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地啊，原来刚刚那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为了后来更好地问这些问题，文斐长长的叹了口气。
“阿娆你人间戏本看多了吧。实话告诉你，我啥也不知道，就连谁先喜欢谁，我都是猜的。”
一句话说的妖娆泄了气，“你真没意思，为啥平时不问问你阿爹阿娘呢。”
“噗”，文斐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娆你觉得我昨儿个好还是现在好？”
“都好啊”，妖娆明白过来，“就是现在感觉更好亲近些。怎么，你爹爹娘亲比你昨儿个那样还冷清啊。”
“阿爹阿娘非要紧事不说话，说话一般不会超过五个字。”
“呃……那你还好啊。”是真的还好，昨天的文斐就是看着阳春白雪了些，今天的文斐跟自己没啥两样，比一般人还爱说话。
“他们也知道自己那样不好，所以给我请了个很爱说话的师傅。”
“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妖娆点点头，接着问：“你爹爹娘亲异族相恋，有没有人出来棒打鸳鸯啊？”
“不知道。”
怎么还是不知道，妖娆不死心：“你爹爹娘亲不说，你师傅也不能问吗？”
“我阿娘几千年前就是仙人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没兴趣。”
“哇，你几千岁了！”妖娆凑得更近，仔细看了又看文斐的脸，“看起来好年轻哦，我还以为你只有几百岁呢。”
“没办法，妖仙体质，长得比谁都慢些。”
文斐郁闷的摇摇头，突然又笑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要不然早就定亲成家没法四处游玩了，嘿嘿。”
这么大了还这么爱玩，妖娆撇撇嘴，“那你是仙又是妖，要渡雷劫的吗文斐哥哥？”
“不知道啊。”
“不会吧，这也不知道？”
文斐看妖娆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生下来就是这样，也没渡过什么劫难。阿爹说六界从未有过我这种体质，所以没啥先例好参考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原来是个跟我一样的怪胎，不过我见不得光，你好歹还能到处晃。
妖娆听文斐说的有点落寞，就出言安慰他：“不怕，你在天上这么多年都没有哪个仙君说什么，那自然是无事的了。”
“那是他们都不知道”，文斐扳起手指数，“阿爹阿娘和师傅，你是第四个，我总算自己找了个朋友。”
妖娆张大嘴，连哇都说不出来了。文斐很得意地看着妖娆吃惊的表情嘻嘻笑，“荣幸吧？”
“荣幸荣幸”，妖娆赶紧点点头，很想接着说就是心里压力很大，怕知道的太多了哪天不小心说漏了嘴，呜呜。
“文斐哥哥，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放心啊？”这个问题跟赤阳把信物给了自己一样费解，不过幸好现在就可以当面问清楚。
“感觉啊”。
“噗”，妖娆洗耳恭听了这么个答案，又好气又好笑。
“我的感觉很灵的”，文斐抬手戳了下妖娆脑门，“你别不相信。”
“我就是不相信，我明明记得你是在我吃了花之后才变化的。”
趴着太累，妖娆干脆也躺在了文斐旁边，反正这棵花树够大够密实。
“啊，那不过是外物，只是证明了我对你的判断而已，嘿嘿，归根究底还是我独一无二的识人之明”，文斐又得意起来。
“用七色花能证明？”相对于虚无缥缈的感觉，妖娆更好奇实实在在的证据。
“这七色花还有个别名叫识人花，不同的人吃下去的感觉是不同的，有酸甜苦辣咸五味，你这一生心地良善，所以吃来是甜的，带些酸味就是也有过杀戮但都是替天行道问心无愧。”
“这样的”，妖娆明白过来又问：“那文斐哥哥你就不怕我知道这花的用处特意装来骗你的？”
“呵，听你这么问就知道你不懂这花的妙处”。
文斐偏头对着妖娆一笑：“谁都有怕的那一味，这识人花就是会让人心险恶之人尝到惧怕滋味的极致，就像怕苦之人吃到极苦，哪里还能掩饰的丝毫不露，这就像天道一样，历劫之时，越是作恶多端，雷劫就越是严峻，是骗不过去的。”
“原来这花这么好，出去的时候我多摘几朵备用吧？”
“这花只是在这里有用，离了枝桠过得半刻就失效，味若嚼蜡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妖娆应了声，看文斐不停的扯花来吃，也是不怕的，便也跟着扯了朵花进嘴里仔细的品味。
文斐看妖娆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没说话，反倒不习惯了，回想一下刚才，怕自己的无心之言惹得小孩子小气了，又解释道。
“我昨儿个见你便觉得亲近，想与你多多相处，瞧了你那幅画估摸着你也喜欢美景，所以带你一起出来耍耍。至于到这里来，纯粹是赶巧这几天是七色花期，绝不是为了用七色花验证什么，你别自己乱想。”
妖娆嘻嘻笑了：“文斐哥哥你才多心呢，我就是看你吃花，也想跟着再好好品品这花的滋味而已。”
“嗯”，文斐侧身摸摸妖娆的头发，“你这个性子跟我本是一路的，相处多几天，我必定也会当你是真正的朋友。只是你恰巧吃了七色花证实了我的判断，提早说开了而已，这样更好，无拘无束的真是舒服。”
妖娆也侧过身子，与文斐面对面定定的对视。
“文斐哥哥，你就这么相信我啊，你没发现我就是个胆小无用的小妖精吗？”
“嗤”，文斐轻笑一声，“你可知道我这五千余年来感觉就没出错过，既然你是我第一个生了结交之心的朋友，那自然也不会错。何况不说别的，单单这番美景当前，可以与你无所顾忌的畅谈，不用端起那副架势来，岂不痛快？”
怪胎与怪胎果然是惺惺相惜的，妖娆满脸笑容：“我一见文斐哥哥，也是满心喜欢的。”
“嗯，那是自然，我平时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斯文儒雅琴棋书画样样了得，任谁看了都是喜欢的。”
“文斐哥哥，这些夸奖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更合适些”，妖娆懒洋洋的提醒了一句。
“在你面前那么虚伪干什么，说句实话，要不是我平时老是冷着个脸，那些仙娥能把你烦死。”
妖娆噗嗤一笑，想想这般出色的人物如果待人如沐春风，那是会惹来无数桃花的，想想都有趣。
文斐侧脸看看妖娆一脸坏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伸手一戳她额头，“喂，有别人在的时候，你可要给我遮掩着点啊。”
“知道啦”，妖娆拖长了尾音，“我就想想嘛，嘻嘻。”
“说说你自己吧。”原来文斐也有八卦的潜力。
“我没啥好说的，阿娘死了，阿爹不知道在哪里”，文斐真心相待，妖娆也不打算骗他，“有一天碰见了赤阳，就给他做丫鬟了。”
……
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