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礼韵堂乃人间仙境,一世无忧,可我并不觉得那是人间仙境。
那地方就像地狱一样。
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位来自的地狱般的少女——有岸。
有岸是我在礼韵堂结识的第一位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有着银铃般的笑声,“呵呵~”笑起来真是天真烂漫。
她也有着沧桑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位风霜残烛的老婆婆。
可她那盛世容颜,诗情画意却另我难忘。
三月初,那时的我还是有着满腔热血的侠客,刚巧,遇见了李小爱姐妹,顶了她们的身份前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初遇有岸只因她那银铃笑容替我解围。她咯咯地笑着,笑着说:“这附近并没有客栈,莫非?你找了个巷子就地解决的吗?这可不想淑女的做法。”
那时我只当她是平凡的富贵家女子。
但她不平凡。
她也有冷静睿智的一面,会点武功增添了她英气。
我与秋满被徐嬷嬷关在柴房里。她翻窗进来救我们,并一眼识别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也因此知道了她的另一层身份——替身。
我不清楚有岸究竟活了多久,她说:“礼韵堂成立多久,我就活了多久吧!”
有次我问有岸:“你有没有心爱之人。”
有岸只笑不语,若有所思,答道:“没有。”她的脸上弥漫开阵阵红晕。
这要追溯回礼韵堂刚刚成立的那一年。听有岸跟我说,那年的冬天很美,美的让人窒息。满天飞雪,染白了整个世界。
徐家院里的红梅早早地开了,红梅遇雪,那是人间盛景之一。
“小陶,快点帮我采摘红梅呀。”徐家小姐跟婢子小陶嬉笑着,“今年的红梅开的真旺盛呢,我要采摘会去送与母亲。”
婢子小陶回应道:“小姐真有孝心,夫人知晓定十分高兴的。”
那徐家小姐闺名晚晴,是徐家掌上明珠。徐家是西桦城有名有脸的人家,远近闻名的徐家镖局就是她父亲徐海天开起来的。
徐晚晴穿着锦绣月牙色的对襟袖衫,上面修着华贵的牡丹花纹,外面套着青烟细纹的氅。挽着着长发,一根玉簪别在发髻上优雅而不失华贵。
小陶喊道:“小姐,咱回屋吧!老爷说今天有客人来,撞见了不好呢。”
徐晚晴笑着道:“你要回去便自己回去。这前厅的红梅开的就是好。”
徐晚晴和婢女一说一笑的采着红梅,却未注意到有个陌生男子的来到。
那男子看见徐晚晴和小陶打闹嬉笑,不免脸上一阵红热,喃喃道:“非礼勿视。”便低着头走路,低头走路不看路怎会到呢。那男子绕了一圈又回到那里去了。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向徐晚晴行礼问好,道:“在下因低头走路,误入此境,望姑娘莫怪,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徐家客厅如何去?”
徐晚晴见有外人进入,羞得脸发烫,直拿团扇遮住了脸面道:“你从这个门出去,往东走既是了。”
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
带到他离开时,徐晚晴拉着小陶赶紧回去,嘴里不停说道:“小陶,你为何不提醒我呢。”
徐晚晴回到房间后心还跳个不止,白皙的脸庞浮现一丝红晕。“我定要嫁与他。”
那男子来到前厅对着徐海天拜了个礼,“在下乃鹿桦宫的护法使者无涯,带尊主之命前来筹集资金建造礼韵堂。”
徐海天定金打量一翻,嘬口茶:“给无涯护法赐座看茶。”
无涯身着紧袖青色衣衫,踩着一双黑履。显出不少英气。身材魁梧,眼如鹰眼。
前厅北侧的屏风后多着两个女孩,她们偷偷暗笑道:“他叫无涯啊!”当晚,徐家办了酒席邀请了无涯一同参加。徐晚晴盛装出席宴会,擦了粉,抹了胭脂,只为博无涯看一眼。
宴会上莺歌燕舞,酒哥杯糜。徐晚晴饮了少许清酒脸色便微微发红,借着意痴痴地看向无涯。
“好晕呢,小陶过去快点扶起无涯公子”徐晚晴拉着小陶手,说“无涯总是转来转去,真有趣。”
无涯察觉徐晚晴看向自己,不免地皱起眉头,“尊主命我建造礼韵堂,我却惹了情债这如何是好?”无涯低着头,不与那徐家小姐直视,只是不停地灌酒。
“爹,那礼韵堂是何地?有何用?”徐晚晴借着酒意说道,话语软软绵绵,如屋外的满天飞雪。
徐海天见女儿如此问道,自己也起了疑心,那礼韵堂是做甚用的?会不会是赔钱的买卖。于是问道:“使者大人,那礼韵堂有……”
无涯听懂徐海天的言外之意,良久开口道:“礼韵堂,顾名思义,乃礼仪之地。集各地适龄女子学习礼仪。”
“哼~你们这位尊主是多虑了吧!”徐晚晴娇声说道,“礼仪是富贵家女子从生来便细心教导的,那什么礼韵堂学习一遍,岂不浪费,无用之地。?”
她的话十分傲慢,惹怒了无涯。“我家尊主的意思岂是你这小辈能懂的吗?”
徐晚晴见无涯如此生气,喃喃道:“那尊主是何人,竟让他如此生气?难不成是……”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徐晚晴的思绪被小陶的声音打断。“没呢。”
小陶见她家小姐如此这么模样,不禁担忧:“小姐,你醉了,不如让我带你出去吹风。”
“嗯~好。”
徐晚晴随婢子出了前厅,来到辰时赏梅的院里。客厅里无涯细品一口酒,抬起头却发现徐家小姐不见了踪影,心想:“莫非,我说的太过分了吗?”无涯感到十分内疚“徐镖头,天色已晚,在下先行离开了。”
徐晚晴得知自己已经死亡后,整个人变浑浑噩噩,游荡在林间。她去了那片林子搜寻自己的尸体,未果,喃喃自语,“连尸体都没了,真可怜。”
她嘲讽着自己,冷哼了一声,“你喜欢他,可他却不把你放在眼里,丢了性命。哼~”
一阵寒风无情地穿过她的身体,树上厚厚地积雪无情地吹走。“哼~原来鬼也会冷啊。”
她想靠在树干上休息会,可是鬼无实体,怎会靠地住?只恨她是鬼。
一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