄到手花费了多少心思?!你倒好,竟然让那两个人就这样把她带走了!凌霄,你未免太狂傲了吧!”
凌霄转过脸来,几不可察的面色冷了冷,“我的事用得着跟你报备吗?我告诉你,我凌霄愿意怎么处理我的事,那是我的自由,你要是再敢以下犯上,当心你的贱命!”抛下一个白眼,凌霄大大方方扭头就走。
只听背后鬼卿气急败坏的大喊:“这事我一定禀报主人,到时候你就等着后悔吧!”
她停下,不曾回头,满脸皆是不在意,又得意地笑了笑:“你尽管去说好了,看看崇崖他,是更在意你,还是更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