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村民为了表示感谢,稍微富有的人家送了些纹银,其他的村民则送了些粮食。我们告别他们后接着赶路。
前往西同镇的路皆是官路,又宽又平,西同镇是利州的一个大县城。师傅驾得车很稳很稳,兴许是在七里滩使用返生莲耗费的法力太多,很快我的眼皮子变得很沉很沉,恍恍惚惚的。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帐漫布满了宫殿。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司仪吊着嗓子喊着,话未说完,殿内乱了起来,一名黑衣男子穿过前堂,慌乱地跪下,惊恐叫道:“不好了,城外被皇城司的人和诛妖舫的人包围了。”
新郎皱起眉头,一双凤眼盯着新娘,向她道歉,这可不是他给她盛大的婚礼,温柔地说道:“穗儿,我们的婚礼被终止了呢!”新郎掀开她的盖头,看着她,华美的服饰,红艳的唇,白皙的脸,精致的五官刻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真是叫人欲罢不能。新郎的眼珠子一转,十分不确定的语气“不对!皇城司与诛妖舫都跟你有关,是……是你吗”她默然点头。他突然掐指她的脖子,另一只冰凉的手在脸上划来划去,说道:“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何如此对我,我最烦背叛的人,死人是不会背叛的,你懂吗?”
新娘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一股清泪留下,晕花了腮红,打湿了新服。
新郎松开手,叹道:“有苦衷说出来,我不会逼你的。”一句我宁愿你骗我说没有,也不想相信你骗了我。话却未说出口,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火辣火辣的,就像吞了口火红火红的碳。
新郎吩咐下人,将新娘带到新房去,不可随意出入。
新房内,新娘呆呆地坐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一时间头痛起来,头里好像有千只百只虫子钻来钻去。她一想到,明明是多美好的婚礼,盛大浪漫,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却被人毁。什么人会知道我今日成婚呢?那人一定是最大恶疾。我思前想后,只有师傅了。师傅是皇城司的提捕,又是诛妖舫的人,一定是他结合官兵来拿下西鹿城。想到这里,新娘的头更疼了,汗珠从额头上冒出,豆子般的汗。新娘怕这背后是更大的阴谋,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能骗自己说:“一定是师傅不想让我成婚才派人攻打西鹿城的。”
没有出息的泪再次溢满眼眶,在眼眶里悠悠打转。这没出息的眼泪她只流过两次,一次是父母去世后,另一次就是现在。她感到好累,就依靠在床边小睡了一会儿。
梦里,她梦见师傅和他正在打斗,她想过去阻止,却阻止不了。师傅拿着长剑横劈过去,他身子轻轻一侧,躲了过去,宛如一只飞燕,灵活轻巧。她情急之下喊了声他的名字,他分了神,被师傅刺了一剑,他的眼里含着悲伤,似乎是说为何这样他。血浸透了红色喜服,不过看不出来。
她惊醒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她心慌,心脏既使在胸口里,她也觉得要跳出来了。
天黑了,夜幕最适合埋藏人们的悲伤。
外面呼声一片。
“笃—笃—”几声敲门声响起,屋外有个小姑娘问道:“夫人,我来给你送饭。”
夫人,哪门子夫人,她只不过是连堂也没拜完的女人罢了。想到这,她的神态又黯淡了几分。
那小姑娘恭恭敬敬地进来把饭摆好,刚走到门口.她冷冷的说道:“站住!”她的声音一向如此,如腊月的风,刺骨。
“夫人何事?”小姑娘恭恭敬敬地回答。
她见那小姑娘如此识礼数,于是柔和的问道:“尊主回来了吗?”
小姑娘说道:“奴婢是后院负责洒扫做饭的,不问前厅之事。”
她遥遥头,失望的说道:“下去吧”
小姑娘福了福身:“是”
晚饭过后,倦意又袭来。眼睛刚闭上,就听到摔门声。她睁开眼看到他完好无损,笑意浮现在脸上。他闪现道她面前,冷冷说道:“是不是看到本尊安然地站在你面前,让你失望了吗?”
她没有说话。保持着面无表情。他消失在她面前。
那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马车突然一震,我迷迷糊糊醒来,我才意识到那是一个梦,不可思议的梦。梦里的新娘是我吗?亦或许是我白天看到了柳行香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秋满问到道:“小姐,你是不是做梦了,快给我讲讲吧。我看见你哭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啊!”
我看着秋满那双天真的眼睛,酷似我的容貌总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何师傅要收她为徒。我总觉得不应该让她卷入是非之中。或者,是非已来了。我又期盼,一路有她相伴。人那,真是个矛盾的个体。
“小姐,小姐?”秋满叫了了我好几次,我才听见。“啊!啥事?难道我刚刚走神了吗?”我回答道。我捏捏她鼻子,笑嘻嘻的说道:“梦是不可以说的哦!”我看着她二八年华,天真烂漫,是否每个女孩在她这般年纪时都有这样的烂漫。我那,我十六那年也该如此吗?
阿䜣在一旁用书遮着偷偷的笑,装作一副满身酸气的书生:“阿穗你睡觉的模样像头猪,蠢笨如猪,你肯定梦见自己变成猪了不敢说。”
我拾起拳头重重给了他一拳。叫你多嘴。
我趁着日头还在上面,拿返生莲把玩,这返生莲有手掌般大小,全身淡紫色,共有七十二瓣,而那花蕊确是无色。其中有一瓣刻着柳行香的名字,黑色的字体。这究竟有什么用呢。
阿䜣的眼死死地盯住返生莲,真有起死回生的功能吗?若是有,我定当讨来,救我父亲以叔伯兄弟。
我默念口诀将返生莲收进胸口,掏出我的金丝云匕首笑嘻嘻的,:“还不如我的匕首,削铁如泥。”
秋满好奇的看着我们,说道:“公子,小姐感情真好呢,像刚成亲的小夫妻一样。”
我愣住了,夫妻?别开玩笑了,谁会嫁他。转身看向阿䜣,他的脸微红,说道:“我认识阿穗的时候.我跟你一般大,一起拜师学艺,跟着师傅游历也有三年了,像亲姐弟似的。”
秋满道:“原来如此,仔细看看,果真还有些相似呢。”
我拉过阿穗,笑嘻嘻的问着:“秋满,我给你讲柳行香的故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