蕖蔓山脚,简陋清贫的草屋内。
棉婆婆炒的菜香飘四溢,园归爷爷一双巧手,把衣裳补得天衣无缝。
“园归爷爷,你说我这身装扮,让你想起故人,是什么意思呀?”
燕飞箎一边大口啃包子,一边津津问道。
“这个嘛,咳咳。”园归爷爷偷看一眼正埋头煮饭的棉婆婆,悄声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这时,草屋外一片乌漆嘛黑的草丛中,两个身影攒动。
“少君,你确定她在这吗?”弦音大气不敢喘。
“确定。”烛青辰胸有成竹。
二人扒开稻草缝一看,温暖的烛光中,二老一少正其乐融融地吃晚饭。
蒸锅扑通扑通响,香甜的气息迎面扑来。
“果子糕好咯!”棉婆婆端来香喷喷的果子糕,“快尝尝,和铁团做的味道一样吗?”
燕飞箎忙啃一口果子糕,连声夸赞道:“嗯~婆婆真是巧手,正是这个味!”
“飞箎突然要吃果子糕,可是想念铁团子了?”棉婆婆打趣道。
“才,才没有!”燕飞箎结结巴巴,矢口否认。
“瞧瞧你,脸都红了,这事你可骗不了阿婆。”棉婆婆一边说着,一边又多夹几块果子糕在燕飞箎碗里。
听到铁团的名字,躲在草屋外偷看的烛青辰眉头一紧,心底一酸。
“少君,铁团子是谁,你的别称吗?”弦音一头雾水,“可你不会蒸什么糕啊!”
“闭嘴。”烛青辰懒得理他,一鼓作气继续偷听。
“飞箎,来喝一杯!”园归爷爷小酒一酌,和燕飞箎碰个杯。
“酒!太好啦!”燕飞箎以酒当水,大口大口喝的欢,“中午馋死了,都怪那冰块脸不让我喝酒!”
“岂有此理!”看到燕飞箎放肆喝酒,烛青辰如坐针毡,“这不顾轻重的丫头,发烧刚退,又偷喝酒,本君不在身边真是……”
“真是烦透了!”燕飞箎喝地尽兴,“他不在可真痛快啊!”
“我不在……痛快?”烛青辰被啪啪打脸。
“少君,这个‘他’又是哪个蠢货?这么惹人厌。”弦音无聊地嗑起瓜子。
“嘎嘣”一声,清脆的瓜子壳响。
“什么声音?”燕飞箎闻声望去,园归爷爷和棉婆婆的耳朵不大好使,没有听见。
“该不会是破影吧?”燕飞箎放下果子糕,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她踱步窗前,向外探头一看,皓月当空,草屋外一片宁静。
“我乔装成这样,破影应该认不出,是我多虑了。”燕飞箎摸摸胸口,“一定要护好灼华。”
燕飞箎长吁一口气,干脆关上窗,又坐回桌前继续小酌。
烛青辰紧紧捂住弦音的嘴,直到听着燕飞箎的呼吸声渐渐远去。
“差点就被发现了。”屋外二人松一口气!
烛青辰气冲冲地比划着口型,质问弦音:“你,从哪来的瓜子?”
弦音无辜的小手,指了指烛青辰掉落在地的口袋,葵花籽洒满地。
烛青辰没好气地瞪弦音一眼,把落地上的葵花籽,一颗一颗捡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回口袋里。
“飞箎啊,回想你和铁团子小时候,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棉婆婆感叹,“一转眼,你们俩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不得不服老呀!”
“是啊!爷爷至今记得,你俩就爱钻山头,有一回啊,不小心掉进山坑,还是爷爷我救出来的呢!”园归爷爷嘬一口小酒,得意道。
“是吗!我最喜欢铁团哥做的果子糕。”燕飞箎一边说着,一边咬一口果子糕,“就像这样,又香又甜,松软棉密~好吃极了!”
这句话,终于让躲在草屋外的弦音听明白了,原来这铁团另有其人。
弦音悻悻地望着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烛青辰,此刻的少君面色凝重,不再像方才那般春心荡漾。
“走。”烛青辰多没面子啊,他阴着脸,甩一把袖子,站起来就要走。
“别走啊少君!你还没教我怎么追女孩呢!”弦音也噌的站起身,一手拉住烛青辰。
“屋外什么声音,死老头子,你快出去瞧瞧!”棉婆婆喝的迷糊,嘱咐园归爷爷出去看看。
“哪有什么声音,你个死老太婆,就知道大惊小怪。”园归爷爷拎着酒壶,一步三晃地走到门口。
花落乌蹄小蛮月,微风送暖任招摇。
“嗝~”园归爷爷吃饱喝足,打了个嗝,又一步三晃地走回屋内。
烛青辰一把将弦音按到在地,躲在门檐下的二人屏气凝神,就差钻到地缝里了。
“飞箎啊,上午照顾你那白净的男孩子,他叫什么名字啊!”棉婆婆昏昏欲睡。
“他啊!”燕飞箎提到烛青辰,没好气道:“他叫倾城公子,噗嗤……”
“瞎说,男孩子怎么会起倾城这样的名字。”棉婆婆继续道:“我看你二人很是登对呢……”
棉婆婆一席话,让趴在地上的烛青辰洋洋得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倾城是你啊?”弦音一脸不可思议,望着烛青辰皎月无痕的绝美脸庞。
“你以为呢。”烛青辰一本正经地挺直腰杆,正准备显摆一番时,突然“嘎吱”一声……
门开了。
燕飞箎推开门,出来散心,正巧看见趴在地上“四目相对,卿卿我我”的两个男人。
“倾城哥哥,弦音公子,你、你们竟然这样……”燕飞箎难以启齿,捂着脸难为情地跑开了。
“飞箎!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烛青辰永远忘不了燕飞箎这不知所措、羞愧难当的表情,仿佛天都要塌了。
“飞箎,我只是……”烛青辰紧追其上,紧紧攥住燕飞箎的手,越描越黑。
“我不要再看到你啦!讨厌!”燕飞箎甩开烛青辰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回屋内,关严窗户。
“我只是喜欢你。”烛青辰落寞地站在原地,望着燕飞箎的背影。
“少君,到底怎么追女孩啊?”弦音被烛青辰拽过来半天,啥都没学会。