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东海龙王
“海上潮初起,
雾掩千重山。
潮涨潮落,浪花飘摇,
如同缘起缘灭,命运多舛。”
东海之巅。
碧波起伏的海水轻柔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一朵朵浪花绽放出灿若汀兰的笑容,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女无忧无虑的嬉戏。
忽然这些姑娘停止了嘻戏,一声尖叫,潜入海水中,海面顿时静若平湖。原来晴霜与沐辰随光落在岸边,看着这碧蓝广阔的大海。
“这东海美景,果然让人心意舒畅!若能守着这无边海水,远离喧嚣,倒也是幸事!”晴霜感叹。
“你以为这东海就没有是非吗?东海原归天帝管辖,后来龙王三太子与托塔天王之子哪吒一战,震怒天庭,老龙王痛失爱子,便守在这东海,不参与任何天界妖族之事!”沐辰缓缓说道。
“难怪这东海多少年来淡出三界视线……”晴霜这才明白。
沐辰来到东海的岸边,将临行时,紫微天尊授予他的手谕指入东海之上,金光闪烁,直倾覆海面。
“天庭青龙首座弟子沐辰拜见东海龙宫宫主!”
沐辰的声音苍劲有力,回荡在整个东海海域,将天宫的震慑与威仪直穿透至海底深处,
隔了半柱香的时间,从海平面突地冲出一条巨龙,这龙大约三尺之长,周身的鳞片青蓝叠翠,闪着粼粼微光,颇有东海之王的架势。
巨龙幻化成人形,一个容颜有些沧桑的男子,身着一袭青蓝色宽袖长缎锦袍,腰束海钻珠贝,头顶的王冠更是衔满了青玉珠钻。一双眸角虽爬满皱纹,但瞳孔中透着清澈的海洋之蓝。
他发出声音,仿佛从丹田吐出凛凛霸气,
“你是青龙白老怪门下弟子?”
“呃……是的,白掌门正是家师。沐辰拜见东海龙宫宫主。”说着,双手作揖躬下身来。
“我这东海早已与仙族划清界限,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天庭弟子过来。我想,你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老龙王缓缓凝视于他,似乎想看透他内心真实的善与恶。
“正是,因为本门弟子有人受伤,只有东海的千年冰花可以救她。”
沐辰答道。
“海冰花千年一开,一直守护东海,与东海生生相息。给了你,我东海怎么办?”龙王捋了捋胡须摇摇头。
“如今人间大乱,仙族奉命平定此劫,若三界难逃大劫,东海也难以独善其身!”沐辰劝道。
老龙王皱了皱眉说道,“虽然龙宫与天庭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但龙宫也有龙宫的规矩,如果海冰花轻易就可以给别人,那岂不是人人都要跑到我东海来索要?”
“那你要怎样才可以交出海冰花?”晴霜在旁边有些着急。
“你这女娃是从哪来?……不对,你是妖身……哎,不对不对……怎么身上有人的气味……”
老龙王围着她转了一圈,忽然眼神变得深邃无比,
“你这女娃非同一般,我可不能轻易答应。”
这时,晴霜怀里的闪电貂窜了出来,直冲向老龙王,老龙王冷笑一声,一道海冰之刃,将貂儿钉在地上。
“貂儿!”晴霜心疼的抱起它,只听得它哀鸣一声,眼神楚楚可怜。
晴霜怒极,横弓持箭,一箭穿到碧空之白日,日光之火将箭熊熊燃烧,它带着这火团直打进东海,东海火光四溅,浪花被吓得在海面跳跃,海平面附上了一层火红之芒。
龙王哈哈大笑,一声狂吼,海水内的虾兵蟹将一并飞出,与晴霜撕斗在一起。
海浪张狂地叠浪卷起,将红焰吞噬殆尽。
“龙王,我们只为海冰花救人,绝无与东海对抗之意。”沐辰忙说道。
这时,晴霜胸前玉石再次闪出白色光环,将虾兵蟹将全部打回海中,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老龙王一惊,目光锐利,
“女娃娃,你果然并非普通妖族。你与我东海有缘,我便让你摘那千年冰花,但你必须答应我,海冰花用完后由你亲自来东海归还,否则你便代替她守护东海。”
晴霜皱眉,“这天上妖界,老头怎么都为老不尊的,先姑且答应吧……”于是,她点点头。
龙王缓缓指了指一丈之外的极北之地,天际线正与东海交界,氲氤雾气缭绕之间,若隐若现一座山脉。
“这就是传说中孕育海冰花的那座冰山?”沐辰问道。
“是的。”老龙王碧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深邃如水的光芒,“海冰花藏于这冰山之上,曾有人觊觎此花,但冰山攀爬极难,这些人都无功而返。”
“还望龙王指点,如何上山?”沐辰谦恭地道。
这老龙王对沐辰的严肃倒颇有些不耐烦,他看了看晴霜,说道,“小姑娘,你我之约可不能反悔!”
“放心吧!晴霜与龙王成为莫逆之交,倒是幸事!”说着,她调皮地摸了摸他长长的胡须。
“这古灵精怪,难怪有异于常人的血脉!罢了,看在你父亲面上,我就让你一回!”老龙王点点头。
“我父亲?”晴霜睁着大眼睛怔怔不知所云。
“冥冥之中,天意难违啊……”他运功化出一锦囊,说道,“海冰之花极易难取,有我的锦囊,自然信手沾来。”
说罢,他狂啸一声,化成巨龙,扑进海水之中。
只留得声音在空中缥缈回旋,
“人世之苦,莫过于爱欲之苦。这海冰花解天下毒,却也禁锢天下情爱……解毒封爱,年轻人,好自为之……”
沐辰听了此言,心下惴惴。老龙王与紫微天尊的话竟然不谋而合,而晴霜身上这异禀的血脉究竟又是何故?……
不及多想,晴霜已拽着他直飞向极北冰山之上。
冰山之上,朔风凌冽,清透如镜的冰面滑得无一丝裂缝与崎岖,寸草不生。
这里无分冬夏,常年冰雪,寒风刺入骨髓,如同将人世间的悲凉渗入其间。
冰山之畔隐隐有几具冰封的尸骸,圆目通透,透着对世间万物的不甘。
忽然,冰山周身闪烁着妖冶的蓝光,更添了一抹冰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